第5章 让贪婪者一无所有（1/1）

“只因，”常香思在雁孤飞对面坐下，并拢双腿，“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

“在人类生命存续期间，天使和恶魔一直在激烈交战，若天使胜，则人心向善，若恶魔胜，则人心向恶。”

“但天使和恶魔的力量一直势均力敌，自有人类以来，从未分出过胜负，所以，人世间滋生了无数的罪恶。”

她说着话，眨着眼，身上的迷人香味一阵阵扑向雁孤飞。

雁孤飞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人心险恶，人性复杂，这人世间的罪恶，可能永远也无法驱除。”

“老板，我们总得努力，对不对？”

“嗯。”

常香思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记事本，开始汇报工作，“老板，截至目前，我们共找到了1314名乞丐，在鱼水村为他们租了临时住房，另外，每人每月发1800元补贴……”

雁孤飞愕然，“帮助乞丐，也是驱魔的工作范畴吗？”

常香思看着他，这个新老板，的确不熟悉业务。

“老板，世人心中主要有七种心魔，分别是，”常相思扳着手指头列举，“贪婪、色欲、傲慢、嫉妒、懒惰、暴食和暴怒……”

雁孤飞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但丁在《神曲》里描述的七宗罪么？

常相思继续道：“懒惰正是心魔之一，我们帮助乞丐，是为了驱除他们心中的心魔，让他们变成自食其力的勤劳者。”

“思思，给他们租房、发钱，就能驱除他们心中的心魔吗？”

“老板，租房、发钱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们在房间里充了心灵净化气，用以净化他们的心灵；第三步，从早到晚播放励志歌曲；第四步……”

雁孤飞打断她，“我估计收效甚微。”

常香思点头道：“的确没啥效果，一些乞丐尝到甜头，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觉，另一些乞丐，吵着闹着，要求涨工资。”

“涨工资？”雁孤飞皱眉，“他们啥事儿没干，有啥工资？”

“我们发的补贴，被那些闹事乞丐视为工资，他们嫌工资太低了，要求按海城平均工资发放。”

“海城平均工资是多少？”

“5800元。”

“他们想得倒美！”雁孤飞冷笑一声，“很多人累死累活，也挣不到5800元。”

“如果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威胁说，将继续上街乞讨。”

雁孤飞挥了挥手，“那就让他们乞讨，当一辈子乞丐。”

“可是……这与我们的宗旨相悖。”

“思思，没有底线的善良，只会助长贪婪者的贪婪。”

常香思的美目闪烁，似乎若有所思。

“驱魔会今后的原则是，”雁孤飞紧握拳头，“让贪婪者一无所有。”

他一拳击打在桌子上，桌上的酒瓶、酒杯跳了起来，啪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四溢，酒香弥漫。

他的目光森寒，像南极寒冰，令人望而生畏。

这一刻，他想起了田师师和她的父亲田重义，这一对贪婪的父女，不但骗光了四苏集团的资产，还让他背负了数百亿债务。

若没有这一对父女，我依然是首富之子，声名显赫的四苏集团董事局主席，熠熠生辉的商界明星。

只因轻信了苏氏父女，我现在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太平间，孤单，寂寞，冷。

师师，你已不是以前的师师，我也不是以前的我，若我让你父亲一无所有，请不要怪我。

常香思看着雁孤飞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新老板与原来的老板，样子虽一样，但神色和做事风格明显不同。

雁孤飞喃喃念道：“师师……”

常香思道：“老板，请吩咐。”

雁孤飞一愣，随即醒悟，她以为我念的是“思思”。

“思思，还有其它事么？”

常香思看着记事本，“老板，第二件事，鬼杀失踪了。”

鬼杀是一个神秘且可怕的杀手，作案数十起，一直逍遥法外。

驱魔者魏病奉命追踪鬼杀，他根据天目提供的影像，寻踪追缉，好几次都差点生擒鬼杀，却都功亏一篑，被鬼杀逃脱。

最近一段时间，魏病连鬼杀的影子也见不着了，鬼杀仿佛从人间蒸发。

雁孤飞摸了摸鼻子，“协助警方破案，也是我们的职责？”

“并非我们的职责，”常香思道：“我们的目的是，驱除杀手心中的魔，让杀手忏悔，让杀手改过自新，让世间再无杀手。”

这件事，连各国警方都颇为棘手，却成了驱魔会的伟大使命之一。

“思思，你刚才提到的天目，是什么东西？”

“天目是老板您的宝物之一，那真是一件神奇的宝物，就像天上长了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窥视着地球上所有人的行动，并生成影像资料，保存在天目中。”

雁孤飞双目放光，“那件宝物在哪里？”

常香思指着桌下，“就在百宝箱中。”

雁孤飞俯身，只见桌下有一口巨大的箱子，发着闪闪金光，似乎是黄金打造。

他不但看见了箱子，也看见了一双雪白的大腿，在金光的映射下，白得炫目，白得耀眼，白得令人心神荡漾。

他稳住心神，小心翼翼的拖出了箱子，根据常香思的提示，将右手大拇指按在指纹锁上，箱盖弹起，露出了一箱子宝物，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一个普通的平板电脑，就是天目。

雁孤飞用指纹打开平板电脑，屏幕很简洁，只有一个搜索框。

常香思介绍，在搜索框里输入某人的姓名或外号，就能查看某人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视频，在电子日历中选择日期，还能查看具体某一天的行踪。

雁孤飞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常香思”这三个字，正准备按确认按钮，常香思一把抓住他的手，叫道：“别看我的。”

她的手细腻光滑，温润如玉。

“思思，我只不过想测试一下天目的功能。”

“老板，不能看我的视频。”

“为什么不能看你的？”

“因为，天目啥都看得见，包括吃饭、睡觉、换衣服、上卫生间……”

常香思瞪着雁孤飞，“我的日常生活，是我的隐私，你虽是老板，却也是不能看的。”

雁孤飞删掉“常香思”，输入“田师师”，点击“确认”，列表里出现了2035人，都叫田师师。

点击“海城”，过滤掉1853人，只剩下182人。

由于列表里有头像，雁孤飞很快就找到了前女友田师师。

点击头像，屏幕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直播视频。

亮着粉色灯光的卧室里，田师师正在睡觉，她睡得很香，嘴角隐隐有笑容，似乎梦到了值得开心的事情。

或许，她还不知道苏慕哲的死讯。

此时此刻，她身旁没有别的人，令雁孤飞悬着的心落了地。

虽然已分手，虽然，她帮助她的父亲，骗光了他的全部钱财，使他变成“负翁”，又由“负翁”变成尸体，但是，他对她依然十分在意。

他能放下一切，包括生命，至死都放不下的，唯有田师师。

他忍不住想查看她的过往视频，但又怕看见不想看见的内容，便关掉了视频。

他在搜索框中输入“鬼杀”，点击“确认”，列表中出现了139个外号“鬼杀”的人。

“思思，哪一个是我们要找的鬼杀？”

常香思探头过来，飘逸的秀发不经意的拂在雁孤飞脸上，痒痒的，醉人的体香钻入他的鼻孔，香香的。

常香思用手指滑动屏幕，指着一个头像，“这个人，就是鬼杀。”

雁孤飞大吃一惊，那头像，是一顶黑色的大沿礼帽，颜色、款式和形状，都与老鬼的帽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