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1/1)
幕田电影院,位于田园,是田重义的私人电影院。
宽大的电影院内,坐着三十六个“田重义”。
田重义只有一个,怎会冒出三十六个?
只因,这三十六个“田重义”,全是田重义的替身。
他们本来的样子,与田重义有八九分相似,经过易容、化妆后,每个人的样子都与田重义完全一样。
田重义的儿子田人杰,看着三十六个“父亲”,一时竟难辨真假。
田人杰拿着对讲机,发出指令,“播放视频。”
放映间的放映员回复,“收到。”
一段段记录田重义生活、言行的视频,在荧幕上陆续播放。
田重义在吃饭,田重义在散步,田重义在打高尔夫,田重义在与人洽谈……
三十六个“田重义”,一边观看视频,一边模仿着田重义的动作。
视频播放完毕之后,又重播了三遍。
田人杰打了一个响指,田鼠大声道:“田一上台表演。”
田一,是编号为“一”的田重义。
三十六个“田重义”,从全国各地选拔而来,每个人的身份和名字,都已从这世界消失,为了区分三十六个“父亲”,田人杰对他们进行编号,分别是:田一、田二、田三、田四……
田一缓缓上台,身板挺直,步伐稳健,与田重义走路姿势一般无二。
田鼠令人抬来餐桌,摆上山珍海味,以及红酒、白酒、黄酒等各种美酒。
田一坐下,慢慢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鲍鱼,在嘴里慢慢咀嚼。
田重义幼时家贫,总是吃不饱饭,吃饭时狼吞虎咽,成了富豪之后,无论吃什么东西,他都吃得很慢。
田一慢慢的吞下鲍鱼,端起一杯红酒,小小的喝了一口。
无论是吃东西,还是喝酒,田一都像极了田重义。
田人杰满意的点了点头。
田鼠拿着表演节目单,道:“下一个项目,皮笑肉不笑”。
田一轻轻放下酒杯,面部肌肉收缩,整个脸挤成一团,眼睛眯缝着,夸张的大笑道:“康总,祝贺你拿下海角市场开发项目。”
田一的对面并没有“康总”,完全是与空气对话。
在影视学院的表演课中,与空气对话、无实物表演等,都是必修科目。
田一没上过影视学院,但他的表演惟妙惟肖,堪比影视圈的老戏骨。
他表演了“皮笑肉不笑”后,又根据田鼠的指令,表演了笑里藏刀、虚情假意、不怒而威、疾言厉色、勃然大怒等项目。
每一个表演项目,都与田重义十分神似。
田人杰拿起笔,在名单上的“田一”旁边打了一个勾。
接下来,田二、田三、田四、田五等三十五人相继表演。
其中九人,与田一的表演不相上下,都可以假乱真。
二十四人的表演中规中矩,能蒙骗外人,但骗不了熟悉田重义的人。
另外两人,田四和田十九,表演极其拙劣,一言一行,与田重义相差甚远,无论是吃饭,还是说话,都不像大富豪,田四像地痞流氓,田十九像卑微的农民工。
事实上,田四本来就是地痞流氓,田十九是田鼠从建筑工地找来的。
田人杰在在名单上的“田四”和“田十九”旁边各打了一个叉。
凡是被田人杰打叉者,都将从这个世界消失。
田人杰拿起对讲机,“田狗,处死田四和田十九。”
田狗领着七十二条彪形大汉,从外面涌了进来。
田四面色大变,田十九瑟瑟发抖。
田四突然从台上跳下,冲到田人杰跟前,啪的打了他一耳光,“臭小子,你连你爹也要杀吗?”
田人杰一愣,“你……你是我爹?”
啪,田四又打了田人杰一耳光,面露凶光,“虎毒不食父,你连畜生都不如。”
田人杰被打懵了,嚷道:“田鼠,田四究竟是不是我爹?”
田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勾勾的瞧着田四,嗫嚅道:“杰……杰哥,我……我也搞不清楚了。”
搞不清楚,就不能杀田四,若将真爹杀了,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田人杰掏出手机,拨打父亲的电话。
手机里响起田重义的声音,“阿杰,我在谈事,等会儿再联系。”
田人杰挂了电话,桀笑道:“居然冒充我爹……田狗,将田四杀了,剁成肉块喂狗!”
田四沉声道:“臭小子,你怎知电话那头的爹不是假的?”
田人杰又是一愣,这话有道理,爹太多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爹?
田鼠也担心杀错人,建议道:“杰哥,要不,做一下亲子鉴定?”
田人杰点头道:“慎重起见,只有做亲子鉴定。”
田重义的私人医生接到通知,赶到电影院,抽取了田四和田人杰的血液,现场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两人不是父子关系。
田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老婆居然给我戴了绿帽,老子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田人杰暗道:难道,我不是我爹的儿子?
一股股冷汗,嗖嗖的从他背脊上冒出。
如果我是个野种,非但继承不了归田集团,还将被逐出田园,甚至会被杀死。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不管田四是真爹还是假爹,都必须将他杀死。
田人杰双目中发出毒蛇一般的毒光,右手一挥,“杀!”
田四噗通跪在地上,抱着田人杰的双腿,哀嚎道:“杰哥,饶命,给我一个机会,我将废寝忘食的练习演技。”
田人杰如释重负,田四不是我爹!
他双脚内收,挣脱田四的缠抱,然后,飞起一脚,将田四踢到台上。
田狗手持大刀冲上台,一刀砍掉田四的头颅,鲜血喷射在田狗脸上,田狗成了一条血狗。
断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田人杰、田重义,你们父子俩不得好死!”
断头发现自己还能说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归阴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断头还想补充一句,嘴巴蠕动了两下,已无法出声。
名叫归阴建的地痞,魂归阴间,死不瞑目。
田十九早就瘫软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田狗手起刀落,田十九的头颅与躯体分了家。
建筑小工孙海富,贪图一千万“演戏”报酬,跟着田鼠来到田园,万万没想到,田园是他的葬身之地。
孙海富死了,自然得不到一分钱报酬,只可怜一对孤儿寡母,守在两千公里外的一座破房里,盼望孙海富早点发工资。
“妈咪,我要买一个新书包。”
“贵仔,你爸过几天就发工资了,只要钱一到账,妈妈就给你买新书包。”
“我还要一个奥特曼。”
“好好好,妈妈给你买奥特曼。”
“我想爸爸了。”
“妈妈也想他。”
……
幕田电影院里,剩下的三十四个“田重义”,看着台上的两个断头和两具无头尸体,眼里惊恐万状,身子抖若筛糠。
入选后,一千万签字费,每月工资二十万,这个钱不好拿,时时刻刻,都得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诗曰:一入田园万事休,只有腰带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