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知情人（1/1）
青天白日，文秋离竟然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阵冒着冷汗，丝丝凉意不停从衣领的缝隙中钻进自己的脖子里。
袁诚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明明是较为熟悉的同学，但是在这一刻文丘里却觉得如此陌生。
袁诚狰狞的笑脸，癫狂的笑声不断在脑海中回荡，一点点刺激着文秋离的神经。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勾住文秋离的衣领将人拖着拉开和袁诚的距离。
一直到和袁诚保持一定距离之后文秋离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文秋离：“你说的没错，袁诚一定有问题！”
宋祁言点头，只是沉默着与文秋离一起看着突然疯癫的袁诚。
现在最奇怪的是袁诚身上一点煞气没有，丝毫不像是撞邪的样子，反而像他父亲所说的那些只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可是就算是精神方面有问题也要有刺激他的诱因存在！
宋祁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查一下袁同学的过往。”
文秋离皱眉，“怎么查？”
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渠道可以私下调查别人吧？
两人看着对方，然后默契回头看着像花蝴蝶一样追着小陈警官跑的商月。
文秋离：“你的意思是美人计？”
宋祁言纠正他：“错，是美男计！”
美男计？
文秋离以为宋祁言会以他二表姐为诱饵让面冷心热的小陈警官就范，但是没想到这丫的更狠，直接拿小陈警官的微信做条件让他二表姐满校园搜集信息。
宋祁言眼神别有深意，眺望远方，“你不懂，最复杂的就是人类社会。同样的，这个社会也会反馈给你很多复杂但是有用的讯息。”
袁诚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送回学校，他家里人又不接电话。没有办法，宋祁言只能将人带回他在学校附近的房子暂住。
房子不大，小三居，正好一人一间房。
文秋离：“我也要住在这里？”
宋祁言：“你的同学难不成要让我照顾？”
说的很有道理，文秋离只好也跟着住下，暂时承担起老妈子的活——照顾袁诚。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袁诚根本不用他照顾。
袁诚跟他们回来的一路上跟他们没有交流，只是嘴里一直在小声嘟囔学校有鬼的话，惹得出租车司机看他们几个的眼神都非常怪异。
回到宋祁言的家中，袁诚就躲进了房间不肯出来。
面对着墙面，盘腿坐着，低头还是絮叨那几句话。
总体来说，还算老实。
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中没个底。
文秋离：“商月那边有消息了吗？”
宋祁言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凹造型，闻言翻书的手一顿，“商月就是个普通的学生，不是什么情报处理局的特工，她还没这么……”
“你亲爱的二表姐来电话啦！”
“你亲爱的二表姐来电话啦！”
商月的大嗓门打断了宋祁言剩下的话。连文秋离都觉得有丝丝震撼，“你这铃声还挺特别。”
特别的土！
宋祁言：“……”
宋祁言将手机递给文秋离：“情报局的特工给你来电话了。”
他感觉出来了，商月为了陈新平的微信确实拼了老命了。
文秋离接通电话：“喂，商月……”
“你们现在在哪，赶紧来学校一趟！”
商月声音焦急，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文秋离头皮一麻，心中暗道不好，反问商月在哪里。
商月在那头喘着粗气，隐约还能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半晌无声之后商月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低，没有杂音，文秋离怀疑她是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开口的。
“我现在在袁诚的宿舍。”商月深吸一口气，“我在他的宿舍发现了噬心虫。”
“噬心虫？！”
文秋离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听动静的宋祁言也坐直了身体，眼睛直勾勾盯着文秋离。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对。但是是噬心虫的尸体。虫体离开宿主如果在三天内没有找到新宿主就会休眠，一年之内找不到新宿主就会死亡。袁诚藏在盒子里的这只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灰白的虫体已经开始粉化破碎，商月也判断不出已经死了多久。
上回在韩水生身上发现了噬心虫，现在在袁诚宿舍也发现了同样的蛊虫，其中要是没有关系恐怕也没人相信。
文秋离开了外放了通话，沉默了一会望了宋祁言一眼，“现在怎么办？”
宋祁言捏捏眉心，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让商月先回来。”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文秋离和宋祁言两个人都没心思说话，一个靠在沙发上将书翻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怕袁诚出事直接搬了凳子在门口看着他。
商月开门进来的时候就感受了如此沉闷的氛围，感觉他们就像是即将离婚的两口子一样。
商月出声：“你们是有什么心事吗？”
沉闷的气氛被打破，两人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似乎在庆幸有人能够做气氛调节者。
“快过来，快过来，我这里有最新的消息。”商月对着两人招招手，随后又鬼鬼祟祟问道，“袁诚呢？”
文秋离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房间，小心将房门合上，但是又不放心还留了一条缝隙。
三人坐在客厅，等着商月说话。
商月：“我从袁诚的一位高中同学身上得到了一点有趣的消息。”
商月将自己打听到的关于袁诚的事情告诉二人。
据那位同学所说，袁诚就是本地人，一直在宁城上学，但是户口却不是宁城的，高三的时候回了户籍所在地高考。而袁诚的父亲以前是学校的老师，前年已经退休了。
文秋离梳理了一下时间线，发现袁诚完全有机会接触到噬心虫。
“既然他父亲曾经是学校的老师，那也就是说袁诚有可能到他父亲的工作单位接触到韩水生。所以他那里有噬心虫。”
但是有一点让文秋离不明白，“但是他一个普通的小屁孩，对他用噬心虫有什么用？”
对张主任用噬心虫是为了逼他们就范，对藏慧明用噬心虫是为了吞噬他的心脏，最后获得他的身体制作成人偶。
对袁诚用噬心虫是出于什么目的？
似乎是没有半点好处。
就在三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袁诚突然冲了出来。
袁诚面色苍白，眼睛无声，跌跌撞撞跑出来，“书呢？我的书呢？”
“我要看书！看书！不看书我会死的！会死的！”
文秋离上前也去按住袁诚，但是袁诚力气突然变大，一把将文秋离推倒在地，“滚开！谁也不能阻止我学习！”
“我要学习，不学习会被鬼吃掉！会被吃掉！”
文秋离虽然没有袁诚壮，但是怎么说也是一米八的个头，身高在这里撑着，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人一推就倒。
这莫名的大力让文秋离联想到了人偶“藏慧明”。
“快按住他！”
文秋离大叫一声，宋祁言上前想要将人按住，费了很大力气才和商月将人制住。
在控制袁诚的过程中自然也发现了他异于常人的力气。
文秋离扯开袁诚的衣袖在他胳膊上捏了捏。
软的？
他对着两人摇头，“不是木偶人。”
宋祁言：“那就奇怪了，他的力气怎么突然这么大了？”
商月沉脸思索一会，突然抓住了一点点小尾巴，“我突然想起来袁诚那个高中同学说他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也很奇怪，但是具体怎么奇怪他就没说了。”
“不过这个人对袁诚的敌意好像很大。”
文秋离又问：“袁诚这个高中同学叫什么？”
商月：“也是你们专业的，章玉麟。”
“章玉麟？”文秋离想到章玉麟平时做派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这个人在系里面名声可不是太好，“看来我们要去找一趟章同学了。”
文秋离他们找到章玉麟的时候他正猫着腰在袁诚宿舍门口鬼鬼祟祟偷看，被文秋离抓个正着。
他右手按在章玉麟的左肩膀，在章玉麟朝着左边看去的时候手肘一用力就将他按在墙上不得动弹。
“章玉麟，你在这里干什么？”
章玉麟人怂，胆子不大，被文秋离突然按在墙上吓得两股潺潺，用尽力气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认出是文秋离之后瞬间支棱了起来。
“文秋离你干什么，赶紧给我松开，不然我找辅导员说你打我！”
文秋离不屑地拍拍他的脸，“都大学生了还学人家小学鸡找老师告状？”
章玉麟冷哼一声：“有用就行！”
文秋离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章玉麟拖回了自己宿舍。严刑拷打还是在自己宿舍来得安全。
宋祁言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进了男生宿舍。
盛和几人正在开黑，宿舍门咣当一声就被人推开了。
他们本以为有人来宿舍闹事，只见文秋离推搡着的章玉麟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跟没事人一般悠闲地宋祁言。
顾寒站在从座位上站起来，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文秋离，“这是干什么，又摔又砸的，让外面的同学看见了咱们宿舍除了渣男之窝又要多一个暴力之乡的名号。”
他边说着边把宿舍门上了锁。
全程看着的宋祁言：“……”
还别说，这个宿舍关系还挺好的。
文秋离朝着室友们抱歉一笑，下一秒直接愣着脸将人朝着自己的椅子上一推，冷声朝他呵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章玉麟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嘴硬：“我能知道什么。干什么，你还打算动用私刑？我真的会告诉老师的！”
文秋离点点头：“没事，你尽管跟老师说。你再怎么说，我打你一拳你也要疼个半死。和大人！”
盛和听见文秋离喊他名字，眼神都没从自己手机屏幕上移开，摸索着将自己桌子上的拳击手套扔给文秋离，丢一句：“用完给我放好。”
文秋离将手套戴好，双拳对击两下，“你说不说？”
章玉麟下意识抱住头，小声回答：“我说、说……”
他顿了顿，从手肘缝隙偷瞄文秋离，再联想他是在袁诚宿舍门口抓到自己的，脑子一转，立刻明白过来，“你是想问袁诚的事情吧！”
他坐直身体，猥琐的脸上的笑容奸诈，弹了弹被文秋离弄皱的衣服，“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想提袁诚那个那个神经病出头？没错，他那点事就是我说的。他袁诚敢做我还不能说了？”
“呸！”章玉麟啐了一声，“袁诚，他就是个疯子！”
文秋离和宋祁言对视一眼，这个章玉麟绝对知道很多事情！
宋祁言给文秋离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自己脸上挂上标志性的和煦笑容坐到了章玉麟对面，“同学，我能问你点事吗？”
章玉麟随意看了宋祁言一眼，还不知道这个人的本性，对于他的好态度非常满意。
他点点头，冲着文秋离阴阳怪气般说道：“你学着点，人家比你帅，态度还比你好！说吧，哥现在心情好、好、好……好汉饶命！”
“哥、哥，你是我哥还不行么！”章玉麟带着哭腔，盛和他们三个表面上没有动静，实际上已经一边竖起耳朵，一边偷瞄宋祁言用什么方法拿捏住章玉麟的。
“哥，我都说，你把手术刀收起来行不？”
盛和手一抖，手机中传来一声机械女音：“first blood！”
他尴尬众人一笑，“抱歉，手滑，不是有意的。你们继续，注意手术刀别划伤手。”
宋祁言微笑：“嗯，多谢关心。我是一个临床医学生，随身携带手术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学弟能理解吧？”
虽然这声学弟不知道在叫谁，但是现场的每个学弟都开始疯狂点头，生怕晚了一秒钟，这位学长就黑化了。
宋祁言丝毫没有被别人当作变态的自觉，将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术刀柄拿在手上把玩，“还不赶快交代！”
“是是是！”
章玉麟这时候挺有眼力见的了，因为他知道文秋离是纸老虎，但是宋祁言一定是真变态！
“我和袁诚从小学就是同学，这家伙从小就不正常。小时候喜欢自言自语，长大之后……”
“他、他就开始……”
章玉麟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他开始吃虫子，很恶心的黑色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