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洗脑（1/1）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伟大，对原本生活简朴幸福的原住民而言，她并非拯救者，而是杀戮者，征服者，殖民者。

杀戮，征服，殖民……每一个字眼都令阿拉勒感觉像是在火上来回炙烤，她备受煎熬着。

看到陛下头顶上的王冠时，她想到的不是这顶王冠有多华贵，不是这顶王冠有多适合面前尊贵的国王……而是这顶王冠，掠夺了哪些地方的财富，积累了哪里的油脂与鲜血，需要征服多少个冰原才能铸就它的华丽与富贵……只要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毛骨悚然。

神子，陛下是神子啊。神子的头上怎么会有这样肮脏的东西！这不是王冠，是血与泪的见证者！

阿拉勒被自己的想法一惊，迅速跪了下去:“因此我回到王城，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答案？”查尔斯顿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冷哼一声，“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阿拉勒默然。

“阿拉勒，你的荣誉、财富、地位是怎么来的……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吧？”查尔斯顿略过她猛然抬起的诧异又失望的眼神，微微调整了一下指间硕大耀眼的宝石戒指，笑得冷漠，“这个时候你想要退出的话，我只能收回你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爵位。”

阿拉勒身子微颤，眼里有些挣扎。

查尔斯顿意识到她的犹豫，放缓了语气，徐徐善诱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在乎原住民的想法，那些伤痛，那些屈辱都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一个发现新世界的冒险者。阿拉勒，你本心不坏，错的是其他到达新世界的人们，他们犯的错被强加给了你，这不公平，阿拉勒，这不公平。”

错不是她的吗？

阿拉勒怔了怔。

查尔斯顿见她神色有些松动，继续温声说:“当文明在前进时，免不了碾压过往的昏聩。他们那样说，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明白新生活带来的益处，他们还野蛮着，还蒙昧着，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阿拉勒，你可以在这里等，等到他们明白在主神的庇佑下生活的幸福，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

“继续什么？”阿拉勒下意识问。

“继续去寻找新的野蛮之地，给那里的民众带来光明。你要相信我，阿拉勒，你说过，你会永远相信我的……”查尔斯顿起身，缓步走到阿拉勒的身旁。他轻抬起她的脸，无尽温柔地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好像对待一个深爱已久的恋人，语气温柔，“你是在救赎他们，真的。”

阿拉勒脸颊染上薄红，她刚才还苦苦挣扎的反思一刹那又重归为狂热的痴迷与崇拜，她迷恋无比地盯着查尔斯顿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轻声呢喃道:“是的，陛下，我永远都只信赖您。”

查尔斯顿松了口气。他语气平淡下去:“起来吧，别总是跪着。”

阿拉勒闻言连忙起身，向来爽朗的笑容上一时有了些许羞怯，想到刚才陛下轻触在脸上的指尖，她忍不住回想起残留的温热。

那样温柔，好像对待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臣子……思及，她看向查尔斯顿的眼眸里忍不住带上了爱意，她对陛下的景仰，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