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古神（1/1）

奈塔莉独自一人进了神殿，因为奥罗拉说，伊恩在的话，格亚尼可能会不开心。

她慢慢走近那个躺在女神雕像前的身影，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呼吸渐缓，似乎是担心吵醒他。

“为什么会愧疚呢？你在为坦率所造成的的伤害感到难过吗？”身后蓦地传来疑惑的男声，奈塔莉神情一变，转过身去，看到的是克拉伦斯故作不解的表情，她抿紧唇，湛蓝色的海湾不再平静，溢出的是浓浓的恨意和怨愤，奈塔莉恨恨地控诉：“相比于我，你更应该感到愧疚吧？你有什么颜面来到这里？见到格亚尼你不会感到心虚吗？”

“当然会了。”克拉伦斯状若随意地笑着，“所以我是来忏悔的。”

“忏悔？”奈塔莉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半分忏悔的神情，她气呼呼地问，“你难道就用这么一张笑脸忏悔吗？”

“如果你想看我泪流满面地忏悔。我可以伪装。”克拉伦斯对她似乎敌意很重，他走到奈塔莉身边，跟她一样跪下去，身姿挺拔，神情淡漠。

“你！”奈塔莉忍下心里的不喜，故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俯下身子，轻轻握住格亚尼苍白的手，在上面认真描绘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克拉伦斯好奇。

“赐福。”奈塔莉压抑住内心翻腾的情愫，她眉目沉静而温和，眼眸深处散落着破碎的柔情，就像过去被囚在高塔中仍然未变过的柔软神色，只是眼波流转间，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纯然的澄澈。

她在学会长大，同样也期待着自己完全成熟的那一天。

克拉伦斯盯着她虔诚认真的模样，脸色有些复杂，但还是讥嘲着说：“你现在又不是圣女，你的赐福有什么意义？”

奈塔莉面色不改，只是握着格亚尼的手紧了紧，她垂眸，低声呢喃，像是在说服自己，固执又可笑：“总会有的。”

奈塔莉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掌心描绘着祈颂的祷文，但沦为普通人的她没有看到祷文生效时散发出的淡淡金光，它只是在落于格亚尼掌心时默默消弭，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不禁颓然无助地放下了手。

她的赐福果然没有用。

再次回到礁石边时，奥罗拉仍然在原地等待着，原本汹涌的海水此刻竟然乖顺地平息下去了，伊恩并不在她的身边。

奈塔莉下意识问了一句，奥罗拉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反而提起了另外的事。

“你曾说过，想要变得像我一样，对吗？”

是，她之前仅仅是希望重获圣格，能代替那些将因她的失格而被无辜献祭的九十九位贞女，但昨天奥罗拉的话让她明白，世间有太多受苦受难之人，神爱世人，尽管她不是神，但她依旧想奉献出自己，哪怕是命呢。

见她坚定地点头，奥罗拉浅笑，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神爱世人，你能突破自己狭隘的眼光，窥见这世间磅礴的爱，奈塔莉，我为你感到高兴。”

语毕，她看向平静的海面，海水澄净的蓝映得天空也泛着蓝光，在海的尽头，她甚至分不清，那片蔚蓝，是海，还是天。

“这片海就是试炼之海。”

试炼之海？就是传说中坠入其中会销骨肉的试炼之海吗？

“奈塔莉，你想拥有拯救世人的能力，就需要坠入试炼之海，获得古神的祝福。”

古神？相比于坠入试炼之海，古神更让奈塔莉感到惊异，古神又是什么神明？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像是看懂奈塔莉将要问出的话，奥罗拉食指轻轻放在了唇边：“嘘，不要问出来，凡人的呢喃是对祂的亵渎。”

奈塔莉无声地点了点头，神情也逐渐凝重。

“伊恩将会陪你一同前往，十五日的回潮之夜，你们将在夜半坠入试炼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