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死亡（1/1）

她觉得腹部剧烈地痛起来，紧接着，一种巨大的能量突然充盈起身体里，暖洋洋的，温热的气息从骨髓蔓延至全身上下，连血脉里似乎都渗透出暖意。

浸入深渊的痛意被润泽之后慢慢被消解，每一寸骨骼似乎都在被温柔地重塑。

她听得见，轻微的咔嚓声。

奈塔莉舒缓展眉，她闭上眼，鼻间慢慢开始萦绕腥甜的气息，由浅淡到浓烈，就好像置身于血河之中。

她发现一丝不对劲，诧异地睁开眼去，映入眼帘的，满是血红。

血，全是血。

她哑然，花容失色。

尤其是看到血花翻涌的最中间，静静沉睡的是脸色惨白的伊恩时。

奈塔莉惊慌失措地奔去，但整个身子浮在海洋里，被轻而易举地阻拦，一切努力如同白费。

“伊恩！”她颤声，一遍遍地拍打着无形的壁障，水波荡漾开来，阻隔纹丝未动。

伊恩脸上毫无血色，眉眼间透着一股深沉的死气。

他飘在海水里，像海草一样无所依靠，任水流涌动随之飘荡。

那么无助。

奈塔莉呜咽出声。

“嗡——”

海水震动，嗡嗡作响。

细微但深深嵌入脑中的震动感让奈塔莉不禁痛苦地蜷缩起来。

“古神留下忠诚的灵魂，施舍圣洁的神光——”

奈塔莉猛地踩空，浑身一颤。

她睁开了眼，满目天光。

奥罗拉站在一旁，面带关切。克拉伦斯也惊异地站在她身后，神色晦暗不明。

发生了什么……奈塔莉怔住，还没从冰冷彻骨的海水中反应过来，忽然想到海中的伊恩，她涣散的眸子渐渐凝神，慌乱间，奈塔莉攥上奥罗拉的长裙，仰头，泪流不止：“伊恩呢？伊恩在哪里？”

奥罗拉眼里浮起她熟悉的神色，是悲悯。

奈塔莉脸色煞白，泪珠滚落，坠在礁石上，隐没无声。

“不可能，怎么会是真的呢？”她的眼神空洞又绝望，回想幻境，回想那里虚假的一切，明明她已经离开了幻境，明明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为什么伊恩永远留在了海里……

奥罗拉轻轻捧起她的脸，笑容温柔：“但是没关系，奈塔莉，你成功了。”

没关系吗？一切都没关系吗？伊恩死了……也没关系吗？

奈塔莉第一次觉得奥罗拉的笑容那样冰冷刺眼。她站起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奥罗拉想要将她扶起的手。

奥罗拉笑容微顿，没有说什么。

奈塔莉抬脚离开，往海滨走去。

“你想干什么！”奥罗拉似有所感，毫无波澜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情绪，“不要白费力气了，他已经死了！”

“我不信！”奈塔莉回头，海风猛烈，吹得她发丝疯狂地飞舞着，她眼眸坚定，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他怎么会突然死呢？那么突然，连一丝踪迹都没有……”

“真的一点踪迹都没有吗？”奥罗拉眼神复杂，“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你是什么意思？”

“伊恩的死，是必然的。”奥罗拉淡声，“古神需要最忠诚的灵魂。”

“可你一开始没有告诉过我……”

奈塔莉声音颤抖，湛蓝色的眼眸暗下去，乍现一丝寒芒。

“如果我事先告诉你，你就不会得到古神的祝福了。”

“奈塔莉，他的死是值得的，至少让你拥有了神格。你可以保护更多的人，也可以选择将自己的命运掌控，不再受任何人桎梏……”奥罗拉语气一顿，说出那个曾让奈塔莉无数次心悸痛苦的名字，“包括查尔斯顿，他不再有能力将你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