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劫后余生（1/1）
两人立马打了辆车赶去蔡心蕊家楼下，小区没有装电梯，蔡心蕊家在六楼，两人一口气窜了上去，来不及喘气就找蔡心蕊家门牌号。房门轻掩，屋里没有开灯，韩昱空摸到开关，打开灯，走过玄关，客厅一片混乱，不见蔡心蕊的母亲，四周没有血迹，韩昱空推开主卧的门，没有人，另一边顾声推开蔡心蕊的房间，同样没有人。突然，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一声“叮”的声音，方向应该是浴室，韩昱空将顾声拦在身后，两人小心走到浴室门口，门是锁着的，韩昱空一脚踹开门，蔡心蕊的母亲正一头扎在洗手池里，双手无力地垂空。池子里的水诡异地荡漾着，如激烈的心跳一般。
即使这个女人的脸在水的折射下脸型扭曲，顾声还是认出了她就是今天早晨唾骂陈导的女人。再仔细看她的脸，似乎不是因水的折射扭曲，而是本身就在扭曲痛苦。韩昱空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女人的脸上一滴水未沾，池子里的水荡起水花，一跃而起，落至地面如水蛇一般向门外游走，顾声抓起手边一个盆盖住了她，水慢慢从盆底渗出，并且一股力想要掀开盆。
“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想帮你。”顾声解释道。
水在盆里震动发出极低的声音，“谁都帮不了我！”
盆底的力道突然增大，把盆连带着顾声一起掀开了，水蛇迅速滑出房间。
韩昱空探了探倒地女人的颈动脉，还有脉搏，叫了救护车后两人去追蔡心蕊。两人追到天桥，蔡心蕊一跃而下，融入了天桥底下的江水之中，水这对于水形态的蔡心蕊没有任何威胁。两人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酒店，刚好遇到聚餐回来的东方颐，问他们一起去夜跑了吗？
顾声点了点头，“冲刺了两千米。”
“我靠，不愧是练过的，体格就是不一样！”
顾声跟东方颐说明了这个世界的由来与情况，东方颐拍案叫绝，“我就猜咱们穿到漫画里了，我直觉一向很准！”接着他问顾声：“那接下来的剧情会怎么样啊？”
顾声耸了耸肩，说道：“蔡心蕊的母亲活了过来，剧情已经改变，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什么？那这样咱不就没剧本了？”
韩昱空悠悠道：“你不是会猜吗？”
东方颐攥紧拳头，“你杵在这影响我判断力！”
“能力不够别找借口。”
顾声：“行了，都想想她能去哪。”
东方颐扬起头，“君子不记小人之过。”
韩昱空沉默地翻了个白眼。
东方颐转向顾声问：“你是想改变她的结局吗？”
顾声点了点头，“她的人生不该被寥寥几个词概括，我需要弥补我的过错。”
“怎么什么错你都揽？你没打她没骂她，她变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的人生是我画的。”
“你是把她画出来了，可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讲故事的人，世界上像她这样的千千万，你把事儿讲出来这错就怪你头上了？”东方颐喘了口气继续道：“你想改变她的结局我不反对，但你的立场得正确，别把自己当罪人。”
顾声哑口无言，东方颐总是善于将人引到他的逻辑里。
韩昱空在一旁说道：“现在蔡心蕊情绪不稳定，很有可能实施报复。”
原本的剧情是因为老师的不信任，挚友的离去，精神唯一的寄托——偶像的照片被撕碎种种事端连续打击，蔡心蕊情绪低到极限，最后杀了所有人也一并了结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大致相仿，偶像被调包，母亲压迫，谋杀未遂被发现。
可那么多人当中，她会先杀谁呢？几人又该如何阻止蔡心蕊？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韩昱空问顾声。
“我……或许还想看一眼重要的人。”
随后顾声和韩昱空一齐看向东方颐。
东方颐：“？”
原来世界的东方颐确实算得上蔡心蕊唯一的精神依靠。
“虽然是冒牌货，但样子长得都一样，确实可能留恋。”韩昱空冷冷道。
东方颐愤愤道：“谁是冒牌货！？我，东方颐货真价实，仅此一人！”
韩昱空直接无视东方颐，提醒顾声：“留意四周的液体。我们只有三个人，会出事的人太多了，我建议按照原作遇害顺序一一去找。”
顾声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今天徐姐说拍完mv还有个综艺要在实验中学拍摄，或许可以联系学校要到蔡心蕊班主任的电话号码，然后打听出那些学生的住址。”
顾声很快拨通徐姐的电话要到了学校的联系方式，他以节目组希望班主任配合送礼环节为由，要到了蔡心蕊班主任陈小凤的电话。电话拨通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喂，您好？”
“陈老师您好，我是蔡心蕊的哥哥，我姓顾。”
“哦，顾先生您好，呃……蔡心蕊不是……”
“我是最近才找到我的妹妹，我们是堂兄妹，之前没能照顾好她是我的失职。”顾声解释道。
“哦哦这样啊，顾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发现我的妹妹作业本被乱涂乱画，身体多处受伤，我担心她在学校受到欺凌，想向您询问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
“这样啊，”
顾声补充道：“我想跟您当面探讨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您应该住在学校附近吧，我这有两盒龙井想给您带过去。”
“啊哈哈，不用这么客气，我家是在学校附近，就在阳光小区B单元A栋306，顾先生人来了就好，不用麻烦带东西，您关心妹妹的心情我理解。”
“哈哈，是我杭州的朋友送的，但我不懂茶，我想茶到懂茶的人手里才是它一生所值，”顾声边说着边摆摆手示意韩昱空去买，“陈老师平日里辛苦教育我家妹妹，这也算不上礼物，只是代表我感谢的心意。”
“不辛苦不辛苦，教书育人是我作为老师的职责呀，哈哈真是麻烦顾先生了，蔡心蕊同学有您这样的哥哥，终于有了个好归宿。”
“我这就往您那边去，大概三十分钟就到，麻烦您了。”
“好好哎，不麻烦。”
顾声挂了电话，韩昱空已经去买茶了，东方颐问：“他哪来的钱买茶？”
顾声这才想起来韩昱空现在卡里的钱只有四位数，看他今天衣服穿了一套又一套，一定没少花钱，手里估计没剩多少。
他DS里转了韩昱空三千，自己五位数的余额一下子只剩四位。
东方颐在一旁调侃道：“哟，要吃不起饭了，快离了那小子吧，跟着哥顿顿管你大鱼大肉。”
顾声深吸一口气，“我这俩工资不就是因为一直跟着你混？”
“嘶——那个二三线东方颐没能耐关我影帝东方颐什么事？”
顾声接着说正事，“我跟韩昱空都有打斗经验，你没有经验，并且你很可能是蔡心蕊的报复目标，一定保护好自己，切忌冲动，原本的设定水形态的蔡心蕊怕明火，带上个打火机防身。”
东方颐撇了撇嘴“知道了。”
“叮咚~”手机提示消息，韩昱空退回顾声的转账，顾声问：你有钱？
韩昱空：不用你管
顾声：╰_╯没钱了别跟我要饭
医院在小区方向，趁韩昱空买茶，顾声和东方颐先去了趟医院。东方颐带着灰色牛仔鸭舌帽和藏蓝色口罩，换了套黑衣黑裤，不容易被认出来。
蔡心蕊的母亲已经被抢救过来了，在走廊上就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喊她女儿是魔鬼。
走进病房，蔡心蕊的母亲喊着：“救救我，大夫救救我！我要报警，我女儿不是人！她要杀了我！！”
顾声向医生解释说他是蔡心蕊的哥哥，去蔡心蕊家后发现蔡心蕊的母亲头扎在水池里不省人事就叫了120。
医生说：“请问患者之前是否有精神病史？”
“不清楚，但是有暴力倾向。”
医生继续说道：“我们怀疑患者有精神病。”
蔡心蕊的母亲听见医生这么说，拿起手边的枕头砸向医生，“你才有精神病，庸医，一群庸医！我要报警，只有警察能救我，只有警察能把我女儿枪毙！”
一旁的护士焦急道：“蔡女士您先别激动。”
蔡心蕊的母亲抓住护士的领子，恶狠狠地说道：“我没有精神病，蔡心蕊是魔鬼，她变成了水想要淹死我！”另一个护士急忙把蔡心蕊的母亲按住，被抓住的护士用力挣开领子说道：“蔡女士请先深呼吸，尽量保持冷静，您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会尽力帮您。”
东方颐瞄了一眼医生手中的表，看到蔡心蕊的母亲名叫蔡静静，当即翻了个白眼，心道：蔡吵吵。
医生扶了扶歪掉的镜框补充道：“基本可以确诊了。”
两人离开病房下楼时，保洁阿姨提着一桶水上楼，东方颐帮她提到了楼上，小小一桶水东方颐却觉得有四五十斤重。
在蔡心蕊班主任家楼下韩昱空与两人会和，顾声上楼与陈小凤班主任交谈，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顾声给韩昱空发来消息：“上来，饮水机有异。”
韩昱空和东方颐迅速上楼，到了306门口，听到一声中年女人和男人的混合尖叫，韩昱空一脚踹开门。
客厅沙发旁有一个摔碎的茶壶，一只腾空的手抓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脖子，他就是蔡心蕊的班主任陈小凤。陈小凤的妻子瘫坐在地失了声。
顾声上前抓住那只手，饮水机那边水自动流了出来，流出来的水往顾声这边汇集，韩昱空冲上去抓住那只手，与顾声两人将它与男人的脖子分开。有一股细流藏在暗处缓缓向东方颐溜过来，那只手也调转方向朝着东方颐，顾声喊道：“打火机！”
东方颐立马摸打火机，地上的那股细流已经到东方颐脚边不到半步，猛然立起，东方颐摸到打火机，抬头的瞬间对上一颗眼珠子，立即按下打火机开火，火苗窜上来一米，差点烧到东方颐的头发，那颗眼珠子向后躲闪，确认了东方颐的身份，源源不断的细流瞬间汇成一只手抓住东方颐拿打火机的手，将打火机从他手中扔掉。东方颐反应过来后犹豫了半秒用另一只手抓住蔡心蕊的手，惊奇道：“还是热乎的。”
那只手立马用东方颐意想不到的力度飞向他的脖子，虽然东方颐拖住了它，那手指尖还是碰到了他的颈动脉，登时汗毛立起。东方颐使劲向后仰，可那只手还是越靠越近，“小姑娘手劲……挺大，平时……偷偷拉铁了吧？”
顾声朝着饮水机方向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性格孤僻的孩子，你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别害怕，让我来保护你好吗？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陈小凤用求生的眼神望着顾声，虽然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但也附和着顾声，“对对对，老…老师说错了，老师的错……”
两只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青筋暴起，手臂的肌肉肉眼可见地增大，挣脱束缚，掐住顾声的脖子，饮水机水箱震动发出声音：“我只要你们陪葬！！”
韩昱空眸子里映出腥红血色，顾声在耳鸣声中听到“滋滋”电流声，只见韩昱空手臂冒着电火花，同样青筋暴起，抓着蔡心蕊手臂的手爆出火光，蔡心蕊的手臂迅速化为水形散向四周躲避。东方颐这边的手臂似乎同样感受到了疼痛，失了力气，被东方颐抓着一把扔到了远处，手臂在空中化作一摊水流到饮水机旁。顾声脸憋的通红，没了束缚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东方颐也摘了口罩，像所有劫后余生的人一样渴望氧气。
陈小凤此时拖着妻子躲到了沙发后，一言不敢发。
饮水机里的水全都流了出来，化成人形，蔡心蕊抱着那只手臂表情痛苦。
韩昱空查看了顾声的脖子，没有伤口，但印了一双紫红色的手，他一双眼里全是杀气，掌心的电流“滋滋”作响。顾声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看来韩昱空也拥有了异能力，这样一来，控制蔡心蕊就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