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钟师兄对我情深意重(1/1)
飘剑宗。
离阳峰。
侧峰的偏僻之处,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松树下。
“萧师姐,钟师兄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谢舒兰泪眼婆娑地看着萧千柔,声音颤抖着问道。
“对!”
萧千柔认真地点点头,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谢师妹,钟师弟对你的一片深情,尽付于此番话语与诗词之中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滚滚清泪从谢舒兰的眼眶中流出,她的双手捧在胸口,含泪道:“钟师兄对我情深意重,我是明白的……”
她的眼眸中闪动着追忆和怀念之色,轻声道:“我至今还记得他被爹爹收为徒弟、带到离阳峰的那天,他初次见我,便痴痴傻傻地盯着我的脸,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原来,钟师弟和谢师妹,是一见钟情。”
萧千柔笑道。
“不是呢。”
谢舒兰却噗嗤一声,破涕而笑,道:“当时,我看到他那副呆呆的模样,心里想着,爹爹怎么收了个傻子做徒弟,虽然这傻子长得十分好看……”
“竟然是这样?真是有趣。”
萧千柔笑道,又忍不住好奇地八卦道:“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彼此心生爱意的呢?”
“钟师兄对我的心意,我是从初次见面就感受到了的。”
谢舒兰的俏脸微红,道:“而自从他来到离阳峰生活后,平日里便总是对我嘘寒问暖,教我心法,教我剑法。小时候,我贪嘴,却又不喜欢吃食堂里的饭菜,他便偷偷带我去附近的山上摘果子吃,偶尔猎到小灵兽,他便烤了,将肉分给我吃。有时候,被我爹捉住了,他便会说是他骗我陪他一起的,然后一力承担所有责罚……而我,便是在这点点滴滴之中,逐渐被钟师兄的真心打动,对钟师兄心生好感的……”
“钟师弟真是有情有义之人,且对谢师妹一往情深啊!”
萧千柔感慨道。
“是呢……”
谢舒兰轻轻点头,粉粉的嘴唇又微微嘟起,道:“可惜,偏偏他又是个榆木脑袋,好久都看不出我也对他有好感。去年,爹爹去离炎洞中闭关修炼之前,我想着爹爹这一进离炎洞,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出来,便希望他能在闭关之前,把钟师兄和我的亲事定下来……”
她的脸上浮现出娇妩之色,羞答答的眉眼微垂,低声道:“可是,这种事情,哪能让我这个女孩子去提呢,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只能是他开口向爹爹表露对我的心意,我才能顺水推舟地答应,对不对?”
萧千柔点点头:“嗯,有道理。然后呢?”
“于是我暗示他向爹爹提亲,可这个榆木脑袋,竟是怎么也听不明白。”
谢舒兰哼声道:“直到爹爹去离炎洞闭关,他也没向爹爹开口提起此事。”
但她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倒也没有真生他的气,毕竟咱们这些修士,寿命起码有几百年,定亲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什么呢,更何况我和钟师兄每天都在一起,定不定亲,又有多大区别呢?然而……”
“怎么?”
“然而……”
谢舒兰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我没有想到,在爹爹闭关之后,钟师兄反倒是开窍了,明白了我对他的心意。”
“是嘛,这是好事呀!”
“这确实本应该是一件令人欢喜的好事。”
谢舒兰忧伤道:“可谁承想,正是钟师兄的开窍,害得他被飘剑宗逐出宗门……”
“萧师姐,你是个好人,又帮了我们这么多,所以我并不介意对你讲一讲那天的事情,不过,你愿意听吗?”
谢舒兰问道。
“这……”
理智告诉萧千柔,这是钟师弟和谢师妹的私事,自己实在不必、也不应该了解太详细。
但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和八卦心还是促使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如果谢师妹不介意讲,那我就洗耳恭听。”
“不过是一些私密事,哪能谈得上洗耳恭听呢。”
谢舒兰说道:“我也是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对人讲一讲。而这世上,除了钟师兄之外,也只有萧师姐既知晓我们的事,又心思善良,所以,萧师姐愿意听我倾诉,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谢师妹客气了。”
“其实那天,我乍一见他,便知道他对我动了歪心思。”
谢舒兰轻笑道:“他以往见了我,都是仪态端正、语气平稳,但那一天,他说话的语气奇奇怪怪的,眼珠也时不时转动……其实他的这些表现都十分轻微,若是其他人,定然是难以发现的。但,他的任何细微变化,又如何能逃脱我的眼睛呢?我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他肯定是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要亲吻我……”
谢舒兰的神情羞涩,轻声道:“直到他找了个借口将我从他身边支开,待我回来后又让我喝茶,我只喝了一口茶,便知道那茶里下了昏睡药,这才明白了他的想法。”
“啊……”
萧千柔惊讶不已:“钟师弟怎么会给你下药呢?”
“他肯定是想亲我,却怕我因为羞涩而拒绝,所以才会这样……”
谢舒兰说道。
“那也不能对你下药啊!”
萧千柔的眉头微皱:“即便你们两情相悦,这种做法,也极为不妥。”
“萧师姐有所不知。”
谢舒兰笑道:“其实,我天生体质特殊,百毒不侵的,任何对身体有负面作用的药物,在我体内都不会有丝毫反应。”
“啊?”
萧千柔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竟然还有这种体质?”
“嗯。”
谢舒兰轻轻点头,道:“我不仅百毒不侵,而且对各种药物的感知也十分敏锐,因此那天只是喝了一口茶,便知道里面下了昏睡药。那时,我便明白钟师兄的意思了。”
“这……什么意思?”
萧千柔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百毒不侵这件事,虽然从未主动对钟师兄提起过,但钟师兄和我每日相处多年,肯定是知道的。”
谢舒兰笑道:“他明知道我百毒不侵,却对我下昏睡药,不过是将他的坏心思暗示于我,并试探我的意愿。
而我在他明知道我是百毒不侵体质的情况下,却假装昏睡过去,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将我的想法暗示于他,让他明白我是愿意的。
其实,我是没有昏睡的,他也知道我没有昏睡。
但我假装昏睡,便向他表露了迎合之意,同时也不会使得我们四目相对而过于羞涩尴尬……萧师姐,你听明白了吗?”
“呃……好像……听明白了。”
萧千柔轻点了点头:“其实,你们两个人,都想亲吻彼此,但又都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出来,也担心对方会因为羞涩而退缩,所以十分默契地用了个掩耳盗铃之法。”
“没错。”
谢舒兰点点头,又神情失落地叹了口气:“可谁曾想,就在钟师兄即将亲吻到我的时候,执法长老恰好路过,发现了我们……”
“唉!”
萧千柔也忍不住叹息:“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啊……”
谢舒兰抿了抿嘴唇,似是在怀念那落空的一吻,又说道:“那时,我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的眼睛上,浮现出一层水雾,神情感动道:“而在此时,钟师兄像小时候无数次替我担下罪责一样,抢先向执法长老承认错误,说是他自己鬼迷心窍、想非礼我……萧师姐,他肯定是担心一旦如实坦白,便会有一些说我不检点、不自珍自爱的流言蜚语,对不对?”
萧千柔重重点头:“嗯,肯定是这样!”
“我当时已经被吓懵了,竟没有站起来解释。”
谢舒兰继续说道:“而执法长老听闻钟师兄要非礼我,气得立即下令将其逐出师门、驱逐下山!听到执法长老的责罚后,钟师兄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就快步离去,收拾行囊下山了……他这么做,肯定是担心我回过神来,向执法长老坦白一切,对不对?”
萧千柔再次重重点头:“嗯!肯定是这样!”
“我恨我自己,恨我的胆小,恨我的怯懦,恨我当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谢舒兰懊恼道:“当我终于回过神来时,钟师兄已经离开飘剑宗、不知所踪了。直到过了些天,我才听别人说,他去了丹霞宗。那时候,即便我再向宗门坦白一切,也已经迟了……”
“谢师妹不必太过介怀,钟师弟肯定不会怪你没有开口的,反而会因为你没开口而感到欣慰。”
萧千柔安慰道:“另外,也请谢师妹放心,钟师弟在丹霞宗也是可以继续修炼的,待到将来,你们肯定可以再次相聚,从此双宿双飞。”
“嗯。”
谢舒兰轻轻点头:“我相信他肯定会同意我的想法,努力修炼,早日筑基,提升实力,待宗门大比之时,去那擂台上坦白宣布一切,洗刷清白……”
“哦,对了!”
听到谢舒兰的话,萧千柔一拍脑门,道:“谢师妹,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钟师弟已经成功筑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