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阴暗角落（1/1）
从酒楼出来，左风送了刘扬一套袖针机阔类暗器，又对刘扬嘱咐一二后，便和邱云隐没在人群中。李长寿带着几人去了驿馆，洗漱整理一番。只是哑巴被李长寿叫走单独安排了。
这不禁引起刘扬的注意，默默记下此事。
几人一番修整后，李长寿便领着三人，直奔郡守府……
路上，刘扬观察着哑巴和李长寿，似乎想看出点什么，刘扬也没遮拦，自是没躲过李长寿的眼睛。
随即，李长寿一声叹息，便支开二人，单独和李长寿叙话：
“你看出什么了？”
刘扬自是知道老道在说什么，只是讶异老道因此还支开二人，留自己单独说话。如此神神秘秘的，刘扬不禁对哑巴更加好奇。
刘扬观察着老道的神情，确定自己不会因为好奇，而招来祸事。又怕自己了解不多，老道不肯透露实情。
便没接老道的话，而是试探着问：
“哑巴这次能换多少灵石？”
“行了，你不必乱猜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便是……”
这边已经完成了交接，老道也说完了故事……
刘扬听完后，很是沉默了一阵。
“道长接下来打算如何？”
李长寿，却是云淡风轻的笑道：
“还能如何，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你若有能力，不妨帮帮她。”
看刘扬脸色不太好，李长寿安慰：
“万事不必强求，问心无愧就好。老道告辞了。”
说罢转身离去，悠然的声音传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难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唉！好久不曾回家看看了……”
……
刘扬情绪低沉的坐在一处院子的石阶上，院子里，约莫二三十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少年，各自凑堆，说笑聊天，也有孤僻，呆傻的，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其他人……二牛和哑巴则一左一右，陪刘扬坐在石阶上发呆……
白日里，老道的话仍然缭绕耳边，至于后面的交接，测试，登记造册。刘扬都稀里糊涂的走完了流程……
原来哑巴并非哑巴，也不是刘扬想的，什么资质卓绝的天才。更扯的是，哑巴是个丫头片子，不说话，只是为了遮掩声线，避免被人分出性别。连头发都是按男孩的样式梳的。一身黝黑的皮肤。瘦弱的身形。男孩儿的服饰。加上农户家本就营养不良，也难怪刘扬雌雄不辨。就连自家庄子上的一些小孩，刘扬也是雌雄不分的。生活的艰难，让她们看上去与同龄的男孩子差不多。因为男孩子也同样瘦弱，有的更甚。
哑巴名叫妞妞，没有正式大名，只知道是姓马，村子里的娃，大都如此，如同二牛。二牛还好，据说出来的时候，阿爹还刻意找了先生，为他取名，只不过被这憨货忘了。
说到哑巴妞妞的事情，就不得不说到整个修行界的结构。
对于宗门，修行家族而言，弟子的主要来源，还是亲族旁支，家族就不说了，宗门里的新晋弟子，主体还是门内长老，执事，弟子等的后人，或是依附过来的修真家族里的人。再有，宗门的选址，本就钟灵毓秀，附近相比其他地方，更容易出现有灵根的人。当然也有外出搜罗的，但这种方式极其靠运气。像朝廷这样，在机制下普遍搜罗的方式，宗门如今很少做了。
以上都是正常的传承方式，还有一种，那就是种马流。
修士与凡人的后人，出现能修行的概率自然会提高不少，修士与修士，那就再上一台阶。其中有很多影响因素，最重要的就是修为，修为越高，后人能修行的概率越大。但是上天似乎有意限制，随着修为的提升，能孕育出后代的概率，反而大大降低。比如说，两个金丹修士的后代，几乎必然是可以修行的，且天资不会太差。但是这两人结合，能怀上的概率，却是千难万难。其中可能有因寿元的延长周期变化的原因，暂时不表。
有些家族，为了延续香火，让家族，不会因少了能撑起来的后人，而没落下去，便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搜罗女修，疯狂造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能觉醒灵根的女修十分稀有，在出云国，十个人里，也就两三个，造成了女修稀缺的局面，在修行界，无论修为高低，只要你是个女修，都会有人追捧。
无论是修真家族，名门子弟，还是世俗王侯，都以能娶一个女修为荣。因此而产生的阴暗，便出现了，有人专门搜罗有灵根的女童，高价贩卖，一些有势力的人也会私自截留。这部分人，有的，从小便培养怎么讨好男人，修行反而成了次要的。有的则被圈养起来，成为私人玩物，有的就是生育机器，凄惨无比……除非你天资惊人。
因此，李长寿发现妞妞的时候，才有如此后来。
刘扬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分了解，不禁感叹，好容易被上天选中，却要面对如此的劫难。其实大家都差不多，谁又比谁好呢。
刘扬不禁看向院子，这群孩子里，还是有四五个女孩的。看着一群狗蛋，铁柱，麻子，大毛的，对这几个翠花，二丫，不甚感冒的样子，刘扬不禁心想，将来到了学院，他们会不会后悔。前提是这几个女娃，能顺利平安的到达国都平城。
又想起了今日，被琼华宗拦截时，跟在陆乘风身后的那个女修。
当时刘扬还赞叹，仙子就是好看。如今再想那仙子，之前可能是眼前这些，翠花，二丫，妞妞等这般模样。刘扬心情复杂……
妞妞的性别，自是瞒不住的，只是一直扮哑巴，不肯说话，比二牛还黑上几分的皮肤，也是伪造的，用什么东西将皮肤抹了一遍，虽然原本也黑，但是多层保护色，也是好的。这些自然都是李长寿安排的，说是安全到了学院，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刘扬不禁对老道的慈悲，而感到敬佩。
刘扬也答应李长寿，力所能及下，照拂一二。看着身旁的妞妞，刘扬不禁也替她担忧起来。虽然如今的她，面黄肌瘦，头发枯杂，肤色黝黑。跟非洲难民一样。
但是刘扬知道，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养的。大人物们也不缺这点钱粮。
至于装哑，在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面前，这没准是亮点，也说不定。看着妞妞那柔弱的小眼神。刘扬越看，就越觉得她凶多吉少，若真被哪个大人物相中，如今自己有个屁的能耐，护她周全。当时被老道的悲悯心所动，草率了……
若这丫头真被截留了，将来面对老道，还真是……
刘扬苦恼了……
只见庭院里，一翠花，正在抠鼻屎，居然还将抠出来的鼻屎，送到嘴边，放入口中，那细嚼慢咽的模样……刘扬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刘扬心下一动。有了……
刘扬看看四周，院门口有两个护卫模样的人看守着，除此之外，院子里，就剩下这几十个孩子了。
“你们两个跟我来。”
刘扬招呼一声，身后便跟了两个跟屁虫。自从看刘扬和真人侃侃而谈后，二牛妞妞，不自觉就觉得刘扬厉害，如今更是以他为首，马首是瞻。
三人来到一处假山凉亭后，直到遮蔽了看守的视野，刘扬对着妞妞郑重其事的道：
“来，叫大哥。”
见妞妞不吭声，下意识的就想寻求老道的身影……
“刘家哥哥，哑巴他不会说话啊。”
“你闭嘴，先去放哨。”
“啥叫放哨啊？”
刘扬真是头大……深呼吸一口。
“你，去站在那个位置，看着院子门口，有人进来了，马上过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这个简单，可是为什么要看……”
“让你去，你就去，别废话。”
“哦……”
打发走了二牛，刘扬看向妞妞，那眼神让妞妞莫名感到紧张。
“听着，我知道是李真人不让你说话的，但是此刻情况有变，真人需要你按照我的意思来办，如果不想被坏人抓走，就听我的，知道吗？”
妞妞点头。
“不要点头，说话。”
犹豫了一会，妞妞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听你的……”
声音倒是清脆，可惜，这样刘扬就更觉不妙了。
“以后不许这样说话，不要低头看人，谁欺负你一样，好吧你比我高，但是不要一用副怯怯的眼神看人好吧……”
“你要不想被人抓走，就好生听我话……”刘扬反复的跟妞妞强调这么做的重要性。
为了这个妞妞，刘扬可是操碎了心，人的性格不好改，只能从一些习惯上入手了……
刘扬这群人，一直在庭院住了两三天，期间陆续还有孩童少年加入。分了好几个房间，七八个人一个房间。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来，就是不让所有人都出门去玩，且每一个出门的孩子，都会安排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跟随。
这几天，在刘扬刻意的要求指导下，妞妞走路的姿势变的怪异起来，原本刘扬教的是王八步，就是一看，就很嚣张的步伐，想着让她成为女汉子，不过也好，学不像，反正看着别扭就对了，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其次，眼睛也不再正眼看人了，而是侧着头，斜眼看人。声线更是变粗了，嘴巴只要有旁人在，就变成地包天，额，就是下嘴唇凸出来，上嘴唇收回去，一看就很吊的样子，没事就咬嘴唇，当然不是下嘴唇，而是上嘴唇……
还在后厨找来木炭，在嘴巴旁，腮上点了个略大的痣。没事就抓耳挠腮，抠鼻子，这个训练起来是最简单的。有鼻涕，不准弄掉，等它挂着……
刘扬可谓是用尽了心思，花样齐出之下，再看妞妞已经惨不忍睹，连二牛这样的憨货，都不自觉的离妞妞远了些，刘扬此时感觉前世的如花都比眼前这人眉清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