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恋的开始（1/1）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一眼万年。见到于跃的那一天，只那一眼，仿佛用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来形容这一眼都不够。舒小花回忆起那一眼的光景，觉得那一眼给自己的感觉真的就好像是窥见了一场自己甚至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梦境。而那一眼就让她沉溺于其中，似乎知道了此后多年自己的目标和方向。

那是一个九月，又是一个开学季。和大多数从高中苦苦挣扎，走过高考独木桥的农村女孩一样，舒小花穿着并不时髦的衣服，留着厚厚的齐刘海，戴着一副呆板的黑框眼镜，甚至连名字都是土土的。素面朝天走进大学校园的舒小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校园里的一切，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都市现代化景象。舒小花考上的A大在京城的地界，她选的是金融专业，她对这个专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是这个专业是A大分最高的专业。

开学报到的日子，学校里乌泱泱全是人，比下饺子还挤。非要把这景象说出一个恰当的比喻，舒小花觉得倒是跟村里经常见的那些一大片一大片的马蜂有点像，想到这，她心里不免还有些犯怵。

使劲甩甩脑袋，把这幅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舒小花一边慢慢地在人群里往前移动着，一边拿好奇的目光打量周围的人。听口音，看打扮，大部分人都是京城本地人，还有其他大部分同学也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的，很多同学都化着精致的妆容，烫着时髦的发型。

很快校道两边的一些招牌和摊点吸引了舒小花的注意，她眼前一亮，是以前在电视和书上看到的传说中的社团！这些社团可能在城市的孩子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舒小花看来，那些二次元的cospy社团，简直跟电视里面走出来的一样，那些妆容、服装、道具简直精致的不像话。还有旁边模特队的那些男男女女，穿着舒小花只在电视明星颁奖走红毯才见过的华丽礼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层层金光，简直要亮瞎她的眼睛。

美好的事物，人人都是向往的，舒小花也不例外。

顺着校道一直往前走，舒小花觉得周围喧闹的声音好像小了很多，悠扬的歌声，顺着舒小花的耳朵跑进了她的脑子里。她只觉得这个声音真的很特别，以前不管是在cd里还是现实中，她从没有听过这样的一种声音。就像... ...就像... ...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里面的水正一点一点的溢出，很纯净，以至于有一瞬间她心里只有这个声音，而忽略了这首歌。舒小花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唱的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正唱到那句“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

这首歌正巧她是听过的并且很熟悉，高中时的同桌一直很喜欢听陈奕迅的歌，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首，经常给学校广播站投稿播放这一首。当然也有其他几首粤语的，但是舒小花听不懂粤语，所以也并没有记住。

循着歌声，她往前走去，远远看到一群人，有坐在架子鼓前的，也有拿着其他各式乐器的，在他们中间一个人抱着吉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前放了一个立麦，连着一个大音箱，唱歌的正是那个拿着吉他的人。场景布置对比其他社团来讲略显简陋，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个摊点的人气。舒小花从一侧走上前去，她只觉得眼前这一群人看上去都很自如，很有... ...最近网络上很火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松弛感。

高考结束舒小花去了省会的一家工厂打暑假工，挣了五千多，当时觉得特别肉疼地拿了两千多出来买了一部手机，现在她才觉得买的很有必要。不然... ...她想，可能跟同学有共同语言都很难吧。

抱着吉他的那人也在她眼前清晰了起来，她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光彩熠熠，和自己简直云泥之别。这抱吉他的男生只是穿着很普通的白t、水洗牛仔裤、板鞋，但是他的气质真的... ...舒小花一时竟想不到词来形容。此时的她突然为自己的匮乏而感到悲哀。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其实这些看似普通的服装其实也都价格不菲，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身下来甚至抵得过她一学期的生活费。

看着面前的的这一群人，她觉得虽然他们身处同一个校园里，但是他们好像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舒小花觉得，以后或许，他们也不是不能一样。此时她听着眼前的男生的歌声，有点恍然，对未来更加憧憬，之前17年的人生仿佛一瞬从时光中往后倒去，往后开始的是新的篇章，是她破茧成蝶的开始... ...

随着弹吉他男生将脸转向她这一侧，她也看清了这个男生的脸。这一刻，时间好像静止，呼吸也停滞了。舒小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真的，好好看！！”

肤色白皙得夸张，是让女生都会觉得羡慕的程度，此时在太阳光下更是白得炫目。五官轮廓非常优越，睫毛卷翘浓密且纤长，在眼角投出一小片蝴蝶状的阴影，虽然不是双眼皮，但是看上去眼睛简直大的不像话。本来长相就已经够迷人了，可是偏偏唱歌陶醉的样子又给本身的长相叠了一层buff。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一颗心也是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地。

低着头的舒小花听着那人的歌声、吉他声和旁边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大部分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有那歌声和一句“那个最帅的，弹吉他唱歌那个，校内校外都挺有名的，叫于跃。”

于跃，舒小花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把这个名字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歌声止息，有一个带着口罩的男生走上前来，走到话筒边，把话筒头扭转了一个方向，口罩遮挡了他的全部面容，但是舒小花能看的出这个人眼神透着温柔。

他环视四周才缓缓开口：“学弟学妹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A大，我们是A大的音乐协会，简称A大乐协，我是乐协主席俞凡。站在这里的同学大多都是对我们乐协感兴趣，可能你们当中有些同学在没有入学前就在贴吧这些地方对我们有一些了解。对于A大其他大部分社团来讲，或许校内社团就仅仅只是校内社团，但是对于A大乐协来讲不仅如此。我们不仅是校内组织，同时乐协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拉到校外去单打独斗的。比如... ...咱们大部分同学都知道的于跃。于跃同学拥有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也受邀参加过很多大型的音乐节... ...接下来，请咱们音协副主席于跃同学给大家讲两句。”

于跃重新把麦转向自己那边，声音里尽显轻松：“大家好，我是于跃。”

这句话话音刚落周围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大家都屏息凝神。

“怎么大家突然这么安静，”于跃轻笑了两声，“大家不用太过拘谨，我也就比你们大两岁而已啦~”

于跃讲这句话的时候略带了一点囧的感觉，让大家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于跃说了些什么，舒小花都没听清，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翕动的嘴唇，就像身处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就像这梦境里的一切都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当于跃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回过神来。他说：“如果有同学想面试我们乐协可以扫码加我们的招新群，军训后我们会在群里通知面试。”

她赶紧扫了二维码进群，那是舒小花和于跃的初见，舒小花觉得，那只是她单方面初见于跃，于跃不可能会注意到人群中那么不起眼仿佛一粒尘埃的自己。她想，如果对于自己来讲于跃是一场梦，尽管他无法触及，自己还是不愿意醒来。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升华”，不是发生质变的那种升华，是沸腾自己、燃烧自己，再... ... 或许失去自我。舒小花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这一刻，她不想去在意好坏，只想就此沉沦。

那天之后，整理完宿舍办完开学典礼，就开始了让很多大学生闻风丧胆的军训了。舒小花换上统一的制服，把刘海往后梳，虽然还是素面朝天，但是看上去倒也不显土气，甚至在军训场上还要比其他人看起来更加飒爽。

舒小花皮肤本来就不黑，总是在农田里帮忙做农活也不怕晒，在整个队伍里，她没有一点小女儿的惺惺作态，显得很大方。

舒小花表面上以极快地速度适应了A大的生活，变得和其他京城大学生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她还是跟周围大多数京城大学生有所区别的，她家里条件并不算好，可以说是很差很差，家里能够凑出钱来给她交学费已经是爸妈跟亲戚们挨家挨户地借来的了。生活费则是她自己暑假兼职所剩下的那一半工资，如此境况下的舒小花也只能省吃俭用。总之，大学跟以前幻想的还是不太一样，舒小花心想。

虽然军训对于她来说并不算苦，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舒小花还是觉得有点无聊。想起那天在人群中央的于跃，她的脸还是烫烫的， 要不是于跃这个名字确实存在于A大学生的茶余饭后，她都要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一场梦境了。

“稍息，向左转。”

一道铿锵的声音轰然响起，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舒小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于是舒小花同志，惨兮兮地被教官拎了出来，到一边罚站。

学校的操场很大，大到几乎可以容纳一大半的新生在这里军训。舒小花被罚站在操场的最边上，她放眼往操场望去，跟报道时差不多景象，只是现在一个一个方阵显出一些秩序来。现在的她看到这样的阵仗已经不会像报到那会心里犯怵了。

正当舒小花感慨万千之际，她突然感觉旁边有一瞬间的阴凉，然后就消失了。她把头稍稍转过去一点，以免被教官发现自己乱动，拿眼睛瞟向一旁。

一个块头特别大，一看就很壮的男生蹲坐在她旁边。穿着跟我一样的军装，舒小花心想，那应该也是这一届的新生。

“你为什么可以不用训练，”舒小花控制着嘴巴说话的动作大小，生怕被教官察觉到。

那个人抬了抬眼，好像觉得舒小花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好笑，他戏谑地看了看舒小花：“因为，我是病号。”

听他的口音舒小花就知道他是本地人了，她也顾不得教官会不会发现了，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男生，觉得哪里都不像是病号的样子。说不定是精神上的问题，舒小花暗暗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可怜了。

军训的日子无聊乏味，但也过的特别快，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乐协群里也通知了招新面试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