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儿时梦(1/1)
能再次见到宋钰是无忧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那日子恍若隔世,大梦一场。
乾朝十四年,万物复苏,百姓的日子还算过得安稳。
无忧一家自是在皇都过得风生水起,而她也是那皇帝钦点的九皇子妃。
前来传话的李公公踏着尖酸刻薄的步子,娘里娘气的宣完旨后,兰花指十分自然地搭在一旁地小太监身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赵家丫鬟月红给沏上的红茶。
“咱家说的这些,想必镇远大将军懂得都懂了,九皇子殿下失踪一事,还望二位保密,事到如今这外忧内患,都需得陛下一人操劳,”说完这李公公还专门拱了拱手,以示皇恩浩荡。
顾程远脸上的神色暗了两暗,乾帝昏庸无道,全靠那心狠手辣的太子宋景明出谋划策,想必这九皇子宋钰的失踪定与这东宫脱不了干系。
李公公见坐在太师椅上的顾程远大将军一言不发,故意拖着长腔咳嗽了两声:“咳咳,将军,是有,什么异议吗?要是有什么异议不如去找陛下去理论理论,如何?”
“哈哈哈,李公公说的哪里话,陛下的旨令,臣定不辱使命,还望李公公继续传达,臣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顾大将军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道。
“嗯~如此,甚好,咱家这茶就先不吃了,临走之前咱家还是给镇远大将军留一句话,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咱家代太子殿下奉劝大将军莫要贪心不足,引得陛下猜忌。”
话落便衣袖一甩,便上了小轿子,扬长而去。
只是在一个街边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宫墙外的李公公刚走到朱红大门外头突然轻哼一声,紧接着便是腹中一阵敲锣打鼓,屁股开始不受控制地放出臭气弹,把原本就是巴掌大的轿子弄得臭气熏天。
周围随行的丫鬟太监,被这臭气熏得东倒西歪。
正在轿子里头的李公公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是哪个瞎了眼的王八羔子敢暗算咱家,咱家要了他八辈祖宗的命……”
还没骂完呢,转头这股劲儿腾得一下又上来了:“快,快拉着咱家去如厕,咱家的裤子快被这屎给淹了!”
这话说完,李公公的屁股又开始发话了“噗、噗、噗……”,李公公的身体被这臭气崩得开始魔性乱舞,一蹦一跳地往那朱红大门挪动。
待在一旁地小太监闻着味道即刻掩鼻,眉头紧皱,不情不愿地接过李公公的手来,一步又一步艰难地朝着朱红大门走去。
看热闹的人,也不嫌这臭气熏天的宫门口,纷纷围成一圈比一圈小的观众席,乐此不疲地讨论这李公公如厕时的凄惨样。
自然而然宫门对面的客栈自是成了最佳观景位置。
一个身量极小的公子哥正坐在此客栈二楼雅间兴致勃勃地回味刚刚那一幕。
她装着大人模样潇洒地晃晃杯中清酒,两双大眼睛泛着星光。
这折子好戏,可是她精心策划,最近这几天才找到如此天衣无缝的机会下手。
小公子哥稚气未脱,两个红嘟嘟的小脸儿被酒水灌得有了些绯红,她酒劲儿上来了,倏地拿起自己的望月长枪饮酒高歌一番:“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她这一嗓子醉酒饮诗,把在坐的宾客喝得兴致颇高,纷纷都开始吟诗作对,将原本只用来吃饭的客栈,弄成了文人雅士齐聚的诗阁。
正在兴头上的无忧,刚要借着酒劲儿耍一把大枪,迎头便撞上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她定定地抬眸,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张满脸皱纹的人脸来。
无忧打了个小酒嗝指着面前的老者便道:“哪里来的不识相的家伙,竟然敢挡着小爷的去路,不想活了?是吧!”
“哎哟呵,死丫头,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师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哎哟哟,疼疼疼,师父,您可别往一个地方揪啊!我这耳朵可是被桃山上的道士算过的,是开过光的福耳,您要是再揪,徒弟的福气就全部被揪没了。”
“还福耳呢,依我看啊,是猪耳吧!早晚老子给你割了做下酒菜吃!”
羌老头儿头也没回的拽着无忧的耳朵直接从二楼雅间飞到了地面上。
无忧还没反应过来呢,自个儿的身体即刻离地,头上脸上全是寒风呼啸。
只是过了三刻钟,羌老头儿便带着来到一处竹舍。
此竹舍景致典雅,前有野花杂草,后有淡香竹林,看这两层结构就可以看出这房子的主人是个附庸风雅之人,还专门设了两个分区一楼接客,二楼饮茶。
无忧淡定地坐在二楼喝茶藤椅上,表情谄媚。
羌老头儿站在满满当当的药柜之前来回忙着,嘴里大声呵斥着,:“让你去药铺抓味药,用不着这么慢?死丫头,你可知道你耽误的是人救命的时间,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非得给那太监下药,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羌老头儿边说便拿出一捆银针,一边继续呵斥着焉了吧唧的女孩一边给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施针。
羌穹扎完了针,回身要去煮药时,撇了一眼坐在藤椅上一言不发的无忧。
“哟呵,死丫头,你是知道错了?这会子咋没给我顶嘴啊?”
此刻女孩听到羌老头儿的语气有所缓和,她立刻用得了宝一样的眼神,乖乖巧巧地蹭到羌老头儿身边,撒着娇道:“哎呦,师父,无忧知道您最最最好了,您在无忧里头的地位又高大了不少呢!”
“混丫头,休得胡言,突然这么谄媚,你要是真想求我,就去把这小孩的衣服给洗了,顺道把饭也做了!”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给师父做菜,再给这小孩洗衣服。”
说完这句,无忧讪讪而去,拿着满是血腥味的衣物即刻走到离竹舍不远的小溪处埋头苦干起来。
直至天将黑下来,竹舍的烟囱多了一道袅袅婷婷的炊烟。
羌穹借着烛光站在小孩面前,嘴里念念有词地道:“今晚上,这个孩子,一定会醒来。”
外头的无忧早已是摆好饭菜,踮着脚尖,歪着脑袋道:“好师父吃饭了。”
“再等等,等这个小家伙醒来。”
“等他醒来,干什么?您还是吃饭要紧,”无忧看着劝不动羌老头儿,即刻承诺道:“师父放心,徒儿来看他,保证让您无后顾之忧。”
“可徒儿你不是也没吃饭吗?”
“哎呀,来的路上,搁家里偷了点儿嘴,这会子肚子已经饱饱的了。”
说完,无忧一鼓作气地将羌老头儿推倒了桌子前,恭恭敬敬地呈上米饭,利利索索地递上筷子。
“好了,师父,您老就安心用饭吧。”
做完这些她转头就信守承诺回到床榻前守着了。
羌老头儿坐在饭桌上,半天都没有愣过神来,随即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瞧瞧手上的筷子还有碗里的米饭,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起来,嘴里念叨:“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