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说亲（1/1）

淅沥淅沥的小雨一直下个不停，上海这个被战争饱受蹂躏的地方也是满目疮痍，泥泞的街道路边歪着等候拉车的车夫，这种天气生意最好！

“黄包车”

“哎，来了，小姐去哪里？”

“去新安里14号”抱着书的小姑娘笑盈盈的上了车。黄包车跑起来泥水四溅，路过河边的棚户区，路过漂亮的法租界，路过蜿蜒曲折的弄堂，在青莺16岁的世界里组成一幅生动的画。

“到了，小姐请下车”

“辛苦了”青莺摸出一个银元付给车夫。抬起头看着自家的房门口站着从小伺候她的老妈妈

“小姐，怎么才回来？老爷和太太已经等了好久了。”我撇撇嘴，都快成破落户了，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还老爷和太太呢！都快卖祖宗的房子过活了，我的太爷爷靠做买卖发了家，攒了不少家底，可惜没有培养出好的接班人到我爷爷辈勉强维持住，到我父亲这一辈世道乱了，也不敢让他的独苗苗出门闯荡，索性还念了点书，花钱在警察厅找了个文职干着，一点庶物也不通，我的母亲是当下时代下最传统的大家闺秀，古板而顺从，温柔而没主见，以夫为天，他们俩靠着吃老本把我养大了，现在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警察厅得薪俸也不按时发，这里那里都在打仗，钱也不值钱，唉～～

“娘，你找我？”

“快来，快来，娘和你说个事，”拉着我坐到椅子上，我爹在一旁拿着茶碗喝茶，一边喝一边瞟我。

“什么事？”

“你姨母给你说了一门亲，我们觉得还不错，改明个儿你们见见，可以的话就定下来吧！”

“这么早，我觉得不着急吧！”

“早什么早，你娘我14岁都和你爹定亲了，你这不算早。”

“那你说说，我听听。”

“咱家这情况你也知道，我跟你爹就生了你一个，都是为你好，找个一般的这世道还不是任人宰割，找个太好的，咱家也够不上，现在有一个比较好咱家又能够的上的，赶紧就想着给你定下来。这人是山东那面一个小军阀，手底下有队伍，年轻有为，现在在上海也站稳了，别人也都给面子，家里钱和权都还可以排的上。人家就想着找个读过书的。”

“说了半天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吧，不然这样的怎么能轮上我，轮上咱们家”

“咳咳咳，我给你说这人家里有两房。”

“那不见，都什么时代了，世道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想着送我去当妾，不见。”

“哎，哎，哎，你这囡囡别急眼啊！我给你好好说说，咱家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又没有个得力的亲戚朋友，你一年年大了，你想你要找能找个什么样的，按咱家如今的光景找个小买卖人家不错了，可是哪天不一定开战了，小买卖人家护不了你，我跟你爹年龄大了，也护不了你几年，你又没个兄弟姐妹，当兵的有权，有枪，有钱，能过好日子，在这乱世里头先看怎么保全自己吧！。你姨母说了他们家虽说有两房，大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多深的感情，二房不会生，等你过去了，生个一男半女的就站稳了，听话，娘不会害你的。”

“你等我想想”说完我就回房间了，环顾我的房间，床头的漆掉了今年也没有补，床上的帐子也用了两年也没有换，梳妆台上的首饰还是爷爷在的时候添的那几样，伺候我的人也从四个丫头慢慢只剩下吴妈一个，这个家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难道真的要嫁给别人做妾，不行不行的，我念了那么多书就白念了，可是不嫁给他嫁给个小买卖人家，连自己都顾不住还能顾上我们家吗？想来想去想的脑子快要爆炸，算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