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意(1/1)
整个过程不过半小时,外面大厅屏幕上就出现许家老爷子的脸,正襟危坐,同样西装却被穿出黑帮大佬的既视感。
“感谢各位来参加由GranTham集团设宴的游轮舞会。”
众人寻声望去,包厢里的灯全部打开,透明落地窗让鹿晚清楚看见屏幕里面年迈老人。
“今天,所有消费全权由GranTham集团买单,希望各位玩的尽兴。”
有眼尖的记者跑上前,询问道:“老爷子今天看起来很高兴,请问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许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道:“几天前,苏临鹿家同意联姻,所以,我才举办了这场舞会,为此向全世界公布喜讯。”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记者对此纷纷展开采访,下面也更是议论纷纷。包厢里的鹿晚听见皱着眉,西装下面的手捏紧拳头。许鹤林猛地站起身,盯着下面的记者和屏幕里面的许老爷子:“谁干的!是谁放这些记者上来的?!来人!”
外面的服务员推门进来,恭敬道:“许总。”
许鹤林没转身,只是冷冷吩咐道:“去查,看看是谁放这些记者上来的。”
“不用了。”鹿晚打断他,站起身,看着屏幕里笑的和蔼的人,一字一句道:“我已经知道了。”
服务员一时间不知道听谁的,看着两人发了难。贺林霁反而更加悠闲,喝着酒,道:“你可以出去了。”
服务员已经出去,许鹤林转身看她,解释道:“晚晚你信我,我没有联姻的意思,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鹿晚刚想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一阵冷嗤,道:“你们当然不知道,我猜,连鹿家那边都不知道。”
裴晏礼半天没出声,忽然说话,让人心跳忽然又拔高了一个度。他继续道:“这个舞会说白了,就是你们的订婚宴,因为同意商业联姻的是鹿家老爷子,而非鹿晚的父母。”
“都被算计了。”
这时,鹿晚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还是鹿老爷子身边的助理,这个账号一看就是鹿老爷子亲自打来的,犹豫一秒,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接听视频电话。
对面传来鹿老爷子的脸,他问:“囡囡。”
鹿晚道:“爷爷。”
鹿晚把手机的视频转了个方向,证明她没有失信,照旧来参加这场舞会,几个原本面无表情的老总忽然变了脸色,哪怕对着手机的鹿老爷子,依旧表现出恭敬的样子。
鹿晚没说话,鹿老爷子满意点点头,继续道:“想必你也听见了。”
鹿晚依旧没说话,那边的鹿老爷子道:“我和你爸爸妈妈已经商量过了,婚姻的事,我们是完全同意的。”
“爷爷。”鹿晚说道:“我答应您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完成,您是不是也要答应我,不掺和我的婚姻大事。”
她压根不信鹿鼎之和谢荣会同意。
鹿老爷子忽然道:“囡囡,你并没有完成我给你的事情,并且你没并没有听我的话,按照我给你路走。”
鹿晚险些哭出来,拿着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眼泪终究还是咽下去,红着眼眶,问道:“好,我明白了爷爷。”
鹿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头,又道:“让我看看许家老爷子的儿子。”
鹿晚把手机给许鹤林,有些失神的坐回位置上,她没想到,向来敬重的爷爷会算计她,为了让她答应联姻的事,竟然会瞒着她父母。邢枝枝拉上她的手,她有些担心,更没想到鹿晚的爷爷会这般控制强势。
许鹤林拿过手机,礼貌问好:“鹿老,您好。”
鹿老爷子和蔼笑道:“是许鹤林吧,不用叫这么叫我,都把我叫老了,跟囡囡一样,叫爷爷就好。”
闻言,鹿晚瞳孔震惊,鹿家规矩森严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哪怕是她的小名‘囡囡’都没多少人叫,这一身‘爷爷’足以证明鹿老爷子对许鹤林的态度。
许鹤林想拒绝,下意识看了眼鹿晚,在鹿老爷子的威严下,一声‘爷爷’还是叫出口。鹿老爷子高兴的连连叫好,道:“等过年,跟囡囡一起来鹿家看我。”
许鹤林硬着头皮说好。鹿老爷子挂断电话前,补充一句,道:“晚晚叫的过于生疏,自家人,没那么多见外,囡囡是她的小字,你可以这么叫她。”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她,鹿晚拿过手机起身出去,中途一句话没说。许鹤林原本想跟上去,又想到她心情不好需要一个人静静,思考再三,还是跟上去,跟到夹板上,坐到她身边,一句话没说。
海风彻底吹乱鹿晚的发型,眼眶红红的,她感觉好累,整个人瘫坐在长椅上,自顾自的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吹吹风,你还跟过来,许鹤林,你就是成心的对吧,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来烦我。”
许鹤林没说话,只是坐在她旁边静静地听控诉不满,也不生气,反而更加耐心的去拿了瓶矿泉水给她;她没接,半晌后,鹿晚才慢慢道:“在到大学选专业,我想学法医,爷爷却让我学金融,也是我唯一一次跟爷爷反抗,后来,爷爷几个月不理我,我不听话,他就拿出家法教训爸爸,我只能和爷爷商量,学法医的同时学习金融。”
说到最后,鹿晚哽咽,眨着眼睛,两滴泪从眼角划过,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达到爷爷满意,更不知道,爷爷到底想要什么。”
许鹤林认真倾听鹿晚诉说,认识鹿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真情实感,伸出手想把人搂在怀里,伸到一半又重新放下,搭在长椅上,道:“老一辈的人都想把自己所认为更好的留给自己最护的人,晚晚,你爷爷很爱你,所以想把最好的留给你。”
鹿晚被他这话逗笑了:“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变相的夸自己吗。”
许鹤林歪了歪头,玩世不恭的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须臾,鹿晚脱掉高跟鞋,两只手伸进西装,走到桌前拿起香槟,使劲上下晃着,对着许鹤林打开,‘砰’的一声打开,香槟喷出来,弄了他一身酒,她边跑边笑:“让你不要脸!”
许鹤林起身,抖着身上的酒,端起桌上装着玫瑰的盆,一大把砸向鹿晚,对他来说,鹿晚真的很像玫瑰,不过是收敛自身贵气,收起锋芒的。
两人在夹板上追逐,半小时后,两人坐在泳池边缘,许鹤林一条腿支起,另条腿放在水里,衬衫已经湿透,半敞开,露出锁骨和胸肌,上面还挂着水珠,盯着鹿晚,半开玩笑的说道:“讲真的,你要不然跟我试试,要是不行,在把我换了。”
鹿晚光着脚玩水,闻言,没去看他,道:“试试什么?跟你结婚还是谈恋爱。”
显然她没当一回事,但许鹤林却要比他激动,拉近两人距离,一字一句道:“都行,给我一个当你男朋友的机会。”
鹿晚这才有点反应,转身去看他,人已经坐到她身边,近在咫尺,漆黑的眸里生出的柔情满的快要溢出来。许鹤林还在等她回答,而后,鹿晚舔了舔唇,往后挪了一下,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许鹤林仔细想了一下,道:“其实,我们也算同一类人,都是因为家族原因逼不得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裴晏礼不行,他不适合你,所以,我们才是最适合的。”
鹿晚笑道:“不要这么肯定。”
许鹤林道:“你们家情况在明显不过,裴晏礼是个律师,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鹿老就会看上他。”
他说的没错,鹿老爷子需要的是两家做生意的人强强联手,互相扶持更上一层楼,也正是这一点,鹿家本族是决不允许她找其他人。
“想的怎么样?”
许鹤林放下腿,双手抱肩的看着她,眼神微眯,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鹿晚冥思,五分钟后,她道:“好,我答应你,前提是,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你不许碰我。”
“真的?!”许鹤林惊道,站起身,把人从泳池边打横抱起,颠了两下,继续道:“没事,你说的,我可以答应,在试用期前。”
“但我也有条件,我可以不碰你,但是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总该有肢体接触,牵手什么的,你应该不会残忍拒绝我吧。”
“......”鹿晚眼角敛了敛,有些不自在,看了眼周围,道:“那什么,快放我下来,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许鹤林不放,抱着她往休息仓走,在最深处门口停下,把人放到沙发上,半跪在她面前,认真道:“放心,我不会食言,鹿老让我过年跟你一起回苏临,我们有半年时间相处,如果半年后,你还是不喜欢我,或者觉得我们不合适,那么,我会跟鹿老说清楚。”
“但是如果,半年后你喜欢上我了,那么,我会带着我的诚意上门提亲。”
别人有的,他的女孩也要有,半年时间,他有足够时间让鹿晚慢慢喜欢自己。“
鹿晚回过神的时候,许鹤林已经出去,此时此刻,客厅里只有她一人,还有挂在沙发旁边的换洗衣服,起身去拿衣服去卫生间冲个热水澡。
夜晚幽静,古龙香水淡淡散发,鹿晚穿着旗袍出来,许鹤林还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件白色披肩,旗袍也是修身的,有些宽松,直至脚踝,短粗高跟鞋,这样鹿晚走在多的路都不觉得累。
许鹤林早已换了西装耐心的站在门口等鹿晚出来,大门打开瞬间,寻声看去,他笑着走过去,绅士的伸出自己的手,道:“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看着已经伸出来的手,鹿晚愣了两秒,伸出手放到许鹤林的大手上。许鹤林轻轻握着她的手,仿佛是在握着时间珍宝,笑道:“走,我们回去吧。”
鹿晚低笑了两声,没说话。
海上的海风在晚上的时候很大,鹿晚披着披肩跟许鹤林两人回去。裴晏礼余光瞥了眼鹿晚,从头到脚都换了变,就连他身边的男人西装都不一样,听着她惨淡信度不高的解释心中冷笑。
一个人坐在角落喝了几杯高度酒;贺林霁把玩着酒杯,坐在裴晏礼身边,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怎么?这就看不下去了?”
裴晏礼翘着腿,将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闻言,视线收回,看向身旁的男人,冷笑道:“一个女人而已,我又有什么看不下去的。”
贺林霁也不戳穿他,而是道:“鹿晚不是跟你青梅竹马长大吗,看来外界传闻不可信,裴律师还是跟以前一样,从不徇私,就连这女人,也是说让就让。”
裴晏礼后槽牙咬的咯咯响,有些喧闹的包厢,只有贺林霁听得一清二楚,其实,他一直有件很不愿意承认的事。
裴晏礼跟他无论哪点,总有几处交叉点跟他相似。
贺林霁道:“别生气,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裴晏礼放下腿,懒洋洋的靠在单人沙发上,冷嗤:“赌什么?”
视线交错,暗处的两个男人无声的对决,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如同浩瀚宇宙,深不可测,裴晏礼放下酒杯,斯文勾了下嘴角,眼底尽无笑意。贺林霁依旧翘着腿,微晃着酒杯不经意间歪了下头,眸底尽显冷意。
这个赌局两人都没心思,与其去玩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东西,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说服鹿家老爷子,这一点,同一阶层的男人都想到一起。
裴晏礼豁然起身离开。动静不小,足以让包厢里的人注意。鹿晚看着裴晏礼离开的背影云里雾里。
愕然,许鹤林脸忽然闯入视线,扬起笑容,道:“别看他,看我。”
鹿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僵硬的笑了笑,道:“幼稚。”
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贺林霁放下杯子,起身扣上西装扣子绕开茶几往外走,也没跟他们打招呼,他也不需要,也不屑于,今天过来无非是看在许老的面子上过来走个过场。
过场走完了,他也没必要在留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