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1）
啪！一声。
柳娘用尽力气给了唐衍熙一巴掌，一脸不可置信，“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父亲！”
“这些年幸亏有你父亲的照拂，他教你读书，教你写字，即便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但他终归是你的父亲！”
徐景逸却将唐国公的忘恩负义学了个十乘十，“反正我不想给他陪葬，娘你若是不怕死，就在国公府等着吧。”
说完，转身离开，趁着夜色，将珠宝首饰收拾干净，准备从后院的狗洞钻出去。
没成想，刚爬出来就撞见一人，来不及反应，唐衍熙后脖颈被人打了一下，晕了过去。
……
……
科举舞弊一事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先是李盛焕，如今唐国公也被关押，朝中不少人都与两人有交集，这下子人人自危，生怕这把火烧在自己身上。
转眼，到了给进士授予官职的日子，一甲前三名进入翰林院，其余进士大都要根据成绩排名去往地方或者六部任职。
众人以为只是寻常的一天，没想到却出了大事，当今榜眼竟然是一名女子！
“臣蒙陛下恩泽，得中进士，今日特向陛下请罪！”
顾淮序跪在地上请罪，摘下帽子，“臣顾淮序是女子，女扮男装参加科考，犯了朝廷律例，还请陛下恕罪！”
什么！
女子竟然参加科考！
还中了榜眼！
简直有辱斯文！
这下朝臣可炸了锅，尤其是御史台那帮人。
左谏议大夫立刻跳出来，“顾淮序枉顾礼法，竟女扮男装参加科举，此乃大不敬，请陛下治罪！”
“请陛下治罪！”
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响应。
要他们与女子站在朝堂上议事，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
面对整个朝堂的指责，顾淮序没有丝毫畏惧，即便跪在朝堂上，上身依旧笔直，如同狂风压不弯的竹子。
姜辰华站在她身侧，望着顾淮序五官分明的侧脸和乌黑的长发，他一时失了神。
殿试之时，听到顾淮序的名字他便心生疑问，但距离太远，他没有看到她的脸，只当是同名同姓之人。
没成想竟然真的是她！
一时间，前些时日顾淮序站在街口，与行人争论的模样和现在宁折不弯的模样重合。
姜辰华回过神，立刻为她求情，“陛下，顾淮序虽是女子，但她通过了科考，不比男子差，正如陛下您以女子之身治理齐国，还请陛下明察！”
左谏议大夫听到他竟然为一个女人求情，当即瞪了他一眼，“萧探花，历代朝堂都没有女子科考的先例，况且世间万物阴阳调和，女子就应当相夫教子，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难道要我们与区区一个女子共处朝堂吗？”
话音刚落，周围人都怔了一下，齐刷刷低下头。
“孤也是女子，左谏议大夫若不能忍受与孤共处朝堂，大可辞官回乡，况且您老也即将到了致仕的年纪了。”
萧泽月话音轻飘飘，但身上却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不怒自威。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她忽的一笑，偏着脑袋，“若孤没有记错，左谏议大夫您乃是二甲三十名，与榜眼的位置可差了一个榜。”
“照你的话，你一个左谏议大夫，世家名门之后，却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实在丢人，把你明氏一族的脸都丢光了。”
她轻笑道，“为何左谏议大夫还呆在这呢？合该去跳河啊！”
这话明显是在挤兑人，谁让左谏议大夫公然看不起女子，这位陛下可也是女子，当然会不高兴。
大多数人都不说话，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陛下的眉头，也不愿意站在左谏议大夫这边，公然与陛下叫板。
左谏议大夫丝毫不慌，有强盛的家族作为后盾，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害怕。
不过萧泽月的话的确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自诩文官清流，在科考场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女子！
他脸色有些难看，高声道，“陛下，顾淮序无视律例，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理应革去功名，斩首示众。”
姜辰华急了，“顾淮序虽女扮男装参加科考，违背律例，但请陛下看在顾淮序是个有才之人，多加宽恕！”
程靖孺也看不惯左谏议大夫这副咄咄逼人的嘴脸，“陛下，您也是女子，可依旧登上帝位，将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顾淮序也是有才之人，还高中榜眼，若是因女子身份丢了性命，只怕有损陛下声誉。”
“还请陛下从轻处罚！”
一时间，两方僵持着，互不相让。
“顾淮序违背律例，以女子之身参加科考，立即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陛下！”
姜辰华眉头紧皱，女子身体娇弱，怎能再天牢受苦，况且天牢那种地方，怎能安然无恙？
他想出口求情，顾淮序却率先磕头谢恩，“臣谢陛下恩典！”
姜辰华不解，依旧想替她辩解，却被顾淮序一个眼神阻止。
尚书令还觉得不够，站出来又道，“此次竟有女子蒙混过关参加科考，可见把关人员不尽心，天子脚下的都城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地方。”
他说的义正言辞，“臣恳请陛下，下令核查各省考生身份，以免还有漏网之鱼。”
“准奏！”
顾淮序脱下朝服，被禁军带下去。萧泽月坐在龙椅上，目光与她对上。
深深地目光中，萧泽月读懂顾淮序藏在眼底的话。
殿试那日，萧泽月连夜召见顾淮序为，为的就是借顾淮序的女子身份，彻底打破世人给女子戴上的枷锁。
当夜，漪澜殿
萧泽月换了一身轻便的青衫，斜靠在贵妃椅上，一旁的桌子上堆放着奏折。
她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奏折，处理政事。
“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碎！”
“平身！”
听到声音，萧泽月将奏折放下，露出疲惫的面容。
“顾榜眼，好久不见，孤在此给你道声恭喜。”
顾淮序神情真挚，“这还要仰仗陛下对草民的提携，没有陛下就没有今日的顾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