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道长（1/1）

眼镜男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把市四医精神病院的入院告知书都拿过来了。

只等我签字，直接就送到精神病院的病房。

这次我担心一个人搞不定这事，前一天晚上给黄小飞通了信，他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

除了黄小飞外还来了一人，这人之前也来过，从关系上来说是我的‘干弟弟’，他老爹是我爷爷的干儿子。

他叫张虎，小名虎子。我俩同岁，只比我小三天。

虎子当过两年兵，身体壮实，人也很踏实，回来后就继承他父亲的老本行，开棺材铺。

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庭，父亲也在前两年肺癌走了，或许是同命相怜，我和他的关系也还不错。

以前每逢过年过节的，他父亲就会带着他来看望我爷爷，直到后来他父亲去世后，才很少来看望我爷爷。

这主要还是因为他家现在就他一个人，又要经营店铺，平时没时间走开。

今天他来的比黄小飞还要早，而且背着大包小包的，像要出远门一样。

我忍不住问其原因。

他告诉我现在市里虽大，生意却不好做，同行太多了，竞争大，这次来就是准备去我们镇上发展。

我老家镇子叫龙华镇，位于黔渝交界处，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在周边几个镇来说人口绝对算多的。

我问他市里的铺子怎么处理。他淡定回我卖了。

我听说棺材铺是个冷门行业，但利润高，从他表情上来看这一单至少也是小赚不亏。

我回头也开一间铺子的想法从大脑里闪出来，这样还方便照顾爷爷。

从市一到市四医院的路比较顺畅，半小时车程就到了。

到了后，我发现精神病院其实和普通医院也差不多，只是人比较少些。

我们在重症区病房，这里又和普通医院不同，看管严格，24小时值班，还有就是按时喂药。

但这个模式并不是为我们准备的，爷爷的症状较轻也不用按时喂药一说。

眼镜男的意思是这里安静，适合爷爷休养，而且医护人员就在旁边，一有什么问题可以马上联系医生。

当然我不否认这点，不过他的另一个意思我也明白，安心静养，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到了后黄小飞就有事回家了，虎子留下来和我照顾爷爷一段时间。

重症区的病房在医院所有建筑的后面，独立一栋，有四层楼，每层楼都有一个大铁门锁着，一排有十间房间，全是独立的单间。

后面我观察发现，实际住在这里的精神病人很少，一楼没有病人，主要集中在二三楼，并没有住满，我们在四楼。

四楼加上我爷爷共两个病人，我们的住的那间其实也不是病房，是之前的医生值班室，里面是个套间，比我想象的要大。

阳台和旁边的精神病人的阳台是连通的，中间只有钢管隔断，站在边上可以看到他屋子里的情况，阳台外围是用钢管全密封。

下边就是医院的围墙，估计有一层楼那么高，上面还放了玻璃渣，周围看不到树，只有一些花花草草，这是为了防止病人‘越狱’。

放眼望去，对面是座小山头，从我这个位置看过去一览无余，一看就是人工修缮过的，有一宽大的水泥路从山脚延伸到山顶，不过由于距离的原因，看不清山上到底有什么，有点像茶园。

我正在愣神之际，突然的一个低沉声把我拉了回来。

“呵呵～小娃娃，新来的？”

我回过头来，说话的正是我们隔壁的病人，等看清了脸不由的心头一怔，朝后退了一步，这个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或者说是人不人鬼不鬼。

这是一个瘦老头，穿着一身缝补过的衣裳，是件长褂子，留着略显花白的长须，头发有些稀少，但很长，像古人那样扎在头顶，脸颊两侧挂着两束刘海，眼神十分犀利的盯着我。

我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他继续打量着我。

我在心里嘀咕，刚才我来到阳台的时候特别朝里面看了看，明明没见到人，这老头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我们住进来的时候，有个医生和我简单说过周围情况，我们隔壁病房这个人是个老道士。

他是被他徒弟送进来的，症状也属于轻微的，听说见不到火，只要让他见到火就控制不住烧东西，有一次差点把这栋楼给烧了。

这下我大致明白，送到这里的病人就相当于是全托了，家里人想必也很少来看望他们，真的只要有钱啥都好办，重症精神病房都能安排。

“小娃娃，你精神好好的，到精神病院来干什么？”老道士又接着问。

我如实道“老先生，我是陪爷爷过来，在这边方便照顾他老人家。”

谁知他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我瞪大眼睛。

“将死之人，来这里照顾有什么用！”

这话让我有点不高兴，即使真有什么问题也不能这么说吧，而且我爷爷就在里面的屋子，有点担心这种话让他听到，这对于病人的康复来说都是不好的。

没等我发出质问，老道士又道，“让他过来我看看。”

“虎子，搀扶着爷爷出来一下”我想都没想就朝屋内的虎子喊道。

之所以这么做，我是想看看这个老道士到底玩什么花招，从他嘴里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

另外一点就是，我的内心其实有两分相信眼前这人的，刚才对我说的话，不像是没有根据，并且一眼看出我身体没毛病。

另外一点就是爷爷的状况，在大医院都没能检查出半点身体毛病，就被冠以精神病的名义，我内心依旧是怀疑的。

虎子很快和爷爷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

虎子走在前面。爷爷走后面，目前的身体状况是完全没问题。

突然，我身体又是一怔，爷爷和虎子明明在里面的屋子，而我眼前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我们的病房是套间，在我现在的位置也只能看到外面那间屋子，却看不到屋子里的人，这老道长莫非还有透视眼不成。

虎子和爷爷来到我旁边，这时我突然瞟见老道长眼神闪过一丝惊讶，接着他又看了看我，在我和爷爷之间来回看了两眼，这个动作很快。

“果然……”老道长说一半，突然又问我“他真是你亲爷爷？”

我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愣了一会，道“当然，如假包换。”

我并不想将我是孤儿这事告诉陌生人。

“那你父母呢？”老道士又问。

“他们在家”我有些不耐烦道“刚才老先生不是要看看我爷爷吗，看出什么来了吗。”

老道长笑了两声，看向我爷爷声音低沉道“他是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像看到希望一样，急切的问道，同时在我脑海中闪现出三魂七魄，灵魂这样乱七八糟东西。

老道长看了一眼我和虎子，手指指向自己的额头，并没有作回答。

我和虎子相视一眼，不明所以，我试探性到“脑？”

“神！”老道长道。

“什…什么”我想了一下问“能找回来吗？”

“不能”老道长轻轻回道。

听到这样回答，我刚才升起的希望，犹如一点小火苗被大水扑灭。

“那……那你……”

我想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不能找回来，但是他自己可以。”老道长似乎有几分得意的又说道。

我连忙又追问“怎么回来？”

“他自己回来当然就自己走回来，还能怎么回来？”老道长又几分不耐烦，突然又调转话锋，道“你个小娃娃不老实，还骗我一个老头，如假包换亲爷爷……”

我有几分内疚，对方要救你爷爷还说假话骗人家，连忙赔笑道“老先生不好意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刚来这里，所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还挺管用，老道长也理解我，摆摆手这事就过去了。

我想了一下，又问“老先生，您刚才说我爷爷这个神丢了，现在在哪里？”

“不是‘这个神’是元神”老道长道“想知道在哪简单，只怕说出来吓到小娃娃。”

我表面依旧带笑道“爷爷已经好几天这样了，我也想早点知道他老人家的情况”实则心里不屑，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看看你说出来还能吓到我不成。

老道长听后点点头，心里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捋了捋胡子。

接着他整个人脸色暗沉下来，道。

“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