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顿晚饭（1/1）

康斯坦丁和查斯走进邀月阁的时候，林舸正把今晚的最后一道菜放在餐桌上，弗洛伊德和玛莎兄妹俩正看着一桌子的家常菜流着口水。

看见进门的两人，林舸微微皱着鼻子嗅了一下，便皱起了眉头。他示意弗洛伊德去盛饭，便从吧台里拿出了菜单，向康斯坦丁二人走去，他决定亲自招待一下今晚唯一的一桌客人。

“欢迎光临，两位，想要吃点什么？”林舸走到康斯坦丁二人面前，安排他们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将手里的菜单递了过去。

查斯接过菜单，说了一声谢谢，便翻看了起来。康斯坦丁则靠在椅子上，习惯性的要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是无烟餐厅。”林舸在康斯坦丁掏出打火机前，出言制止道，他还不忘指了指不远处的玛莎，“而且，那边还有孩子。”

康斯坦丁顺着林舸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从嘴上摘下叼着的香烟，对林舸摊了摊手，说：“抱歉伙计，我刚刚没看见那里的孩子。”说着，他将手上的香烟塞回烟盒，然后从查斯的手里拿过菜单，一边看一边说：“老兄，虽然这样说挺没礼貌的，但是你这里的生意确实有够差的。有什么值得推荐的菜吗？”

“土豆牛肉和水煮鱼片，都是今天采购的新鲜食材，很有华国风味。”不理会康斯坦丁话里的夹枪带棒，林舸直接给他推荐了两道菜。

“好的，就这两个吧！”说完，康斯坦丁合上菜单递还给林舸，他抽鼻子闻了一下，说：“看来你这里惨淡的生意，应该和你的菜味道无关。伙计，看来你惹上麻烦了啊！”

林舸冲着康斯坦丁淡淡一笑，说道：“没关系，只是一些小麻烦，早晚会解决的。”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了，走到机器人服务员那边，林舸给他递了一个眼神，便进了厨房。

当林舸开始起锅烧油的时候，文茵就将一些关于康斯坦丁的资料通过系统传给了他。简单的浏览了一下，林舸的嘴唇微微勾起，他对着旁边正在给他打下手的机器人说道：“巨阙，让莫邪给我们的客人来份本店的特色，游走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法师需要一些优待。”

巨阙，是林舸给文茵的机器人分身起的名字。当初酒馆开业的时候，文茵为了表示对林舸的支持，特地用她的休眠仓赶制出了三台低配版的机器人，并为他们设计了不同的造型。最开始的时候，文茵这个机械姬多线程操作自己的本体和这几个分身，她表示毫无压力，但是，每次当林舸喊一声“文茵”的时候，就会有四个造型各异的人向他靠拢过来，着实给他不小的压力。为了区分他们，林舸便给那三台机器人打工仔分别取名为，干将，莫邪和巨阙。干将和莫邪这对夫妻档就被他安排在大堂里干活，而巨阙则一直在后厨帮忙。后来，文茵为了协助姜思源调试和发射通讯器，就给干将他们注入了一套高级别的人工智能系统，虽然他们没有灵魂，但是文茵为他们塑造了独立的人格，在功能上也赋予了他们很高的权限。文茵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称他们为自己的孩子，对此姜思源和林舸表示坚决反对，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久，才让文茵放弃了这个想法。开玩笑，这要是以后回去了，让督管科的人看见自己的员工出差一趟，带着三个“孩子”回来，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莫邪接到指令后，从吧台里拿出一套酒器，打上一壶酒，放在托盘上，给康斯坦丁两人送了过去，对他们客气的说：“两位客人，这是本店的特色酒水，青梅春。作为今晚唯一的客人，本店赠送给二位品尝。”说完，莫邪放下酒壶和酒盅就离开了。

康斯坦丁二人目送着漂亮的女服务员离开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酒壶上。查斯刚想拿起来，给自己倒一杯，就被康斯坦丁不动声色的拦了下来。查斯就看见康斯坦丁从怀里掏出一个写着消毒酒精的小瓶子，挤了一点透明的膏状物在手心，双手合在一起搓揉了一番，然后分别将桌上的酒壶和酒盅拿起了看了一下，才给两人倒了两杯酒。

淡青色的酒液注满酒盅，一股奇特的清香便钻进了二人的鼻腔。查斯看了康斯坦丁一眼，见他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才拿起酒盅一口喝干。青梅春，少了一丝酒的酷烈，多了一些青梅果的甘甜，感受了一下游荡在唇齿间的清甜，查斯忍不住的对自己的同伴赞叹道：“这酒可比林顿那里的龙舌兰好喝多了！”

听见这话，康斯坦丁从查斯的手中抢过酒壶，放在自己的面前，撇了撇嘴说道：“作为一个外地来的出租车司机，我劝你少喝一点，不然被哥谭的警察缠上，你那辆宝贝就要保不住了。”说完，他也不理会一脸不爽的查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林舸很快的就将康斯坦丁他们的菜做好了，放下装满菜的碗碟后，林舸冲着两人笑了笑便准备离开。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坐在那的康斯坦丁突然抓住了林舸的手腕，林舸下意识的就要将康斯坦丁给甩出去，但是在最后一刻，他克制住了自己攻击本能。林舸回过头，做出一脸好奇的神色看着康斯坦丁，开口问道：“这位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康斯坦丁笑着将一张钞票塞进了林舸的手心里，说：“你忘记你的小费了，还有，你们这里的酒真的很不错。”

林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五块钱钞票，随意的将它收进口袋，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查斯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等林舸回到了吧台后，才好奇的问康斯坦丁：“你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康斯坦丁有点别扭的拿起桌上的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先吃饭，一会还有事情要做，还有，我们得找个住的地方，下午那个小姑娘吐了我一身，我得好好洗一洗。”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满脸好奇的查斯，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顿很普通的饭菜，两人吃的有滋有味，付账前，康斯坦丁还将自己的随身酒壶拿出来，倒空了里面剩余不多的威士忌，将剩下的青梅春全部倒了进去。

等康斯坦丁拉着查斯离开酒馆后，莫邪来到林舸身边，低声对他说：“那个穿风衣叫康斯坦丁的人，有些异常，他的眼睛似乎能看见一些东西，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观察了我和干将很久。”

林舸点了点头，语气很随意的说：“一种很有趣的小能力而已，不必在意。”说完，他端起一盘土豆焖牛肉盖浇饭，走进了地下室，去给小胖子投食了。

康斯坦丁带着查斯，一路快步离开了邀月阁的范围。直到走在前面的康斯坦丁放慢了脚步，查斯才找到机会开口问他：“老兄，你这是怎么了？一晚上你都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连看见那个身材火辣的服务员，都没有上去搭讪，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康斯坦丁回头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默默地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团烟雾后，才开口说道：“查斯，我的朋友，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吗？那个酒馆古怪的地方多了去了！”看着还是不明所以的查斯，康斯坦丁无奈的摇了摇头，边往前走，边和他解释道：“首先，那个身材火辣的服务员并不是一个人类，她应该是一种很高级的傀儡，或者干脆就是科幻电影里那种将来会毁灭人类的高级机器人！我在她身上没有感觉到灵魂的存在！还有就是那个老板！告诉你，我从没见过能量反应比他还要强的人类，他给我的感觉，比那些地狱里的魔王在人间的投影都要强大！”

看见惊讶的张大了嘴的查斯，康斯坦丁继续开口道：“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一丝一毫的疲惫感都没有？”

查斯听见这话，立马深呼吸了两下，然后拼命的点头。

康斯坦丁吐了一个烟圈，然后缓缓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喝的那杯酒的原因。我不知道那种酒是怎么酿制出来的，也尝不出用了哪些原料。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些酒里面，蕴含了很浓郁的能量。别紧张，是对身体有好处的那种能量。”说着，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邀月阁的方向，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他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对着查斯说：“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午夜的时候，我们再去那个什么古恩太太那里看一下，然后回去商量一下对策。哦对了，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先住下来，我对那个酒馆越来越好奇了。”

查斯听见康斯坦丁的话，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急忙说道：“约翰，你可要想好了，你已经得罪了林顿，要是再招惹上什么麻烦的人物，我俩就真没什么地方能躲了！”

康斯坦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语气随意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魔王我又不是没得罪过，这都是小事。”

……

酒馆的地下室里，饭菜的香味将沉迷研究的姜思源拉回到现实中来。看见林舸放在试验台上的盖浇饭，小胖子伸了一个懒腰，端起盘子就享用了起来。

林舸趁着姜思源吃饭的工夫，凑到那几块屏幕前看了一会，被那些繁杂的数据弄了一个眼花缭乱后，他果断的投降，开口问姜思源：“你这两天在折腾什么？文茵告诉我，那些通讯器已经进入既定位置了，而且工作良好。难道这么快就有谢茹芸的消息了？”

姜思源努力的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大口水后，说道：“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谢茹芸的消息没有，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看那里！”姜思源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块屏幕。

林舸顺着姜思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块屏幕上，正显示着太阳系的三维动画，在行星间的宇宙中，有几个地方被小胖子用图标标记了出来。好奇的看了半天，林舸不明所以的问道：“这几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你发现了什么？”

姜思源三两下就解决了那碟盖浇饭，他将餐盘放到一边，擦了擦嘴，还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难吃”，然后拖着椅子靠近了那块屏幕，指着上面自己标记出来的地方，对林舸解释道：“通讯器在航行的过程中，对沿途的宇宙空间进行了扫描。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七个不同时期，不同宽度的空间缝隙。根据对那些缝隙里逸散出来的宇宙背景波的分析，这些空间缝隙分别通往不同的外宇宙空间，其中有好几个都已经超出了银河系的范围了。”说着，他将其中一个标注出来的点放大，接着说：“这个缝隙是最年轻的一个，初步判断，应该是在二十五年到三十年前被打开的，有什么东西，通过这里来到了太阳系。”

林舸听着姜思源的解释，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从目前的观测来看，至少七波外星文明，在不同时期到达过太阳系？可是，这和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姜思源的语气有些激动，“我查阅了目前所有人类有记载的资料，可以确认，这些到达太阳系的外来文明，和地球上的生物有过接触，这里不仅限于人类。当然，人类在这方面的记载很含糊，其中有不少和神话故事搅和在一起。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这些到访过地球的文明，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再离开太阳系，而且，他们的到来，没有对人类，乃至地球的文明发展起到足够的影响。”

“你从哪里推断出来了的？”林舸很配合的捧了一句哏。

姜思源屈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高深的样子说：“首先，这些遗留下来的空间缝隙，都是由外向内打开的。想象一下，当你将一张纸对折后，拿一支笔，将叠起来的纸捅穿后，笔杆带起来的毛边，都是往一个方向翻卷的。宇宙级的文明，利用人造虫洞，突破宇宙空间的方法，也会造成类似的效果，具体表现出来的就是，从这些遗留下来的缝隙会溢出另一边的背景波，这种流动是单向的。”

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解释，小胖子还特地拿出了纸笔演示了一遍给林舸看，接着，他将穿过纸的笔，抽出来，顺着捅出来的洞，反方向的将笔插了进去，“如果要离开的话，利用这个现成的缝隙，扭转虫洞的作用力方向，就能从太阳系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这是利用虫洞进行宇宙航行最高效安全的方法。两次的扭转之后，他们应该就可以建立一条稳定虫洞，供他们往来两边。但是，我现在发现的这些缝隙，无一例外的都只呈现出向着太阳系内方向的波，也就是说，这些到达太阳系的外来文明，无一例外的都没有离开这里。要么他们就是定居在了这里，这个结论不难猜，但是奇怪的是，一个可以通过人造虫洞进行宇宙航行的文明，居然没有改变地球文明的发展，那还剩下一个猜想，听起来就有点危言耸听了。他们被消灭在了太阳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