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方之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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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冰死在许还山手上那一刻起,谢一鸣便没有功夫照顾还在车水巷子里做苦工的张本初。
赵家的人正在赶来皇都的路上。
谢一鸣脸色为难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张本初。”
“这件事我还在调查。”
“你不妨想一下你最近都得罪了些什么人,能带走张本初的,肯定都是和你有仇的人。”
宇文君一时还真想不起到底是谁会带走张本初,他的敌对面一直都在暗处,他一直都在默默调查,也没个明确结果。
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许还山杀了赵冰,这件事牵引到了多少势力?”
谢一鸣此刻也没有把玩山核桃的闲情雅致,徐徐说道:“赵冰在我们南方的口碑风评不错,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佳公子,虽不至于成为五绝,却也写了一些好文章出来,时常乐善好施。”
“这样的公子死在了皇都,死在许还山剑下,赵家自然是勃然大怒,其实和你一样,我也在怀疑许还山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
“赵冰在皇都并未与人结怨,死的有些蹊跷。”
“赵冰就算是一颗棋子,可这颗棋子极为烫手,能用这颗棋子的人,在皇都屈指可数。”
除却人皇之外,便只剩下了国师李洪山和当朝丞相秋清。
线索已经给的很明确,只是没有多少人敢深入调查而已。
宇文君想起了一桩往年的旧事,柔声说道:“我听闻早年间南方世家想要修建一座浩然书院,但因种种原因终归是搁浅了。”
这种种原因既有顾雍当年在南方的大开杀戒,也有许多朝堂之上的人员掣肘。
顾雍当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一个无理手,彻底打乱了南方大佬的布局,给朝堂之上的某些人解决掉了很多大麻烦。
若只是一座寻常书院,随意修建就是,读书人之间品茶论道也是一桩美事。
可偏偏浩然书院的规模起码都是要和白鹿书院并驾齐驱的,甚至高出白鹿书院甚多,大型书院的建设都经过朝廷上的层层审核才行,否则一律按照违律论处。
此事牵动了太多敏感的神经,一旦浩然书院建成,其声望必然远超白鹿书院,天下的读书人都会上赶子前往浩然书院求学。
因为南方世家的藏书最多,许多难得一见的绝世孤本,大多数都在南方某些阴暗的书库里存放。
如此一来,皇都的白鹿书院就无法吸引大量的人才,人才都聚集到了南方,届时人皇陛下提任官员,处处都要顾及南方人的脸色。
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与读书人共天下的结局。
再接着,南北方势力就会失去平衡,北方将沦为蛮夷之地,南方则是书香世家,而皇都再也无能力将一碗水端平。
文治武功,最讲究的就是平衡,失去平衡将会带来数之不尽的灾难。
这些大家心中都有数,可求学一事本无对错之分,读书人也乐见这样的盛事,可人皇陛下和朝廷官员并不愿意看见南方世家彻底的垄断学问知识。
白鹿书院可在人族独占鳌头,其实都源自于皇室不遗余力的支持。
即便是这样,多届八顾之宴结束后,能成为八顾之一的白鹿阁成员仍然是寥寥无几。
论学问,论藏书,南方还真的是独占鳌头。
垄断是绝对不允许的。
顾雍能成为白鹿书院三长老,哪怕是任何事都不用做,其地位仍旧超然在上,连蒲维清都无法过多言语。
这背后都是人皇的布局。
人皇再厉害,也无法彻底安排顾雍这个人,顾雍能成为白鹿书院三长老,何尝不是也有和南方世家斗气的缘由。
顾雍当年的无理手,正中人皇下怀,人皇是打心眼里感激顾雍的,却不能流露出来这种感激情绪。
有些道理,谁都懂,谁都不敢说出来。
谢一鸣虽然是南方人,却对修建浩然书院保持不赞成也不反对的态度,彻底置身事外。
话说到这里,谢一鸣回过味了。
谢一鸣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今年顶着顾雍高徒的名号参与八顾之宴,彻底激化了顾雍与南方的矛盾。”
“他们不介意死掉一个赵冰,换取更实在的一些好处。”
宇文君说道:“一个赵冰的份量是远远不够的,接下来的武试中才是开始死人的时候。”
还有一层原因,便是就连南北方的大佬都觉得宇文君和景佩瑶势必成为八顾之一,一旦白鹿阁成员冒出两个八顾之一,再有皇都这样的地理优势加持,白鹿书院将会立马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书院。
如此对比之下,南方世家在文治上便不在占据绝对优势,估摸着就连许多南北方的翘楚都会上赶子前往白鹿书院求学修行。
同时也不影响北方文武均衡的局势,因为北方地皮大,人才多,对此事是无所谓的。
可南方本就靠文才立足,一旦文才失去了部分支撑力,南方大地的气运将会愈发消薄。
这可不是南方大佬们愿意看到的局面。
谢一鸣心中汗毛竖起,他确为以后南方的顶梁柱,可他现在还不是顶梁柱,若他依旧保持无为而治的态度,南方大地不介意换一个顶梁柱。
一开始宇文君着急张本初到底被掳走到了何处,可细细想来,这一次的八顾之宴有南北之争,有君臣之争,之后才是宇文君和那位幕后大佬的历史之争。
三个争斗由头摆在这里,那位幕后大佬想必也不会看重张本初这个人的份量,年轻人之间的兄弟义气在千秋历史面前终究还是浅薄了。
对方能掳走张本初,自然是想要在宇文君身上图谋一些实在益处,可那人到底想图什么暂且还是未知之数。
局势云波诡谲,宇文君感到有些烦躁。
他就不应该走出青龙庭院,可张本初的突然消失,还是让他关心则乱了。
掳走张本初的人,自然迟早都会找到宇文君头上,宇文君又何必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呢。
谢一鸣说道:“此刻我已经知晓那些老家伙的动机,也大致明白武试之中会发生些什么。”
“到时遇见我南方子弟还望手下留情。”
谢一鸣对宇文君深鞠了一躬,宇文君并未刻意隐藏自己承圣巅峰的修为,这般实力,虐杀南山五绝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惜谢一鸣也并不知晓宇文君没工夫和南山五绝结梁子,他自己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宇文君温和笑道:“我不会让矛盾更加激化,或者说,我不会成为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那颗石头。”
“赵冰本就是一颗棋子,这颗棋子也并不烫手,老一辈的人心肠是足够恶毒的。”
谢一鸣微微叹息道:“或许一向如此。”
宇文君说道:“张本初在南面的车水巷子里做苦工,估摸对方也是从那里带走张本初的,车水巷子里应该还有一些线索,我不方便主动去调查,有劳叔叔了。”
“作为交易,我不会对南山五绝下死手。”
谢一鸣隐约察觉到宇文君有些难言之隐,也并未多问,微微点头道:“我会发动在皇都的人脉,彻查此事。”
宇文君转身离去,拉谢一鸣下水有些不太地道,可这人也有着扛大事的能力,宇文君觉得偶尔不地道一次,也无伤大雅。 盛赋,
盛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