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赴千灯宴(1/1)
月梅也不多想,就退到门口去守着。
司妘继续看着佛祖。
佛祖啊,如果她有罪,请让天道惩罚她。
而不是让司碧迟这种孽障在她面前蹦跶!
“姐姐,你怎么都不看我呢?”司碧迟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在司妘旁边蹲了下来。
司妘继续无视她,“司碧迟,我昨晚打了你娘,你心里巴不得弄死我吧?还一口一个姐姐喊得那么甜,佛祖就在前面呢,你这么装,就不怕佛祖收了你。”
反正早已经撕破了脸皮,她也懒得配合司碧迟的姐妹情深。
司碧迟被她这么一说,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她心里当然是巴不得弄死司妘!
但她还得打听刘婆子的事,只能忍了下来。
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来,“姐姐,你说什么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相信姐姐当时一定是气到失了理智才会这样……”
“司碧迟。”司妘打断了她的话。
最后用认真的语气道:“笑得比哭还难看,就不要笑了吧?万一佛祖把你当成了妖孽,会收了你的。”
“……”
司碧迟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这个贱人居然骂她是造孽!还咒她死!
“姐、姐……”司碧迟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这两个字。
司妘抬头,满脸诚恳地望着佛祖。
佛祖啊!若你在看着,就请把司碧迟这个孽障收了吧!
收掉司碧迟这个孽障,可以积不少功德的……
见司妘压根就不理她,司碧迟平复再平复心情。
试探道:“姐姐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就是大夫人的忌日了,姐姐还是照旧去安平寺烧香吗?”
母亲的忌日!
司妘波澜不惊的眸子瞬间掀起万丈狂澜!
宽大的衣袖之下,她的指甲,狠狠地刺破了掌心!
一阵阵疼痛袭来,她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失控。
司碧迟没看到司妘垂着的眸子是何等的不平静。
还在继续问着:“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吗?当时郎中也说了,大夫人就是病死的,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
司碧迟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司妘的神情。
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也是不能放过的。
司妘仍旧是垂着眸子,脸上波澜不惊,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司碧迟突然跑过来说起这些,很是反常,好像是刻意在试探她什么一样。
难道是她调查刘婆子的事被江氏母女知道了?
仔细一想,那天她在老夫人那里套话的时候,月梅也是在的。
说不定就是月梅嘴碎,跟别的下人提了一嘴,其他下人一传十,十传百,这话就传到了江氏耳朵去。
无心的人听见了,也就当她在变相撒娇向老夫人讨要银子花。
但有心的人听见了,难免会觉得心虚。
看来,她今后得更加小心,江氏的耳目太多。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伤心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心上,我就是想关心一下你,虽然你我之间矛盾很多,但到底是姐妹,我在心里也是把你当亲姐姐看待,所以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司妘淡淡地抬起眸子。
“你来找我若是为了说这些,那就请你回去。”
司碧迟仔细地在司妘脸上打量了好几圈。
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但她还想保险一点。
于是冒险小声问道:“姐姐,你说,大夫人的死,会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我时常听到有下人议论,说大夫人是触怒了鬼神才会死的……”
她都已经说得这么直接了,司妘若是真的知道什么,哪怕是嘴上不说,表情眼神也一定会有变化!
司碧迟死死地盯着司妘的脸看,恨不得抽丝剥茧般看个真真切切的。
但是,司妘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除了悲伤,根本就看不出其他情绪。
司妘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我总是被罚跪佛堂,这佛堂跪久了,心是会变得平静的,可就算是这样,听到你说我娘的死,我还是觉得难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多希望我娘没有死。
但这也只是我的妄想罢了,我娘她死了,她在世的时候,身子本就差,哪里能承受得住一场大病呢?这都是命……我已经长大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往后就不要再提这些了,我心里不好受。”
说完,豆大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嗒”的一声,滴在了蒲团上。
司妘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悲痛道:“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她的脸色是那样痛苦,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好似在强忍悲伤似的。
司碧迟收回了视线,满意一笑,“姐姐,那我先走了。”
出了门,司碧迟抬起头,看了眼似火的骄阳,心情大好。
她就知道,以司妘的智商,怎么可能会知道当年的事?
这一切不过是个巧合。
她没有看到,此时佛堂里的司妘,猛的睁开了眼睛。
眼里没有悲伤,只有滔天恨意。
一连两天。
司妘都是在佛堂里度过的。
老夫人当真是没有让人给她送吃的送喝的,全靠烟雨,她才不至于熬不下来。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月梅就早早地打开了门让她回去。
这天,也正是她要去参加千灯宴的日子。
更是她和祁玄胤命运转折点的日子。
自从那次司碧迟在佛堂试探她之后,她行事就小心了许多。
江氏和司碧迟虽然打消了疑心,但也谨慎了不少,甚至往她的银月轩安插了眼线。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暗中盯着。
千灯宴的时间定在申时,司妘便提前两个时辰出发。
出门时,看到江氏和司碧迟的马车才刚走。
司妘淡淡地看了一眼那豪华的马车,转身就上了自己相对来说低调许多的马车。
“小姐,你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都办好了,那个老余果真是个极贪的人。”烟雨说着。
“烟雨,在我面前,你不必这么拘束,自称我就好了。”
这些时间,烟雨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别人对她如何,她便对别人如何。
别人待她好,她加倍待别人好,别人若是一心想害她,她就让那个人不是人。
烟雨点了点头,鼻子一酸,她们当奴婢的,有几个是被当成人看的?
也就司妘和别人不同,对她比任何人都要好。
烟雨吸吸鼻子,问:“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千灯宴之后。”司妘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