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合卺酒(1/1)
可他却不曾想,少女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她甚至有些恼火的看着他为了宫远徵跟他闹了脾气。
这是第一次。
明明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算是格外的平淡,咬字清晰,甚至不如平日里的娇纵模样,可无端的,宫尚角就是知道,她生了气。
她站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
宫尚角,阿徵是你的弟弟,阿郎也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你的心中有一块无法弥补的疤痕,但是你去看一看阿徵。
你去看看他,我知道你很爱他,就像是爱我,爱郎弟弟一样爱他,可你去问问他,你问问他,你到底爱不爱他。
不要再用你的那自以为是的举动去爱他了,你那些沉默的爱,只会伤害到他。
他不知道的,他不知道你的爱有多么伟大,他只是个敏感的,普通的,等待着哥哥的的弟弟罢了。
我没有让你忘掉郎弟弟的意思,只是拜托,你的眼神多停留在阿徵身上一秒吧。
他不是你养的一条狗,随意逗弄就可以哄开心。
……
少女不算大的声音落在宫尚角耳中却好似惊雷般响起。
他张口,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忽的沉默。
无言以对。
少女好似看出了他都意思,她冷笑了一声,擦身而过,落下的一句疑问盘旋在他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你猜,为何我今晚会带着阿徵出了宫门……”
宫泠泠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到,但是她想,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还记得,去年上元节,她提着灯笼来角宫的时候,少年委屈巴巴的坐在角宫的门口无声的落着泪。
金复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中。
“衣不如旧,人不如衣……”
她知道那本不是金复的本意,他只是委婉的提醒着宫远徵,莫要在宫尚角的雷区蹦跶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的生金复和宫尚角的气。
或许她这个人本也就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可宫远徵在宫尚角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难道当真就比不过一个旧人吗?
……
思绪回到现在,宫泠泠抬脚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少年周围围绕着许多医者。
他们杂七杂八的讨论着方法,细细听来无非是,少年胸插着个瓷片,若是这般直接拔出来,很有可能伤及到心脏血脉。
更严重的是宫远徵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若是这般拔出,很有可能会命丧当场。
可若是停留在他身体里,也定然会流血而亡。
宫泠泠细细看来,那瓷片不偏不倚的正正好的插进了他的心脏侧处,可见是那人下了死手,却又想要留他一口气。
这般的手段,除了宫尚角,再无他人。
可现在在宫泠泠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些,她的呼吸颤抖着,没空再去懊悔她当时为什没有留下来,为什么没有带着他去清风阁……
指尖轻轻的擦拭掉了少年唇瓣溢出的血迹,她甚至能感受到,少年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着的身躯。
她能感受到少年生命的流逝,却无力挽回。
“阿徵,阿徵……”
……
“阿徵!!!!”
少女声音清脆如铃,落入少年耳中,他回眸望去。
只见少女一身红衣,媚眼如丝带着情意的瞧着他,见他看来,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害羞。
“该喝合卺酒了。”
他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少女的穿着打扮,都是一袭嫁衣的模样。
金色细线缝制的凤凰在红色嫁衣之中隐隐露出痕迹,她拿着团扇遮着脸,露出一双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睛。
只是和平日里有些不同的是,少女这双眸子,含着情意和羞意。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出神,平日里向来娇纵的她忍不住的变了脸色“宫远徵,你什么意思,莫不是不愿娶我?”
她这般说着,忽然便来了怒。
她是个被宠到大的,甚至宫远徵为了求娶她,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和时间,这才把少女哄到手。
这也愈发奠定了宫泠泠的刁蛮的性子。
她说着,便来了气,眼眶一红,竟是想扔下团扇离开。
宫远徵反应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眼眶微红的开口,想要解释,却忽地哽咽。
“阿姐,我没有不想娶你,我连做梦,都是想要娶到你,今晚的你,真的很漂亮……”
少女微愣,她噗呲笑出了声,柔下了神色,她将那价值不菲的团扇扔在了桌上,宫远徵也没开口责怪她什么,少女性子本就如此,他很是喜爱。
她忽然凑了上来,宫远徵倒是没有提防她,任由少女肆意。
她弯了弯眸子,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唇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随即很快的移开。
她没有直起身子,离他很近,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他能清晰的闻到少女身上那勾人的桃花香气,掺杂着今日特意涂抹的水粉的味道。
少女的发丝垂了下来,似有若无的勾在他的脖颈上,偏生她还没有察觉到危险一般,柔软的勾起唇。
“阿徵,你的嘴唇好红……”
上面是她唇瓣上的口脂,落在他的唇瓣上,就如同红墨水遇水晕开了一般,莫名色欲。
宫远徵仿若未觉的不自觉的抿了抿,宫泠泠看的有些愣,直到少年的大手扼住她的后脑勺,唇瓣再次贴上。
这一次却不再只是轻柔的触碰,像是饿狼一般,强硬的探入她的口腔,玩弄着她的舌尖,好似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吸得她舌根发疼。
她的耳尖后知后觉的因涌上了红。
直到少年松开了她,她羞涩的埋在了他的怀抱里。
少年也没有将她强硬的拉出来,他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淡淡,却满是爱意。
“阿姐,你今日真漂亮,是我做梦都想象不到的漂亮,就好似,你真的嫁给我了一般……”
少年的话音落下,怀中的宫泠泠脸色微白的抬起头,她的眉眼有些愤怒,又有些疑惑。
“阿徵,你在说什么胡话,过了今晚,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啊,莫不是没喝合卺酒,你生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