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弱肉强食（1/1）
百刺堂楼阁紧凑，没有一块宽敞的地方，莫尘带着柳灵枫走入山林，耳畔鸟兽齐鸣，不禁让人疑惑偌大的宗门连块练武的地盘都没有，该不会是个大忽悠吧。
莫尘突然对柳灵枫说到，“干我们这行的，永远都是独来独往，无论是谁，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
他不太明白其中奥妙，难道身旁之人是师傅也不行吗？
“我们这行？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刺客，只要给的好处足够，雇主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
“那如果对方给的比雇主给的多，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帮他杀原来的雇主呢?”
莫尘深感欣慰，这小子有这样的脑筋，倘若能知行合一，将来必定凶名赫赫，行走江湖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二人停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莫尘发出一声怪异的鸣叫，林中疾风骤起，空地眨眼便站满了人，一个个目色犀利，眉宇间杀意滚滚，众人纷纷行礼，莫尘训诫道。
“这位是柳灵枫，你们的小师弟，记住他的模样，练功别找错了猎物。”
“是！”
角落的几人望着柳灵枫坏笑，戏谑的眼神犹如恶狼玩弄爪下的羔羊，柳灵枫的眼神也不躲不避，师兄师姐们的年纪参差不齐，有的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幼稚，比如藏在人群后的那个少女。
“我再重申一遍宗门的规矩，试炼期间不得互帮互助，亦不可杀戮同僚，否则门规伺候。”
“去吧！”
莫尘大手一挥，众人纷纷化为阴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你也去吧，初来乍到，不要往丛林深处去就是了。”
柳灵枫满头雾水，莫尘笑道，“这就是你要学的武功，在这座山里活下去，三月后你通过了试炼就能去内院修习宗门绝学了。”
言罢转身掠入林中没了踪迹，柳灵枫独自望着茫茫大山，飞鸟掠过云端，云中一剑西来将其斩落青云。
三个月，怪不得方才吃得那般丰盛，能活下去就算是赚了，要是不幸暴毙也能将林间猛兽喂饱养肥，继续以另一种方式为宗门做贡献。
山林中兽吼不绝于耳，珍禽猛兽多得出奇，就像是有人故意饲养一般，边缘地带虽无什么豺狼虎豹，但毒虫横行，多而剧毒，稍有差池便命丧当场。
林间行走如履薄冰，若非自己从无忧乡一路流浪至金陵，练出些许本事，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死在这儿。
柳灵枫行至树下仔细盘查了一番，靠在树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密林出神。
嘶嘶！
嘶嘶！
灵魂深处突然被一记电光击中，他蓦然回望，血盆大口已经冲到了脸上，眼中锋芒闪过，血色奔涌，大蛇倒射而出，四周草木被庞大的身躯抽打得枝叶横飞。
咕噜！
柳灵枫惊骇的咽下一口唾沫，心潮狂涌，久久不能平复，头顶响起鸟儿般清脆的笑声。
“小师弟，别发呆了，还不快谢谢师姐救命之恩。”
少女一身青衫，头顶长长的马尾随风轻摆，俊秀的脸上浮着淡淡清冷之气，手中短刃上下飞舞。
柳灵枫并未应答，只是默默的走近还在挣扎的大蛇，浑身鳞片犹如盔甲般锃亮，巨尾迎面鞭来，他跃起一脚将其踢飞，踩着硕大的三角蛇头拔出短刃，大蛇吃痛嘶鸣，柳灵枫举起短刃狠狠从天灵盖刺入，尾巴抽打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他露出满意的笑意抹去脸上的鲜血，拎着短刃走向少女，后者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柳灵枫突然双手捧着武器，脸上凶狠的杀意被灿烂的笑意冲得一干二净。
“多谢。”
少女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说道，“送，送给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在下柳灵枫，怎么称呼啊。”
柳灵枫将短剑别在腰间，嬉皮笑脸的问到，深山老林的，小命要紧，大仇未报，可不能死。
“若薇。”
夕阳西下二人生起柴火，将大蛇剥皮抽筋，烹而食之，蛇油滴落柴火，滋滋作响，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师傅说不可互帮互助，你不怕被发现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知，百刺堂很多规矩你还不知道。”
柳灵枫不解的问到，“比如？”
“师傅只说同门不可杀戮，可没说不能致残，这片林中能要命的可不止珍禽猛兽。”
若薇望向连绵大山后的残阳，风的脚步忽然变得轻盈，燥热的气息也渐渐冷却，清冷的脸不知不觉挂上了一抹温热的愁绪。
“那边有什么?”
柳灵枫也盯着斜阳看了半天，左右看不出什么稀罕的地方，若薇轻描淡写的答道。
“看家。”
“想家就回去吧。”
若薇回过神来，吞吞吐吐的辩解，似是暴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柳灵枫默默的望着她的眼睛，若薇两颊发热，浑身不自在，那双眼睛里藏着无数刀剑，将她的防御层层刺穿。
“回不去了。”
若薇别过头冷冷说道，其实她跟柳灵枫一样，也是被师傅半路捡回来的，半年前北戎和大武边境开战，群雄逐鹿，百姓遭殃，战火将她的故土摧毁，若薇随流民从关外逃至内地，半路遇到了师傅。
柳灵枫切下一块蛇肉递到若薇跟前，淡然的神态之下藏着滚滚杀意。
“我也一样，家破人亡，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去复仇。”
“你小子，倒是淡然，还知道仇家是谁，我的仇家太大，怕是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了。”
“少年仗剑几万里，白首含沙斩仇敌，三年五年报不了，那就十年八年，八十年，总有一日，必斩仇敌于剑下。”
柳灵枫又老气横秋的道，“小薇啊！别……”
“你叫我什么？”
若薇毫不犹豫的将其打断，嗔怒道。
“没大没小的，叫师姐。”
“你跟我一样大，不叫。”
“叫师姐！”
“不叫！”
……
月上梢头，冰冷的月光被二人充满温度的争吵烘的热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