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试探（1/1）
何景年站在外面和陈姨聊了很久，回到房间的时候，他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小姑娘不仅做完了题，还给他泡上了一杯菊花枸杞茶。
“我做完啦，请哥哥检查！”姜琳把书本摊开推到他桌前，两只眼睛弯起来，笑得很开心。看起来是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
“好。”他坐回位置上，也回了一个笑。
看题时何景年的目光在那杯菊花枸杞茶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回纸上。长睫掩去的是眸底清晰可见的柔光。
姜琳做的，完全正确。除了一些步骤没有写清楚，她的演算和答案都是对的。
何景年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通夸夸，又给她挑了几道题目做。
辅导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小姑娘该休息的时候了。何景年给她出了几道题，方便她带回学校做，就给姜琳说了晚安。
等他再看手机，他已经错过了好几条来自River的消息。
（River：现在有空吗？他们上线了。）
（River：在忙？）
（River：他们不打了，你还排的话就发消息给我吧。）
（糖果制造机：师父……我之前有点事……没看手机，对不起啊……）
（糖果制造机：都是我不好，没找个时间和你说，害你和你的朋友们一直等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糖果制造机：磕头·JPG）
何景年快速发了几条消息，等着River的回复。
经过几天的进修，他对绿茶小白花这类角色说话的用词已经掌握得大差不差了。或许多加运用就能炉火纯青。
（River：……没事，要打吗？我带你。）
（糖果制造机：可以嘛？）
（River：来。）
River的消息回得很快，他半点没有要怪自己违约的意思，看上去像是一直等着他的回复一样。
何景年随手发了个萌萌哒的表情包，登上游戏。不过……这会儿，他的电脑却出了点问题，卡在游戏界面不动了。
怎么回事……
他点了几下鼠标左键，电脑显示屏没两秒就黑了，直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何景年不理解，但还是先把他今晚不能打游戏这个最新消息告诉了River。
在和River互相道过晚安后，他的电脑倒是运转好了。而黑屏的原因，他也在这个界面看到了。
有没有人告诉他一下，这个满屏幕的好友申请是怎么回事？他给小姑娘补课的时候是怎么暴露的ID！
何景年是一整个大无语的状态。
他耐着性子去叉掉那些好友申请，可这些申请像是焊死了，不仅叉不掉而且再一次把他的电脑弄得卡黑屏了。
能一下子被这么多申请卡死，何景年立刻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他登上微博，轻车熟路地划进River的超话。果然，微博帖子第一条加精就是——R神和他的朋友们。
加精内容是直播录屏。
不过这个直播间并不是River的直播间。没有那么花哨的装饰性的东西，但这个直播间人很多，随着River加入队伍，观看人数也在跟着不断增加。
River一入队，队里剩下的两个人就开始问了：“萌妹子徒弟呢？”
“他有点事，晚点来。”River顿了下，才道。
“哦~~~~”两个队友别有深意地拉长嘞音调。
“开吧。”River对他们的八卦不予理会。
开局——
River中途没动静好几次，对此River的解释是有人找。这又被两个队友拿来调侃，以为是在回宝贝徒弟的信息。
“你们有完没完啊？打不打，不打我走了。”River放下话，却没有解释。
整整一个小时的直播，River对局4次，局内回消息15次。何景年这个徒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在直播的最后，这个主播特意去翻了River的关注列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ID叫甜甜小饼干的玩家上。
他说：“我觉得，这个就是他的乖徒。”
看到这里，何景年算是完全明白了这个因果。他很奇怪，像River这种大神级别的玩家，关注列表好友列表都不带隐藏的啊？！那他为什么又要隐藏战绩！
真是……麻了……
何景年摸了摸自己黑屏又好，再度反复黑屏的电脑，叹了口气。这电脑处理不过来了……要打游戏可能得换个新的。
比起换电脑，他更想知道，为什么River会有两个主播朋友……而且，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还有不解释局内行为，任由他们误会……
难道……River是个海王，看上了小饼干，想泡她？
这个想法一出，何景年陷入了沉思。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脑洞未免太过离谱，一方面又感觉自己的想法不无道理。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真的女孩子，就算River是想海他，那也不可能。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身份暴露，而River也跌落神坛。
但，他能让更多小姑娘避开这个海王，好像最终结果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损失哎。
他敲定主意不去多想，给电脑关上机，又在网上订购了一台新的，才躺到床上。继续刷River的超话。
加精的帖子里，有一个对River的介绍，也算是安利River用的。
从这个帖子里，何景年了解到了一些他不曾知道的东西。
River这个账号注册时间比较早，那个时候服务器上的大神是何景年，等River成神，何景年已经用Happiness这个账号在职业圈拿下了第一座世冠奖杯。
在何景年用监察者上场之前，River一直是只用狙击手的，他的对局风格与何景年很像，一切打法都是效仿何景年的。
直到何景年用监察者2V2一整个赛季，River才开始玩起监察者。并且，他会把这两个位置都冲上服务器前500。
除此之外，River大约是在半年前开始练习其他位置，那段时间正好是何景年给茶味直播做代言直播水时长的时候。那些日子何景年的直播里，什么位置都出现过，这让粉丝和广大网友看到了何景年更多的可能。
再说那两个主播，是曾经被River按在地上揍过的小强。后来，或许是因为他们太过死皮赖脸，River时不时会和他们组排，三人也就成为了朋友。
视线转到River的微博账号，River的第一条微博是——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发布时间是何景年宣布进入职业圈的那天。第二条的发布时间就在近期，解释黑粉的事情。
R思渺然，这个ID代表的不仅仅是River也是思渺然。他进入COF这个游戏，就是因为何景年，他做到了他所说的，至少在何景年在役期间，River是真的一直站在他身后的。
有关思渺然这个账号，他从何景年未踏足职业圈就存在，以前是属于默默无闻的潜水粉丝，后来是惜字如金的榜一大佬。他只在何景年的直播间出现，亦只为何景年停留。
何景年后援会的粉丝们都知道，思渺然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会组织好每一次应援，从来不吝啬用各种温暖人的方式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每一次，思渺然不是买花，就是买何景年新出的周边，亦或是何景年的代言产品给后援会的大家送福利。等待的时候，也会给他们买来饮料和食物，甚至还会准备一系列应急用品——布洛芬，暖宝宝，大棉服，晕车药等等。
总结来说，思渺然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人。他很会在意他人的情绪，也很喜欢何景年。因此，他不会脱粉。
帖子的末尾，知情者说，River的三次元生活其实并不好，但他因为自己心中的坚守，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成为一个被人仰望的存在，所以再度提醒所有River的粉丝，River从未脱粉何景年，所以大家不要接受挑拨离间的说法。
长长的一篇帖子，何景年看了很久。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那一小片的微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在这篇帖子里，他好像抓住了什么被自己遗忘的东西，可是那东西溜走得太快，还不等他握住就消失不见。
装了不到一周萌妹子的何景年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一丝悔意，心口蔓延出一点苦涩的味道，他想他不应该这么骗这位粉丝。
在思渺然心里，何景年这个字眼特殊得不能再特殊，这会儿他竟然有些害怕让思渺然知道，那个女号是自己。
如果坦白……思渺然会怎么看自己……又会怎么看待自己的退役。
他会不会也相信网上所说的，是自己捞够了金过够了新鲜日子，所以撂挑子走人……他……会不会……从此厌恶上自己……
诸多的预设出现在何景年的脑海中，扰得他忽视了那些让他产生怀疑的言论。
失眠到半夜，何景年才撑不住睡下。
他想……他应该去试探一下River对“欺骗”这件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