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滥用（1/1）

“迪丽雅，我的第一个故事讲完了。”

迪丽雅正听得入神，与尚平几次接触，自己一直以为他是个没什么见识，只懂打打杀杀的烂好人式勇者，她没想到尚平还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否则他不会喜欢这样的故事。

“这就完了？”她有些惆怅失落。

尚平答道：“我想讲的部分，讲完了。”

迪丽雅好奇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再讲吧。总讲别人的故事，我怕你烦。一会儿还有第二个故事呢。”表面上如此回答，尚平心里却在念叨：“再讲多了，我怕有人骂我抄袭。”

“丽雅，听完这个故事。你觉得，如果三眼族也懂读心术，会怎样？”

“嗯”迪丽雅明眸流转，认真答道：“那智猿族就会彻底灭亡。”

“是呀，所以我说，我根本不相信那些所谓的读心魔法和搜魂魔法。这种魔法太过逆天，一旦被强者掌握，那弱势的一方将毫无秘密可言。如果弱势一方没有秘密，那就只能任人摆布。那样无趣的世界，弱势一方将永无翻身之日，你觉得这样的世界该存在吗？”

迪丽雅陷入沉思，她没有说话。

一旁听故事的辛迪好奇地问道：“尚平大哥哥，对于动物来说，人族就能读懂它们，它们却永远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是不是？”

尚平摸了摸辛迪的头：“你太聪明了。所以如今我们人族称霸了这个世界。但是人族之间却谁也看不透谁，是不是？”

“是呢，我就看不透那位漂亮的大姐姐是不是喜欢大哥哥呢。”

尚平本来严肃真诚的脸变得无比尴尬：“呃，这个你不用看透。”

此时，迪丽雅把头低得更低：“尚平，快讲第二个故事吧。”

为了缓解尴尬，尚平又讲了第二个故事。

某片大陆的人族魔法研究发展迅速，一名天才魔法师创造了一套能够探测人们心理状态的术式，这术式轰动了整片大陆，被广泛使用。人们为了纪念它的创造者，便用那名魔法师的名字称呼这术式为“西比拉术式”。

这术式虽然不能如读心术那样知道每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每个人是否开心、悲伤、对某件事物有没有欲望，所有和情感相关的都可以通过该术式探测并展示出来。

就像境界可以按赤橙黄绿青蓝紫划分一样，欲望和悲伤的程度也可以被分为不同的等级，人们称之为色相。

后来人们对“西比拉术式”进行了魔改，通过记录色相以及其他信息，来推测人的心理状态和个性倾向，并以此发展出来了一套判定个人犯罪倾向的规则。

这套规则非常实用，成功预防了多起恶性犯罪。久而久之，它成了判定人们是否将要犯罪的唯一参考依据。

大陆上装满了以“西比拉术式”为基础的探测法阵，一旦发现有人色相组合异常，超过危险等级，便会将其定位“潜在犯”，对其进行回收，进行强制心理疏导，使其无害化。

这套法阵系统把社会治安水平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新高度。一个没有犯罪的社会诞生了。

再后来，人们又对这术式进行了多次魔改，除了用于预防犯罪，也把它应用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人们从事什么职业、和谁一起生活等等都能与色相组合挂钩，追求最纯正的高等阶色相，成了人们生活的目标，人们认为那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然而，一名负责回收的探员在工作中发现了一群特殊的犯罪者。“西比拉术式”对他们无效，那些犯罪者甚至可以改变该术式探测的结果。

由于那个社会已经过度依赖这个术式，那些犯罪者明明已经对他人造成了严重危害，但是仍会被判定为无罪。

探员在办案过程中发现，最高管理层早就知道这种人的存在，但是他们采用了极为低调的冷处理方式。

管理层认为，这些个例会导致人们不再相信西比拉术式。对该术式的信仰一旦崩塌，以“西比拉术式”为基础构建的社会将会面临严峻挑战，那个社会很可能转瞬间土崩瓦解。

管理者们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却又找不到更好的替代方案。

为了保住这个构建出来的新社会，管理层选择对那些人进行特殊照顾，或纵容视而不见，或把他们也吸纳成了管理者。

可是就有一些犯罪者，他们质疑这个社会，不愿被管理层“诏安”，他们非要通过自己方式去探寻新的正义和秩序。

那个探员办理了许多与这些特殊犯罪者相关的案件。

办案越多，她越发觉得这个“西比拉术式”惠人颇深的同时也害人不浅。

具体是如何害人不浅？

尚平说他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总之就是得非所愿。

讲到这里，看到迪丽雅以及院长等人面现迷茫的神情，尚平停了下来，他问道：“是不是不清楚这个故事在讲什么？”

迪丽雅微微点头，她确实听不太懂。

尚平本来还有第三个故事的，那是他常看的“东灵聊动漫”中介绍的故事，但是他放弃了。

尚平略带遗憾地说：“这怪我，是我讲得不好，而且有些内容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继续道：“我只是觉得，如果真存在读心魔法，那么只要它不用耗费过多的魔力。这种魔法必定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做买卖商人的会相互使用，恋人之间会相互使用，亲朋好友之间都会使用。只要人们想要了解彼此的场合，不论善意还是恶意，他们都会相互使用。丽雅，你觉得会不会这样？”

“应该会吧！”迪丽雅回道。

“一定会的，哪怕只是出于好奇，我都想使用呢。比如现在的我，就想探测一下，尚平大哥哥是不是真的会读心术。大哥哥和漂亮姐姐到底是关系，是普通朋友，还是跟亲密的……”

院长随手拍了拍辛迪：“住口。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要插嘴。这个规矩我没教过你吗？”

辛迪吐了吐小舌头，翻了翻大眼睛，不再说话。

此刻的尚平心里很美，但他一脸严肃郑重地说道：“你看，这种魔法如果真的存在。人人都会想着去使用，甚至会发展到故事中说的那样，到了被全社会滥用而无法自拔的地步。”

“可是呢，至今为止，这种魔法还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并没在魔法师群体中扩散开来。如果真有这种魔法，你觉得可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那如果搜魂魔法非常难以掌握，又需要消耗巨大魔力呢？”迪丽雅反问道。

“我想，应该会有很多魔法师去研究它，交流它，改进它，以便让更多的人可以使用它。这魔法不至于只停留在传说阶段。”

听到这里，迪丽雅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她的内心变得无比激动，如火焰燃烧般难以抑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饥饿的渔夫，终于在长久的搜寻之后，发现了一条满载鱼贝的河流。

迪丽雅使劲按捺住这份激动，装作平静地道：“我懂了。第一个故事，你想说这种魔法太强大，不该存在。第二个故事，你想说，这种魔法一旦存在，就会被滥用，还可能带来无尽的后患。既然，现在没有实证他存在，那么他就不存在。是这个意思吗？”

迪丽雅的语速非常快，尚平都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他十分吃惊，这个女孩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贵族大小姐。自己想说的话，她几句话就总结完了。如果她到了自己的世界，绝对能成为伶牙俐齿的辩论赛高手。

“就是这个意思，吧。所以，我想说……”被惊到的尚平一时有些磕磕巴巴。

“你是想说，你不会那种根本不存在的读心术。好啦，好啦，我相信了行吗。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

说完，迪丽雅将头转向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