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张府失窃（1/1）

两人互相吐了一番苦水，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少时就称兄道弟起来。

郭管家长丘老二几岁，只听郭管家道：“丘老弟，也不是我说你，你不是有县太爷做主吗，怎的到现在还只是个副捕快？”

“唉，你哪里晓得，前年让王世忠的儿子抢了风头，去年又让王世忠的侄子抢了风头。这人啦，真他妈倒霉！”

酒过三巡，花园里来了位花枝招展的女子，丘老二赶紧起身招呼：“五姨太！”

五姨太名叫惜兰。

惜兰捂嘴笑道：“丘二哥请坐，我听说你今儿又来了咱们府，便亲自做了几道小菜，还望丘二哥不要嫌弃！”

“五姨太盛情我感谢还来不及，哪里敢嫌弃，倒是五姨太要是不嫌弃我们哥俩的话……”丘老二眼珠子在惜兰身上转了两圈，谄笑道，“不如坐下来也喝几杯？”

惜兰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嘴上道：“我倒是怕你们俩呀，都喝不过我呢！”

三人围坐亭子里喝了三四盅，郭管家只道酒量浅连连求饶，借故还有事儿要办先退下了。

惜兰又与丘老二喝了两盅，忽地扶住额头。

丘老二连忙关切地问道：“五姨太这是怎么了？”

“我……”惜兰蹙眉道，“忽地有些头晕……”

丘老二瞧了瞧四周，五姨太的丫头没跟来。他眼珠子一转，道：“想来只是酒劲上头，歇息会儿就好了，我扶五姨太回屋吧。”

惜兰回到屋中，身子往榻上一软，露出来的颈口细滑白净，温香扑鼻。丘老二只觉得身下膨胀了起来，身子就不自觉地趴了下去。

屋外有双眼睛眨了眨，嘴角浮起一丝得意又鄙夷的笑意，正是那有事先行离开的郭管家。

打此，丘老二像变了个人，每日春风上头桃花得意。王捕头皱着眉看在眼里，连赵九都嗅出了点端倪，心想丘老二恐怕要坏大事了。

过了几日，张员外从省城回来，着人问起府中财物失窃案的进展，丘老二支支吾吾不出个明白。

张员外又见丘老二总是将眼睛往自己的五姨太身上瞟，又见五姨太神态较以往有异，便将惜兰的使唤丫头萍儿唤来严审一番。

萍儿耐不住打，便将五姨太时常遣开她与丘老二私会一事吐了出来。

张员外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将丘老二吊起来打，郭管家从旁劝道：“老爷息怒！这丘老二是县太爷的小舅子，老爷要是打伤了他恐怕不妥！老爷在咱们县里可是大人物，老爷您一跺脚就是县衙也得抖三抖，依小人之见老爷不如把丘老二交给县太爷，县太爷一定会给老爷个交代的！”

这张员外也非常人，居然真的忍下了这桩丑事。他令人将丘老二五花大绑，又令萍儿好生替五姨太打扮，将这二人一齐塞到轿子里抬到县衙，道明是由。

县太爷羞得面红耳赤，连连感谢张员外通情达理，指天发誓一定会给张员外一个妥善的交待。

县太爷将丘老二一顿臭骂，还要责杖八十。然大夫人护弟心切，又哭又闹还要上吊，县太爷无法，只得免了丘老二的活罪。

惜兰捏着张员外给的休书在堂上哭哭啼啼，县太爷心烦得很，挥手将她打发给了丘老二，令他二人赶紧走了。

但是张府的事儿还没结，县太爷恼火，唤来王捕头劈头一顿训斥，怪他没看好丘老二，限他五日之内必须断案，又令赵九从旁协助。

惜兰满以为丘家也是个大户，没想到跟着丘老二回了丘家才发现，丘家除了三间大瓦房别无他物。盘问之下才晓得丘老二好吃懒做，早将他姐给他置的家产都拿出去典当了。

惜兰心中犯苦，都怪郭管家不为她求情，过河就拆桥。然而张府是回不去了，眼下只得先在丘家窝着，只等再见着郭管家再做计算。

“你们这是……”秀娘见爷仨儿回来都垂着脑袋，不禁急了，连连问道，“怎么了？又哪里犯了难事儿了？”

王康平气恼地回道：“唉，娘，别提了，都怪那个丘老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行了！”王捕头瞪了儿子一眼，闷声进了屋。

秀娘拉住儿子小声问：“你爹怎么了这是？又受县太爷的气了？”

“娘，你不晓得，县太爷也太偏袒丘老二了！”王康平愤愤将丘老二的丑事告诉娘亲。

秀娘叹了口气道：“你们不晓得，县太爷当初受了丘家的恩惠才考上功名做了县太爷，丘老爷死的时候县太爷发过重誓，一定会善待丘家姐弟俩！只要丘老二不犯杀头的罪，县太爷怎么样也得保他！”

尽管老不情愿，王捕头也没处躲，只得亲自带着赵九上了张府，张员外避而不见。

应张府上下的说法，那丢失的金像观音约有一尺来高，原本供在佛堂里。

赵九跟着王捕头去看了，供桌上有一个圆圆的印子，应是观音像常年放在此处留下来的。然而除此之外佛堂里并未留下什么拖、拉、拽、撬的痕迹。

就算作案之人留下了什么线索，经丘老二这阵子捣腾也所剩无几了。

赵九暗自骂道，都怪丘老二，好事到他手里都能变成坏事，还连累了王捕头，等查明案情，定要悄悄给他点教训。

要说张府的金像观音，外人大多不知，知道的也多是张府里的人。

那佛堂就在内庭东面，只有一扇门，正对着张员外的书房，隔壁就是张员外的卧房，背后则是张府的祖祠。

谁想在张员外眼皮子底下抱走那尊金像观音，无异于掩耳盗铃，怎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呢？

偌大个张府，值钱的东西多着，为何偏偏就丢这么一尊不宜随身携带的观音像呢？

还是说，那尊金像观音此刻仍在张府里？

除此之外，赵九以为此事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那便是张员外并没有为金像观音的失踪而感到焦躁不安。他反而还时常外出，将府中之事尽交给郭管家打理。

越发如此，赵九越发相信张员外似乎对金像观音之事心知肚明。他不过就是在等待一个结果，等王捕头给他那个他想要的结果。

也许，张府金像观音失窃并非外贼所为，而是——出了家贼！

王捕头请郭管家将张府上下全部请到正堂，各房看过去，并无异样。然张府上下应有七十八人，除去张员外和被赶出去的五姨太惜兰，堂中应有七十六人。赵九数了两回，却只有七十五个。

赵九悄悄告诉王捕头，王捕头点点头，随即与郭管家道：“郭管家，堂中为何少了一人？”

郭管家反应也快，立即应道：“哦，王捕头是说萍儿不是？她前几日受了伤，行动不太方便，我就没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