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被鹰盯上的兔子(1/1)
完了!
南越军本就士气低落,如今正在渡江撤退,已然虚弱至极,如何抵挡得住敌军铁骑进攻。
小校的汇报让南越军将领陷入一片绝望之中,一些将领甚至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军师上前拱手:“大王,事急矣,请大王赶紧渡江,微臣率大军断后。”
此时强行渡江,岂不是任人宰割?
就算我能逃跑,南越大军却完了。
赵佗心头悲叹,但脸上却无比坚毅,扫视众人一眼,大喝:
“慌什么,敌人不过三千骑,不足我军十分之一,来了又能怎样。我军背水一战,正好绝地反击。传令,全军即刻停止渡江,就地布阵防御,禁卫营给我顶在最前面。”
赵佗说完一夹马腹,率领亲卫队回身布防。
国王亲自上阵,南越军的混乱很快改善,低落的士气也随之明显回升。
轰隆隆~
闷雷一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当辛弃疾的骑兵赶到时,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简陋的匆匆布置的圆弧形战阵。
最外围一圈是由长枪兵组成的枪林防御圈,紧接着是刀盾兵和弓箭手组成的内圈,最中间则是伤兵、粮草等辎重。
南越军的王纛正立在战阵外围的突出部,南越王赵佗鲜衣怒马地立在最中央,长剑斜指,一副与阵地共存亡的模样。
辛弃疾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审视南越战阵,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身边的众将:“南越这战阵,你们怎么看?”
姜维轻夹马腹上前,指点着笑道:“虚张声势罢了,敌人看似背水一战,实则浮桥未拆,船只未沉,赵佗并不想打,他想跑。”
秦良玉点头补充道:“不错,赵佗还把粮草辎重护在中心,这是舍不得,心存侥幸。”
辛弃疾不置可否,说了一句:“困兽犹斗啊。”
姜维闻言有些不服,拱手请战:“辛帅,不如让我率一千骑兵冲一冲,试探下敌人虚实?”
辛弃疾摇头:“不必,我军只有三千骑,分一千骑试探进攻的作用不大,人少了冲锋效果不够,一旦敌人扛住这波攻击必会士气大增,再想击破就要付出更大伤亡了。”
秦良玉闻言接话道:“与其试探进攻,不如全军出击,雷霆一击才能一举将之击溃。不如我们三人各领一千骑兵,左中右三路齐冲,合力击溃敌军?”
“也好!”姜维两眼放光地看向辛弃疾,只待一声令下就要率军出击。
辛弃疾还是摇头,这下秦良玉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见二人诧异地看着自己,辛弃疾开口解释道:
“诸位,我们为什么要主动进攻?现在我们咬住了敌人的尾巴,把敌人困在江边动弹不得,是我们掌握了主动权。
赵佗确实想跑,但他也明白背水对敌乃大忌,他就算想跑也必须先和我们干一仗,只有把我们打疼打跑他才敢放心渡江。
可昨夜猛虎营偷袭大营,南越没了骑兵,机动性大大降低,根本追不上我们,我们只要远远吊着他,让他不敢渡江,我军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强攻他们的战阵,就算我们能赢,也要付出大量的伤亡,这完全没必要。
我军步卒正在快速赶来,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等大军合围,敌人自会士气崩溃,甚至不战而降。
如此瓮中捉鳖之事,只需沉下心来静等即可,何必多造杀伤?”
辛弃疾这一番解释完美回答了秦良玉和姜维的疑问,两人齐齐向辛弃疾拱手:“辛帅高见!我等佩服!”
于是渝国三千骑兵驻马高岸,只是观望,却不发起进攻。
见辛弃疾按兵不动,江边严阵以待的赵佗却是破口大骂:
“呸!狗日的辛弃疾,这是在消遣老子?岂有此理,御前营,你们主动出击,让这些鼠辈见识见识我南越军的厉害。”
圆弧阵打开,两队三千人的步卒各组成一个方阵徐徐向前推进,前排和左右为长枪手和刀盾兵,中间为弓箭手。
两个方阵前行一段距离便停下调整阵型,务求彼此呼应,不留破绽。
好不容易磨蹭到弓箭的射击距离,南越将领正要放箭。
却见辛弃疾扬起手说了声:“后撤!”
三千渝国骑兵立刻掉转马头小跑,扬起灰蒙蒙一片尘土。
“咳咳,这?”
南越将领挥手驱散迎面扑来的尘土,咬牙让士卒继续向前。
又前行一段距离,没等南越军弓箭上弦,渝国骑兵再度后撤,又掀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卧槽,咳咳~”
南越将领傻眼了,一时不知所措,敌军四条腿,他们不想打的话,自己根本追不上啊。
“让他们撤回来!”赵佗在后面瞧得清楚,命人鸣金收兵。
辛弃疾见状又一挥手,三千骑兵又掉转马头,徐徐逼近,还是不动手。
南越将领手心冒汗,这当着敌人的面撤退可比进攻难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混乱,进而导致军阵崩溃,将领声嘶力竭地下发一连串军令,整个军阵艰难保持着阵型一步一步后退。
就这么一来一回,渝国骑兵只是小跑着溜达了两圈,神情轻松无比,南越兵却是如临大敌,汗出如浆。
南越军师一脸凝重,上前献策道:“大王,辛弃疾太狡猾了,我们可没时间和他耗,他们既然不敢进攻,我们不如继续让士兵渡江。”
赵佗瞥了军师一眼:“扯淡!这个时候谁敢渡江,又派谁先渡江,渡江的能活,剩下的等死,你不怕引起士卒哗变吗?”
军师感到无比绝望,语带颤音:“那怎么办,渝国人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只像一张狗皮膏药粘着我们,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他们的主力赶到,团团把我们一围,我军无路可逃,危矣。”
该死!
老子不知道吗,妈的,没有办法就给老子闭嘴,在这叽叽歪歪除了坏我军心还有其他卵用?
这个蠢货,赵佗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想要拔剑的右手。
赵佗又抬头眺望高地上的渝国骑兵,那些人冷漠的样子既让他恨得牙根发痒,也自内心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绝望的兔子,虽然对着天空又是蹬腿又是嘶吼,但天上那只苍鹰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被他浑身乱颤的肉膘勾出了无尽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