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楚铭斋与萧盈袖（1/1）

楚铭斋卸下肩上的背包，萧盈袖伸出双手，没想到楚铭斋却随手把书包往后一丢，完全没有让萧盈袖帮忙拿一下的意思。

正常剧情不都是“帮我拿一下可以吗？很快就好了”之类的吗？

萧盈袖收回双手吐槽道。

“6:03分。”

楚铭斋看了一眼手表后说。

即使对方有刀子，这个初中生也没有任何的胆怯，动作依旧利落干脆，没有任何华丽动作的军体拳一边格挡一边进攻，只要位置合适，他还会使用八极拳一击击倒一个对手。

不得不说，楚铭斋的体术是相当的可以了，不过，他的体术如果是在那种武道比赛之类活动中或许不占优势，因为他的动作并不标准，而且毫无观赏性可言，但是就是这种每一次都有些许不同的拳法反倒是招招致命、拳拳到肉，估计是因为他的舅舅一开始教的可能就是偏向于战场的那种去掉了多余的动作的杀敌术，再加上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楚铭斋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得罪了这座城市的所有黑恶势力，他的舅舅时常不在，或许他就是那种从小杀到大的、完全不缺实战的冷血怪物。

萧盈袖这一次是近距离的观看到，不由得给楚铭斋的体术做了一番评价，他和自己武学价值观完全一致——如果一拳可以解决那就不要用第二拳。

但是，毕竟对方有刀子，而楚铭斋又不使用念力，这样一个未成年人的力气还不足以一拳使人昏厥，那些被击倒了的又会爬起来。

一个人气愤的丢出了小刀，楚铭斋下意识地避开，但是他的身后是他认为的柔弱女生萧盈袖，他立刻反应过来，小刀以完全反物理学规则的方式瞬间改变方向垂直落地。萧盈袖看到了上面包裹着的灰色灵能就明白是他发动了灵力。

也是这一次分神，刀子划破了他的校服袖子，割开了一个小伤口，攻守节奏被打乱后，他的腿上和手上也被划伤。

黑衬衫男居然拿出了那把西瓜刀，这是想要杀死楚铭斋吗？

突然，楚铭斋身上闪烁了一下，就在萧盈袖以为他终于要使用灵力的时候，楚铭斋却用左手一把握住挥过来的西瓜刀，没有任何神奇的事情发生，手掌中开始渗出血液。

要不是萧盈袖因为乔布的教育，她早就大声喊出“为什么”了。

双方都没有松手，随后楚铭斋一头撞向对方的头，对方有些神志不清，刀掉在了地上，楚铭斋并没有去捡，一拳将其打到在地，一拳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直到他完全失去意识，随后，他站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手上的那不小的伤口，看着血液一点点的渗出，小弟们迟疑地走上前，突然楚铭斋抬起了头，诡异地笑了一下，但是那个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就是这一个瞬间，一股黑色的灵能让他们全部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那是一种十分强大的负灵能，只有崩坏者可以利用的那种能量。

那个就是嗔吧……

萧盈袖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不禁哆嗦了一下，不是因为有多强，而是因为那股恶意，或许世界上所有的变态杀人狂加起来可能都会比它要来的温柔善良。

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楚铭斋有些懊悔，不是懊悔使用暴力来防御，而是因为一不小心就让那个家伙跑出来了，他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压制它所带来的暴虐，这个世界却又无时无刻在向他输送恶意。

伴随着一阵深呼吸，楚铭斋捡起地上还亮着的手机拨通了110。

“喂，您好，我要报案。”

“诶，是小斋吗？”

“嗯，石姐姐今天是你啊……”

楚铭斋十分精确地说出了事件发生所在地并且还简洁明的说明了事情经过，中间还看了一眼手表把事件发生的时间段以及摄像头等周边信息也进行了告知，使警察们后续可以更加便利地收集证据。中间楚铭斋边打电话，边把晕倒在地的几个人拖到路边让他们背靠墙壁，让他们不要影响交通。

“那麻烦你了，石姐姐。”

“小斋你真的没事吗？”

“还好小伤而已。”

“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了吧。”

“好像是的呢。”

“某种意义上你也是扫黑的大功臣了。”

对方有些苦笑的意味。

“举手之劳而已，那我先挂了，上学要迟到了。”

楚铭斋多聊了两句后便礼貌地挂掉了电话。

刚才还是面无表情、淌着鲜血的恶魔，现在却是这样真挚又清纯的像个天使，他把电话放到地上后，又变回了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诶，你怎么还在啊？”

楚铭斋这时才发现萧盈袖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怎么说你也是帮了我的人吧。”

“这样的话你就成了目击者了，如果警察有需要，可能还会找你，多少还是挺麻烦的。”

到底是对人类有多失望啊，虽然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突然，一伙人从墙角出冲了过来，他们挤开楚铭斋，围在萧盈袖身旁询问有没有受伤。没错，这伙人就是楚铭斋和萧盈袖的同班同学，从事情发生开始大多数人都是绕道而行，也有一小部分躲在某处角落观察着状况。

还会关心别人，倒还没有那么差劲，如果我不出手，他们应该也报警之类的吧，不过，那样的话，萧盈袖可能会受点伤之类的吧。

楚铭斋这样在心里想到，他捡起远处的书包，走到了一处公园的洗手间处理起了伤口。

人群中的萧盈袖因为太矮而丢失了楚铭斋的位置被人群渐渐带到了学校。

楚铭斋这时在洗手间用水龙头冲洗伤口，这一次是他受伤第四严重的一次，头上一处擦伤，手臂上四五道细小伤口，左手因为徒手捏住了西瓜刀，所以伤口比较深，腿上倒是还好一点，就是一点点的瘀伤。他从包里拿出创可贴、碘酒和绷带，熟练的包扎好了伤口，随后离开了洗手间去往学校。

我并不恨这个城市，因为我知道，他们只是讨厌我而已。偏见是必然存在的，只是那个人正好是我而已......我当然很不满，不满为什么是我......现在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只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自己的意志而去行动，别的……怎么样都好。

萧盈袖坐在位置上，用脚勾住桌子的横档，翘着椅子看着《人间失格》打发时间，毕竟她完全用不着准备早上英语课的听写。

教室的另一处角落，他们依旧在乐此不疲的谈论当时的事情，只不过他们聊天时，总是可以十分默契地避开“楚铭斋”这三个字，仿佛这是某种禁忌的诅咒一样。

过了一会儿，楚铭斋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的左手和双臂都缠着绷带，额头右上角贴着创可贴，衣服裤子上均有已经干了的、红中带黑的血迹以及划破的裂口，其实仔细看，上面已经有很多的缝补痕迹，只是手艺比较高超，几乎看不出线头。

教室安静了一下，然后又吵闹了起来。

楚铭斋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座位前，拉开椅子放下书包并拿出了英语课本。萧盈袖压下上翘的前椅脚，端正的坐着。

“今天早上还真是危险呢。”

萧盈袖尝试与楚铭斋交流，但是他低头背着单词，似乎是觉得萧盈袖不是在和他讲话。

“楚铭斋，你真的不用请假吗？都伤成这样了。”

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才转过头来。

“还好，小伤而已，说起来你没事吧，你似乎被他们堵了一段时间了。”

楚铭斋既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也没有那种因为自己救了人而居功自傲，反倒是十分温柔地关心了一句。

“他们那个时候倒是还没有对我动手。”

“那就好，这次证据充分，他们绝对会被逮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出现了，但是还是请你小心为妙，最好是结伴而行，就不要一个人走了。”

萧盈袖将《人间失格》往外挪了挪，以此来吸引楚铭斋的注意力，希望可以多聊两句。

楚铭斋瞥了一眼，便说：

“给你一个建议，尽量少和我接触，更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而与我有密切地往来。”

人类的本质除了复读机外，还是杠精，他们会抬杠一切，包括那些对的事情，无论怎么样都会先否定，特别是楚铭斋说的这一句，某些人估计会用自己那浅薄的心理学知识反讽到楚铭斋“真以为自己会和你有暧昧的往来吗”之类的强行解释成一种扭曲的“吊桥效应”，不过，好在对方是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萧盈袖，她明白楚铭斋想表达的是什么。

他的心理也太奇怪了，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因为只有是和他往来，多半就会被归为“敌对”，但是这个倒是无所谓，反正对我来说有意义的也只有他一个，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说这句话的人是他本人，要知道，这可是在一个给女生挡住一个飞来的羽毛球都会努力使用这份契机的时代，但是他反倒是强行推开，然后把契机揉成团，最后扔到垃圾桶里面。

萧盈袖心里这样吐槽道。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似乎像是被针对了一样，那么强的武力，即使那些人也会害怕吧，为什么还会不断来找你麻烦？”

萧盈袖见楚铭斋想要终止话题，立刻插入她这一次最为关键的提问。

“唉~”

“为什么叹气？”

“呐，萧盈袖你喜欢看爽文、爽剧之类的吗？”

“看过一点，但也谈不上喜欢。”

“我并不是想说爽文之类的不好，只是这里是现实，所有人行动的大前提都是自己，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世界没有主角，可人人又希望自己是主角，黑社会、不良被制服后不可能如此直接的认错、改过自新或是俯首称臣，他们基本上是本性难移，在没有改变他们的灵魂或是抹杀他们的躯体前，必定会卷土重来，夺回失去的面子和地位。”

说完，他便低下头继续背单词。

这......我还从没有考虑这样的事情，的确，我大部分的敌人都是崩坏者，组织内挑衅我的倒是不少，但是没有人会想和我和我直接发生暴力冲突。

之后，萧盈袖不论怎么和楚铭斋搭话，楚铭斋都没有理她。

但这次对话倒是也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路梓萌。

萧盈袖借助他说话时的思考，看到了他记忆中闪回的那一下，这个叫做路梓萌的女生和自己今天的遭遇有点像，此时她在班级另一角的人群中相谈甚欢。

在看那份记录之前，再调查一些别的东西吧。

萧盈袖也转了回去继续看着自己的《人间失格》。

如果说楚铭斋是离大庭叶藏（《人间失格》的主人公）最远的那个人，那么路梓萌就是离大庭叶藏最近的那个人。

萧盈袖虽然面对这么多人难以读心，但是情绪这种东西完全就是一眼就可以识破，路梓萌虽然看起来聊得很开心，但是实际上是在勉强自己去插入他们的话题，去聊不喜欢的话题，那种喜笑颜开简直就是为了笑而在笑，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处于一个人孤独的状态。

请不要矢口否认，存在感就是一种生活必须品，我们永远都希望有人可以一直记得自己，孤独有时候就是远远大于死亡的。当然了，这个“我们”并不包括楚铭斋。

午饭时，楚铭斋依旧是拿出了他自己准备的食物，但是因为早上摔了的那一下，里面食物的摆放变得乱糟糟的，萧盈袖也姑且听从了楚铭斋的建议起身离开。

她正想找一个机会和路梓萌独处一会儿时，路梓萌恰好落单了，原因是她因为早上的听写没有过关，老师要求她中午来办公室一趟，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她精神萎靡地走回了教室，但是教室里就只剩楚铭斋和萧盈袖了。

此时，萧盈袖坐在路梓萌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