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一群修罗大汉中硬插了个弼马温(1/1)
桑阳宗与云起宗的关系已经一锤定音。
而底下,随着凤清的到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有点诡异。
五个大弟子从小体训,加之修为提升,弱冠之年便比常人个高。
反倒是凤清,平时窜得再快,短时间内也改不了这具身子的本质。
她往他们旁边这么一站,就像在一群修罗大汉中硬插了个弼马温。
加之红布添景,就很滑稽。
至少在围观修士看来就是如此。
当事人倒是一脸轻松,跟熟人脸的打打招呼唠唠嗑。
“哟,白道友!许久不见,今日这行头真是堪比华茂胜若春松哈!”
“华师兄好啊,你上次给的符纸很好用哟,就是用处还需要多一点,我真心建议下次能来个缩小符什么的。”
“哎呀呀,这谁呀?这不是传闻中除了师妹什么都靠边的狄师兄嘛,不过护妹的时候可要注意人家的心哦。”
狄邱:“……”
要不是因为现在被万人围观,他真想扔个毒丹。
毒死这张狗碎嘴。
这陈掌门怎么还不喊开始?
反正不到片刻,就白菘跟她聊得还挺开,又在两人的旁敲侧击下,撬开了隔壁温齐的嘴,成功套到千山宗哪里有阵法、哪处机关最牛逼等等等内部消息。
除了心无旁骛的夜渊,狄邱和华姚耳朵都有点难耐。
特么云起宗这家伙哪有点女子的自觉?
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懂得什么叫矜持。
还有,聊天就聊天,叽叽喳喳的能不能说清楚点。
那么小声搞得跟隔墙有耳似的。
总之就是一个字。
烦。
随着陈掌门一声令下,他们三个抢先占据散开,依靠轻功、御剑等本领到达适合自己扯幕布的位置。
这仗势,像是要图个好彩头啊。
凤清在原地呆了片刻,眼珠子滴溜地转,暗自嘿嘿地笑了数秒。
接着她果断往红布后角站定,确保揭下来时不会被波及。
然后手拉着最底边一角,虚晃了几下,与他们齐力拉下这喜庆的红布。
红布缓缓垂落。
陈掌门见差不多了,便润润嗓子,准备开口。
“接下……”
“诸位前辈、同门,还有远道而来的道友们!”
一道清亮的少女音传遍整个演武场。
陈掌门:?
“会试开幕的鼓锣即将响起,在这艳阳高照、吉祥喜庆的时刻,我们满怀喜悦的心情,欢聚一地,共同迎接阔别十年后第一缕阳光的到来。”
陈掌门:“……”
这家伙在说什么?
陈掌门眉眼露威。
从来还没有哪个无名之卒赶抢他东道主的话。
而此时那声音还在喋喋不休。
“在此,在下谨代表云起宗亲传班子,向不辞劳苦辛勤准备会试的千山宗道一声辛苦啦。
向所有关心和支持会试、为修灵成仙大成之道兢兢业业、满负荣光的道友们,
特别是对已具化神之能、神乎奇技、超然出世的未来仙界高人、陈掌门陈前辈,
致以最好的祝福和深切的感激,晚辈满心的崇拜与敬畏无处安放,只能来此小小献语,还望诸位前辈、道友能包容包容一二。”
场上寂静一瞬。
然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太特么有道理了,荣光,老子身负荣光许久,竟被一语道破。”
“云起宗可以值得小小期待一下。”
“陈掌门竟然化神,天!千山宗再出仙人的日子不远了。”
“……”
陈掌门沉默了。
然后忙对周遭的庆贺连连拱手:“哎,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这个无名小卒虽说看起来不咋样,眼光还是不错的,就小小放纵她一次好了。
“接着,请允许让我代表云起宗向我辈人杰、承天道志的白菘师兄、夜渊师兄、温齐师兄、华姚师兄……等等等天骄们致以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庆贺,还有……”
弟子席上。
桑阳宗的季墨听得不耐烦:“这凤清在干嘛?那张无耻的嘴简直就在浪费我们时间,还想沾大师兄的光,想屁吃呢她,为什么陈掌门还不出来阻止?”
正说着,那怎么避都避不掉的声音提到了他的名字。
还用上了英姿飒爽一词。
季墨噌地站起来,对着欢呼他的一众修士就是挥手致意。
“呵,不得不说,那嘴还是用对地方了。”
其他弟子:“……”
这家伙没发现这词用在好几个人身上了吗?
千山宗有弟子开口:“你们难道没注意吗?那个叫凤清的,用的好像是长信宗的扩音符。”
长信宗的三人想到在秘境被坑的符纸,全体选择沉默。
“话不多说,让我们来观摩观摩身后红布底下的辉煌,首先……”
凤清回头,呆了一瞬。
咋就一块干净的碑?
除了那龙飞凤舞四个“六宗会试”的字外,毫无可品可点之处。
起码周边来点镶金雕纹什么的吧。
凤清再次用起那扩音符。
“首先——
这是一块历经沉淀而厚重无比的碑。
瞧瞧这出自大师之手的字,干劲有力又不失柔练。
正如我们在场诸位道友,浩然正气,高风亮节。
更是犹如坦坦荡荡的风骨。
这历经岁月洗礼的丰碑,是我们会试的开始,亦是见证赛场的双眼。
见证这天下风云出我辈。
三分薄地净心耕,任尔东西南北风。
我凤清不才,虽只是个会点阵法的炼气修士,但也希望有朝一日,能除魔卫道,便无愧于苍生。
由此碑作证,吾辈生当为人杰,护卫苍生、为天地立心,妖魔面前何惧之有?
诸位说,是不是啊?”
“是!”
掌声再次轰鸣整个演武场。
在场修士毫不在意拍红的手。
“说得太对了,好一个天下风云出我辈。”
“妖魔再凶,我心坦荡,就算被打趴下,又何惧之有?
“天!能有如此悟性,竟只是炼气,吾心惭愧啊!”
“会阵法,难怪能看出此碑不一般,阵法修士真值得佩服。”
“……”
整个演武场的氛围都被那女娃娃带了起来,前所未有的高涨。
陈掌门也不由得鼓掌。
说得太好了。
竟能将昨日才做好的石碑捧得如古物重宝。
真是不枉费千山宗一番苦心啊。
掌门席上,几个掌门不由得唏嘘。
长信宗的李掌门:“之前只当那凤清是一介不入流的修士,如今看来,弱是弱了些,道心难得啊。”
刘掌门:“难怪老陈刚刚不管不顾,原来是早有准备,哎,老邵,你跟老陈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
“许是我徒儿有心,老夫哪好干涉。”
邵辞笑笑回应,轻轻拭去额间的汗。
天!他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啊。
连惜字如金的玄掌门也微叹:“云起宗的弟子,悟性可畏啊。”
不远处,在无形中被非实力捧高的云起宗的另外三个弟子,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百里竹:“师姐今日有点费口水啊。”
于洛:“这倒没事,晚点有席宴,水饮能满上。”
何沭:“凤清今儿是怎么了?玩心大发就算了,公然暴露实力对她可不利。”
于洛:“不一定,有些东西还是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一则,是外界对我们的实力认知,二则,是宗门名声。”
何沭:“确实,那五个大弟子站在她身后都成背景板了都。”
百里竹:“可是这样的话,其他宗门不会对我们有敌视吗?”
于洛努努嘴,示意他们将目光放到场外欢呼的众人。
“他们,才是会试第一轮的主导。”
红绸布落,会试碑现。
六宗会面初落幕。
明日,才会开启会试一轮的抽签池。
当晚,席宴上。
六宗弟子各吃各的,异常和谐。
和谐得让几个掌门怀疑人生。
往届的弟子在这时候,不得闹上几嘴,相较个高低才完事吗?
怎么今年个个这么听话?
实则他们不知,桌案底下的波涛汹涌。
千年老二的桑阳宗,心里都在盘算着怎么跟云起宗算算苍露洲的账,但碍着自家师父在场,不敢多说暴露。
长信宗话最多的萧怀,考虑到把柄在凤清的嘴里,心里憋闷,以致华姚等人以为他还沉浸在桃花债的伤怀中,纷纷选择沉默陪伴。
由话少冷面的夜渊带着的过人宗弟子,由于没有平日桑阳宗的阴阳,加快了手中的筷子。
早吃完早修炼。
云起宗的人狂扒着面前一桌素菜,吃得感天动地,顾不上跟旁人攀谈。
特喵的终于不用包子吃到吐了。
陵水宗一堆平时炸厨房的家伙更不用多说。
千山宗的弟子瞧着那几桌跟饿了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眼里带了点嫌弃,加上看不惯隔壁过人宗素日冷着脸,不想主动攀谈,索性保持静默。
总之。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席宴过后,已是亥时。
六宗弟子拜别几位掌门,各自散开。
云起宗四人摸着撑圆的肚腩,打了个饱嗝后慢悠悠踏步回到千山宗为他们安排的院落。
人还未到门口,就被几个黑影堵住去路。
凤清眯眼,透过屋檐下的灯光看清来者的脸,笑了:“哎哟,几位手痒,又想抢劫了?”
季墨冷笑:“凤清,天涯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本以为找你们还要费点功夫,没想到竟是倒一宗门的人,是该算算账的时候了。”
狄邱慢悠悠地转动手里的两三丹药,冷着脸:“小师妹的剑,你们该有个解释了吧。”
百里竹上前叉腰,理直气壮:“我都不知道你那什么师妹是啥剑,解释个毛线?”
何沭抱胸冷哼:“就是,还有,你们几个炼丹的,要剑有个屁用。”
百里竹纳闷回头:“你不也炼丹的?”
“那能一样吗?”
心瑶从后面探出身来,拭了拭眼角:“诸位,我们只是想要个解释,当初明明说好的,这位姐姐为何要反悔?”
嘴里说着凤清,余光若有若无地放在别处,眼里水光流转,仿若下一秒就有泪珠溢出。
桑阳宗的二弟子崔休上前,将心瑶挡在身后:“师妹,跟他们废什么话,物归原主,直接抢回便是。”
话落,除心瑶外,另外三个桑阳宗的弟子都用上攻击法器,齐齐朝云起宗四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