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被骂也是理所当然(1/1)
我鼓起勇气,敲门进屋。
我一出现,香君便从椅子上弹起,飞奔过来抱住我,哭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怎么这么久才来?”
众人退下,我只能继续安慰她。
香君:“你还没有回答我,干什么去了?”
我:“跑了不少地方,有盘大棋已经开始。只是把自己都装进去了,呵呵呵......”
香君掐了我一下,好痛,好开心。
没有办法,我确实有点过分。
香君:“小月姐应该生了吧?”
我:“生了,男孩。抽空回去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本来朝廷是以取名的借口骗我回去的,但直到我来金陵了还没实现。
现在乳名叫“葫芦”,长辈的意思是等局势安定点再取大名。
香君:“你也剃发了?”
我:“就在城外被剃的,不然见不到你。一出归德就被多尔衮盯上啦!”
香君:“那坊间传说你参加了满清的科举考试也是真的?”
我:“属实。”
此话一出,香君暴跳而起:“你们文人的节操难道还不如我一个歌女?”
我:“香君,别这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必解释!你们都没有骨头!”香君拿起折扇,撕个粉碎。
解释已来不及,扇子已经撕了。
香君:“你走!”
我:“你知道我有几重身份的......”
“请出去,我想休息。麻烦把门带上,多谢!”香君是真的生气了。
我该怎么办?
见我垂头丧气的出来,吴家兄弟立马起身。
吴元:“香儿这脾气随家父,一点就着。”
吴艺:“让她消消气,我们该干嘛干嘛。”
王尧:“找个地方喝两杯吧!”
李贞丽和寇白门留下来照顾香君,苏昆生跟我们一起到河边“清风园”。
这种园林式的茶馆兼酒馆在金陵很少见,虽几易其主,生意却一直火爆。
地方很大,半边喝茶,半边喝酒。
因为喝酒的那边已满,小二安排我们暂在茶亭落座。
旁边那桌有两位大汉,一个脸白一个脸黑,操着浓厚的山东口音。
前面没怎么听,后面越来越清楚。
白脸大汉:“张存仁跟着祖大寿降清,曾参与招降吴三桂。清军入关后,张存仁征讨各地,提倡开科取士,屡破明军余部,现在紧抓着义军不放。”
黑脸大汉:“不过他打海盗还是有一手。他率部下夺取镇东卫,打垮海盗周鹤芝,又救援浦城,赶走海盗岑本高。本事还是有,毕竟大明天下时就混得不过。”
白脸大汉:“他和祖可法弹劾户部承政韩大勋盗窃库藏,又弹劾吏部、刑部任用贪官。任上还算正直,血债也不少。”
小二过来,对两位山东大汉说:“刚刚空出一张可坐十人的圆桌,麻烦二位客官移步。”
白脸大汉:“我们只有两位,桌子别浪费,等有小桌子的时候再来通知我们吧。”
小二面露难色,恭敬道:“客官已等了两批食客,要不考虑一下?”
黑脸大汉:“无碍,请让旁边这几位兄弟先去吧!”说完望向我们这边,一脸真诚。
两位山东人很有涵养,店小二也很讲原则。
小二:“这......”
苏昆生:“多谢二位好汉!我们心领了。这清风园的座位历来是先到先得,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然,小二会被老板罚银子的。”
白脸大汉:“实在抱歉,俺们不晓得这里的规矩。要不,我们‘拼桌’如何?”
这是他善良的坚持,待会谈话的私密性我也顾不上,道:“恭敬不如从命。”
王尧他们惊讶的望着我,那两位好汉看上去却很高兴。
七人来到包厢,桌子是真大。
首先对方自我介绍,白脸汉子叫“丁维岳”,来自东昌府。黑脸汉子叫“周魁轩”,来自武定府。等旁边的兄弟介绍完,轮到我:“归德侯朝宗。”
丁维岳和周魁轩同时站起来,抱拳行礼。
丁维岳:“当年协助史可法将军守扬州的侯朝宗,侯公子。久仰!”
我:“未能与督师大人共进退,惭愧。”
周魁轩:“文人拿刀上战场,你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
丁维岳提议一起吃,这样好“唠嗑”。
我们也同意,估计都是想听听不一样的声音。
王尧:“这里的大盆卤香鸡不错,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丁维岳:“正是为尝这道菜而来。”
小二:“客官们能够共桌真是莫大的缘分,恰好这大盘卤香鸡只剩一份。”
是啊,很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
之后又点了几个大菜,准备上酒开吃。
这大盆卤香鸡足有三只的量,据说是当年“青溪卤坊”的头号学徒“路子李”所创。
谈到“青溪卤坊”我想到米小月,现在是常芸,我的夫人。
香君不知道气消了没有......
吃饱喝足,开始唠嗑。
我问:“你们山东老家还算太平吗?”
丁维岳:“侯公子听说过‘榆园贼’吗?”
我答:“‘榆钱落地,久皆成大树’,都是些苦命的农民为生存而战。”
周魁轩眼睛有点痒,他说的更详细。
大明万历后期,山东百姓遭受天灾人祸不断,土地大面积荒废。曹州府濮州、范县一带,任七、张七为首的饥民"啸聚其中","号百万"。他们就是所谓的"榆园贼"。榆林掩护,地道辅助。地道纵横交错数百里,打得对手鬼哭狼嚎。近来,榆园军已经蔓延到朝城、观城、郓城、城武等县 ,声势浩大。
聊到这里,吴家兄弟先行回去看香君。
丁维岳:“听说赵存仁正在归德,侯公子家乡可有消息传来?”
他大概知道些什么,故此一问。
我喝了口酒,平静道:“他在等我回去见他。”
周魁轩:“这个人很复杂,小心着点。”
是有蛮复杂,我能逃?
我向店家要来纸墨,写下:“何事竟头白,青春一放翁。乾坤羞髀肉,日月误雕虫。藜杖侵苔润,药栏啄鸟红。经年常晏起,非是避墙东。”
丁维岳很喜欢,我便赠予他,命名《何事》。
出门后,我们互道珍重。才走没几步,背后传来打杀声。
苏昆生:“丁、周二人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