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期不定人已去（1/1）

纪元对着车元子拱手回礼，随后伸手摆向院中道，车元子道友请进，恭敬不如从命，车元子客气一句，在孙雅雅让开身子之后就走了进来，而小女孩则重新关好，到了院中石桌前，自然看得到石桌上的笔墨纸砚，以及孙雅雅的字，看到这字迹，不由让居原子眼前一亮，这女娃的字很有灵性嘛，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关好门的孙雅雅，据原子低声询问已经到近处的纪元一句，纪先生有意收他为徒，纪元摇了摇头，目前也只是教他练字而已，世人只道仙途好，可仙途虽好，也不能尽善尽美，成婚生子，相夫教子，依然是孙家对其最大的期待，橘园子嘿嘿一笑，先生若是觉得不方便收徒，这女娃也可入我玉怀山门，我橘园子愿意破例再收一个徒弟，纪元一双苍木看看，橘园子蹦出一句话，你想得美，哈哈哈哈，聚原子大笑起来，看得刚刚回来的孙雅雅疑惑不已，看着姬原问道，先生，这老爷爷笑什么，他是您长辈吗，这可不敢当，居原子一下笑都止住了，他能和纪元开玩笑，但这辈分可不敢随便乱认的，纪元看了看桌上的字，孙雅雅的字迹虽然惊艳到了居元子，在常人眼中自然也是极好的，甚至能比肩一些名家之作，但实际上从去年开始，他的字在纪元看来就难有进步了，这其中有多种因素在里头，有天赋的影响，也有因为名气提升，大量吹捧，内心不可避免地产生些许沾沾自喜和浮躁，有其他事情牵扯过多的经历，甚至也有文具的限制，继源很喜欢这孩子，但就如这次一样，不论是其家人期待也罢，都还不到收徒的时候，再说待人不如先徒，未必对人家就是好事，世人都道神仙好，但在纪元看来，平安幸福的过完一生又何尝不妙呢，而且说句实在的，对于收徒这件事情，纪元的要求一向是很苛刻的，甚至连陆衫军这种天赋卓绝的，目前也仅仅是私下认了，当然这也有落子布局的原因在里头，可也能说明一些问题，见到纪先生看自己的字，孙雅雅下意识挠了挠头，她也知道自己好久了都进步不大，不过先生总是鼓励她要凝心静气，要持之以恒，先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谈，要雅雅先回去吗，孙雅雅乖巧的询问了一句，居安小格意想清静，但这几年中偶尔有些特殊的人来访，纪先生总会让他先回家，想来今天也是一样，果然问完孙雅雅，就见到纪元清轻点了点头，于是就驾轻就熟收拾起石桌上的东西来，和才来居安小阁学习的时候不同，如今孙雅雅他只需要将写过的纸张收好，将墨汁处理了，带走部分觉得家里或者学术里要用到的东西，其他诸如砚台，笔架，政纸之类的东西他都有好几份，不需要都带回去了，在孙雅雅处理好墨汁，正想把一些文具拿回小阁主屋中时，姬元却又说话了，雅雅这次都收拾一下，放入书箱带回家去吧，啊，孙雅雅愣了一下，看了纪元好一会，低下头哦了一声，开始慢慢将东西都放入桌下小书箱，最后一块镇纸也放进去后，孙雅雅敏着嘴抬头看看季先生，10分小心的问了一句，先生，我明天还能来吗，既然揉了揉小女孩的头，明天就不用来了，先生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要出远门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清楚，孙雅雅原本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眶一下就缓和了不少，但先生回来了之后，我还能来居安小阁练字吗，姬媛一笑，只要你还想练字，自然是可以的，好了，收拾收拾回家吧，明天别过来了，我不在的，孙雅雅用力点了点头道，等先生回来，雅雅一定还会来练字的，呵呵，有心就好，回去路上小心，孙雅雅露出笑容，先生，我就到天牛方口就行了，还不是得等爷爷收摊了一起回去吗，说着小女孩就背起了书箱走向了院门，在打开院门之后，又回头看看居原子和纪元，先生，我走了呀，去吧去吧，纪元推推手，目送着小女孩消失出门，从外头拉着门锁环将门关上，聚元子全程都没有说话，等小女孩走了，才看向纪元，纪先生这样好吗，纪元想了想回答道，相较其他情况而言，暂且这样比较好，聚元子也点点头，修仙之人收徒是相当慎重的，越是道行深厚的越是如此，说是历经考验也不为过，很多人第一关都过不了，孙雅雅背着小书箱，在天牛坊的巷子里走着，沿途的街坊邻里都会向这个小女孩打招呼，很享受小女孩那甜甜的问候，不过今天小女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路过双井堡的时候，也没停留下来和那些姐姐和大婶聊天，而是直接满怀心事的走了过去，很快孙雅雅就出了天牛方，远远看到自己孙女出来的，孙福赶紧吆喝一声，雅雅，小女孩便也快步朝着面瘫走去，然后很自然的将书香姐下放在厨车后面，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发着呆，孙福照常在忙活着，不过也转头看了看孙女，过后随口问一句，雅雅，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从季先生家里出来了，平常孙雅雅出来的时间很巧，总是在她正常收摊时间前到今天，可起码还有大半个时辰呢，孙雅雅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有个白胡子老爷爷来居安小阁，先生让我先回家的，还说要出远门，明天不用去了，孙福本来边点头边听着，听到后面突然一愣，随后放下手中的活计到孙雅雅面前，蹲下看着她，季先生说要出远门去多久，有没有说很快回来的，孙雅雅抬头看看爷爷，摇了摇头，先生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都让我把摆在居安小阁的文房四宝收回家了，孙福这才发现的表情很失落，但这慧心中却顾不上这么多，想的是别的事，良久才回神看着孙雅雅，姬先生可能会走好几年，也可能会更久，你有好好和先生道别吗，既然纪元让孙雅雅收拾走了文房四宝，且明后天都不用去了，那说明是马上要走了，果然，一听爷爷的话，小女孩立刻身子一抖，好，好几年我去找先生，孙雅雅一下从小板凳上跳起来，撂下这句话，就冲向了天牛方，一路上遇见街坊连招呼都顾不上打，雅雅你怎么回来了，雅雅跑慢点，小心摔着，我有急事，这孩子急匆匆跑到了天牛坊深处，冲到了居安小阁门前，这么大的运动量却只让孙雅雅有些许气喘，视线聚焦到小阁院门，见到上面已经挂了一把老铜锁，先生先生，孙雅雅朝着居安小阁喊了几声，却得不到回应，整个居安小阁里头安安静静的，这一刻，眼泪忍不住在小女孩眼眶里打转，但却一直被小女孩强忍着用尽力气，隔着门朝着小阁内大喊着，先生您不在雅雅也会好好练字的，等先生回来了，一定会夸我字有进步，一定的，居安小阁周围的风忽然大了一些，院中枣树随风摇摆着，有一片片树叶随风而落，其中裹挟着一抹火红光晕，缓缓落到了正失落的孙雅雅面前，小女孩下意识一伸手，就将几片枣叶和那一抹火红抓在了手中，孙雅雅捧着手中大大的果子，感觉暖暖的，再细细看，感觉表面有火云在环绕，光色一隐一现，纪元和居原子正一起走在宁安县外关道上，纪元如同往常一样，锁好院内院外，带着包袱出门，也让一些坊间居民见到，只不过没有在出房口现身，此时此刻，纪元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望向宁安县天牛坊的方向，季先生怎么了，既然眼神一闪，掠过自己的衣袖，在刚才一枚棋子虚影在手中生成，正是孙雅雅的，没什么，走吧，别让裘先生他们等久了，说话间既然脚下已经升出云雾，居原子也一甩袖倾身而上，两人在夕阳中踏云飞去，离开宁安县前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