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切都尘埃落定(1/1)
覃修谨出宫建府前的十六,都是覃展宸的‘跟屁虫’。
说是覃修谨粘着覃展宸,实则覃展宸不放心覃修谨。
覃展宸因着覃修谨的‘痴病’,处处护着他。
哪怕那时的覃修谨身材已然比他魁梧,可覃展宸却总觉得弟弟还是一如此前那般蠢笨弱小。
得自己细心呵护着才是。
虽说他老‘傻子、傻子’的喊着覃修谨,但却是最讨厌旁人这般叫唤他的。
若是听着了,莫说是打骂处置,便是杖毙都是有的。
覃展宸在宫中‘作威作福、跋扈蛮横’的名声,也是这般传开的。
可覃修谨最是清楚,都是宫人先在背后嚼他舌根,覃展宸才会如此。
夔芷卉为了稳固岌岌可危的后位,从不能这般打罚宫人,生怕会落下把柄,被缪芳馥乘间作祸。
便是如此,覃修谨在宫中受了欺负,也只能这般受着。
直到...
‘你这脸怎么了?谁动的你!’
‘你给哥等着!哥就去给你讨公道!’
‘六儿就算再不济也是母后的孩子,能由着你欺负!看我不打死你!’
‘蠢死了!傻子就是傻子!下次跟紧点!要是再被人欺负,我可就不帮你了!’
夔芷卉曾与覃修谨说过,后宫之中皆是敌人,需得提防才是。
可覃修谨看着为了他,与旁人大打出手的覃展宸,第一次觉得母后错了。
这是护他周全的兄长,不是敌人。
覃展宸接过覃修谨递来的帕子,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
“我、我本来都想着...你是不是不肯、不肯来见我了...”
“宫中事务繁忙...”
正巧,他那好大儿又不认他了,所以...
“一直没抽开身。”
原本今儿也出不来的。
登基之后,为了治理国家。
皇后是督促着他,大大小小各处百姓的情况都不能落。
每一样都得亲自过目才是。
于是乎,这每日堆在龙案上的奏折都能堆成山了。
且他批改完后,还需得皇后加以审查。
若是有不对之处,还得被提着耳朵批斗一通,直到改对为止。
今天还是他求了皇后好久,才求到他的一丝怜悯,替自己批阅奏折。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这龙椅还没焐热,他都已经想退位了。
做皇帝好难啊...
但他也只敢在心里叫苦不迭,面上是一分不敢表现出来。
覃修谨见覃展宸对自己还是问心有愧的模样,就赶忙跟他把话说清了。
他这所谓的痴病并非是祝柔所害,而那粮草的事,亦是无端之事。
“瞿崈是明熙的人?!”
覃展宸这才反应过来,他可从未怀疑过瞿崈的身份,就连他的外祖亦是把他当成心腹培养。
“泽昀知道祝大人定会因着户部的便利对粮草动手,所以才让瞿崈接近你们。”
赵明熙让瞿崈假意将粮草藏匿起来,实则还是将粮草运往了前线。
这般要是真论起来,祝家祝家私吞粮草的罪名,也未坐实。
覃展宸闻言,失神的站了半晌。
他缓缓的抬眼看向覃修谨,大大的松了口气。
“好...好啊...”
这样,他们家也算不上是罪人了吧。
覃展宸握着覃修谨的手臂,诚挚的说道,“六啊...你回去记得替我谢谢明熙啊...”
覃修谨笑道,“好。”
“走,我带你瞧瞧我儿子。”
“不了...”
覃修谨忙拦着,“这般晚了,我还进你后院,太没规矩了。”
“这怎么了?你可是我弟弟。”
“哥...”
“行吧,听你的...”
覃展宸泄气的说道。
“等过些时日,嫂嫂出月子,身子养好了,你们再带孩子一道进宫吧。”
覃修谨安慰的说道。
“我...我还能留到那时候吗?”
覃展宸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脸色,“夔将军他们...怕是...”
怕是容不下他们才对。
“夔家...”
覃修谨半阖着眼,嘴角勾勒起淡淡的笑意,“可你莫要忘了,我才是这天下之主...”
他漠然的说道,“打下天下的人,是我!”
而镇守朝堂安危的人,则是他的皇后。
他覃修谨能走到今日的地位,可不全是夔家的功劳。
从他们离开的那一刻,便已与夔家脱离了干系。
即使覃修谨如今登基,夔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也是一如此前,未有任何的改变。
这就是泽昀为什么要他亲自笼络朝臣的原因。
文武百官便是有实权,也要清楚他们权势的来处,明白他们依附的是谁。
覃展宸怔怔的听着,就连自己什么时候把覃修谨送走了都不知道。
他在第二天就把覃修谨与自己的谈话告诉了祝成双。
祝成双听罢,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他太孙满月礼后,他便收拾家当,决意告老回乡。
覃展宸本想留他,可祝成双却说,自己年岁已高,已经折腾不动了。
他步步为营,却没想到被赵明熙步步识破。
这让他信心挫败。
再者,覃展宸不久前被封了王爷的名头,虽是闲散王爷,但他不想让外孙为难。
他虽罢官,但在朝中还是有些权势。
祝成双没了想法,可不代表别人没有,他不如早早回乡,打消别人的念头。
祝柔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打算跟着父亲离开。
她抱着哭泣难舍的覃雪瑶,对覃展宸说道,“娘在宫里斗了半辈子,也该为自己活了。”
祝柔听夔芷卉说,夏沁并没有死,而是定居在江南地带。
她亲自过去道声歉,顺便探望一眼。
为了孩子,她操劳了半生,也做了不少孽...
祝柔决定往后便虔心念佛吃斋,为自己前生的过错恕罪。
覃展宸见此,无法出言阻拦。
他跟覃雪瑶站在城门外,远远的望着马车离开。
或许,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