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离(1/1)
这具身体的主人明显是个胆小懦弱,人人揉搓的主,不仅头上都有伤,而且身体上的伤口不一,旧伤新伤都有,道道触目惊心,如果是是普通人,看见就已经腿脚发软,冷汗连连,但晏南是普通人吗?什么样的伤他没见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伤有这些人打出来的也有其他人打出来的,他无视掉身上的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只有柔软的头发在指间交错。
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庆幸还是悲伤,但那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们好像叫他西斯特来着?什么身份呢?这般境地,也不会有多高吧。
晏南暗暗自嘲,在黑暗中生活了那么多年还会在意这些吗?
他重生了,而且异能也恢复了,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吧。
想到这,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晏南不收拾也不嫌弃般的,就在死人堆里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他要恢复一**力,顺便消化一下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才能走下一步。
这个世界不同于他的世界,没有异能却有魔法。而且不止有人,还有其他的种族,比如,他现在身在的地方是魔族,一个以强者为尊的种族,还有天族,暂时比喻成一群高傲的鸟人,兽族,一群半人半兽的东西?,矮人,一群小孩?原主因为身份比普通魔族还低,不允许踏足过魔族以外的地方,印象里总是被人欺压,其他人不屑于教他或告诉他其他种族的信息,他也仅仅是知道有这个存在而已。天族因为是魔的死对头,从别人的讨论中能知道一二已经很好了。
他的父亲被誉为大陆最强大的存在,是魔族的魔主,可他们不是亲生父子,养父养子的关系吧。魔的头上都长有犄角,原主没有不代表他不是魔,只是血统不太纯正,呵,是太不纯正了。原主的母亲是魔族尊贵的公主,有一天她爱上了一名天族,还和其有了子嗣,造成了他不被天族和魔族所认可。那名天族死后,他母亲也郁郁而终,临死前把尚在襁褓的原主交给他现在的父亲。原主被视为异类,所以他名义上的养父从没有管过他,扔在一个地方由他自生自灭。明明有着主子的身份,却因为血统的关系,最下贱的奴仆都有权利指使他,就比如现在躺在地上的这几具尸体的生前所作所为。
身上的血早就不流了,凝固在身上、脸上、衣服上,常挂的三分笑意给他病态绝美的脸呈现出一种破败、颓废的美感。
身处炼狱的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确是那种无视一切的疯狂,像一个魔鬼一样让人害怕、颤抖。
事实上也确实有人在看到这副窒息的景象后怕地拔腿就跑,而后他就被当做犯人一样被拖着走。晏南的紫金色眸子漂亮的有些勾人,此时眸底深处写满了玩味与戏谑。
带他走的人是架起他的胳膊就拖走,这一来二去,伤口裂开又重新涌出血液,无情地拖出一条血路。晏南像没有痛觉一样,越痛他笑意越深。
他心道:拖吧拖吧,我会十倍百倍的让你们奉还回来。
相比他那小破屋,他被拖的越远,周围的事物越华丽精美。按说他应该会被带到议会厅一类的地方,金碧辉煌的装饰一看就很费钱,头顶上吊着精美绝伦的水晶灯,上头是华丽的王座,周围高大威猛的武者让人望而止步,而中间修建的水池与这一切格格不入,正在向上冒着的热气说明着它是个温泉。透过重重轻纱,晏南可以看到一个模糊但高大挺拔的身影,周围围绕着数个姿容或妩媚,或清纯的侍者。不得不感叹:比他当初还奢侈高调,比他还会享受。
男宠一类的侍者晏南可以忽略不计,但被他们围绕、讨好的那个身形高挑男人却不容他忽视,他的睨视充满危险意味,几乎是下意识的知道那是他不能招惹的存在。可对晏南来说,那又怎样?
即使看不清男人,但他修长优美的身子懒厌靠在池子,左拥右抱、上下其手的享受旁人的伺候时候,也散发着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威压,足以见证他的强大。在晏南被扔进去时,眉头不悦的微微蹙起,周围的空气像骤降一般,侍从们经受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拿水晶杯的那名侍从不小心把里面血红色琼浆洒出来一些到那男人身上,眉清目秀的侍从顿时面露惊恐,引来男人的更加不悦,拿过水晶杯,那名侍从在众人的眼前化为灰烬消散。其他侍从虽然满心害怕,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但还是乖乖侍立在一旁,不敢乱动。
晏南是被人粗暴地扔到地上的,光滑、坚硬的地板摔地他生疼,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副景象。
在魔族能拥有如此崇高地位的除了他那未曾谋面的养父魔主大人,还有谁?
男人一步一步地踏出水池,每走一步都仿佛压在心口上,喘不过气。他着拿过侍卫递过来的衣袍,简单地披在身上,而后到晏南跟前半蹲下来和他平视,但即使是这样,他强大的气场也让人感觉他是在俯视对方。
修长的手捏这他的下巴,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从那张好看的薄唇倾吐出冷冷的话语。
“听说你杀人了。”
现在晏南终于看清了他那便宜养父,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冷俊,红若鲜血的深邃眼眸,在他的俊美上增添了几分邪恶,,魔族特有的犄角无不张扬着他暴虐的性格,薄薄的外衫遮不住他结实而饱满的腹肌。
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想上他。晏南的嘴角若有若无的上扬,开口便嚣张的不可一世。
“没错。”
男人一怔,在他的威压下没有人敢直视他,眼前的这个人是所有人认定的废物,这么狼狈的他如今不仅直视着他,还带着挑衅的笑意。
他血红色的眸子似乎荡起一丝涟漪,却转瞬即逝。
仰头喝了一口手中水晶杯里的琼浆,上下滚动的喉结性感至极。他似赏玩一样指尖划过对方清瘦绝美的脸颊,发现对方的眸子很漂亮,夜空中的寒星一样,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吸引力,看久了会深陷进去,但是深处也很冷,仿佛不能激起一丝波澜。
男人“啧”了声,而后把水晶杯里血红色的液体一滴不剩地缓缓从对方的头顶倾倒下去,随后站起来拿丝帕不紧不慢且优雅地擦手,红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西斯特,本主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的废物,和你那母亲一样没有。”他的语气透着不屑和冷冽,仿佛说着什么不堪的东西。
西斯特的母亲是魔族的耻辱,他自然也一样,他母亲深深的明白魔族弱肉强食的特性,把他交给这个人抚养是为他寻求一种庇护,然而这位养父大人只负责把他养大,其他的一律不管。
闻言,晏南一怔,一丝痛楚一闪而逝。他最讨厌这样的人了,眼前的这个人犯了他的禁忌,紫金色的眸子划过一丝冷冽,只一瞬间又扬起了笑容。被对方倒了一脸液体也不甚在意,随意地把额前的头发弄到后面,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从地板上站起来,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瞬息间来到对方跟前,眸带笑意,指尖隔着衣物撩拨对方,轻佻地笑道:“父亲大人,相比这个,我更在意你行不行。”
男人神色微变,侍卫纷纷抽刀欲上前,又被一个眼神逼得纷纷退后。
少年的声音像钢琴曲一样不含一丝杂质的清冷,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少年因为从小缺衣少食,十七岁也长得比较瘦弱,在高大的男人面前更显的娇小,可不得不承认,透过他狼狈的样子依旧可以辨认出他长得很好看。隔着衣物感受着他的指尖描摹、挑逗,看着对方刻意的引诱,感觉下腹一热。
男人眉头轻挑,大手抓住那只作恶的手,红色的眸子微眯,语气危险冰冷道:“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呵,”晏南踮起脚尖,一副作势要吻对方的架势,但在距离一毫米的时候堪堪停住,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上,调笑道:“知道,可我现在又不想知道了。”
那句话就像在说我突然又不喜欢你了,很挑衅。
“该死。”男人低声骂了一句,他竟然被对方激起了反应。
可对方带着酒香的清甜又有一丝血腥的气息靠近,他却意外的不反感,魔族不会压制自己的欲望,既然是这个人引起的,那这个人就要付出代价。
唇角微微上扬,带着霸道又嗜血的意味,暗红色的眸子倒映出对方苍白绝美的脸近在咫尺,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唇瓣微微上扬,温热的吐息在脸上引起一阵轻微的瘙痒。对方迟迟吊着他,他就自己低头亲下去,可对方像早有预测一般,轻而易举地挣脱,纤细的手指像对方先前一样轻轻抚过对方俊美非凡的脸,语气透着惋惜道:“可惜,我不是很喜欢你,父亲大人,我们很快就不会再见,不过我会在临走前送你一份大礼。”真的很可惜呢,想上我的男人人何其多,但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
嘴角轻扬,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
因为没有料到少年会挣扎,加上晏南本身的身手,所以他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挣脱。
少年走得很快,像风一样,眨眼间就没影了。
“真是无礼。”
侍卫没拔刀欲追上去,他们的魔主却又一个眼神拦住了他们。
男人刀削般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条细痕,渗出少许的血。是利用风元素化成的风刃割成的,还控制的很好。侍卫们看到那伤口,皆大惊失色。
可当事者已经冷着一张俊脸,指尖摸过那伤痕,那道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恢复如初。
“西斯特。”薄唇轻吐出一个名字,血红色的眸子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当看到对方眸子的一丝难过和痛苦时,不得不承认,他有些不忍了,这样的自己果然疯了。
可是……
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那处,看见那些瑟瑟发抖不敢靠近的侍从,冷哼一声。
男人挥手招来那些侍从,侍从不敢违抗,从池子里半赤裸着身子出来,围到男人的周围。
他抓过其中一个俯身吻上去……
晏南可不打算在魔族常住,那人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记忆。怎么说呢,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很不好,需要发泄一下。
第二天,魔族又发现了两具尸体,在这个几乎每天都在伤亡的族地,死人早就不稀奇了。然而这两具尸体被发现于魔宫,而且他们是魔主身边的侍卫,也就是说他们是在他们魔主眼皮子底下死的,在人看来就是在挑战他们魔主的权威。
这两个人被人生生割去了双腿,一片一片慢慢地割下来,最后只剩下一副腿架子,血流尽而死。从他们惊恐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是目睹了整场自己的腿是怎么被人慢慢割去。想想那场面就不寒而栗,而这个凶手要么就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强,要么本来他就是个变态杀人狂。
这个杀人狂一点都不打算掩饰,还很狂妄地在旁边用鲜血写道:父亲大人,您的礼物,还有,我不叫西斯特。
这是那天拖他来的两个魔,现在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偏偏这个人神奇地找不到了。能在不惊动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杀人,又全须全尾的离开,这根本就不是西斯特那个废物能做的的。
大殿依旧金碧辉煌,在那宝座之上的王者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底下的魔只要仰望的份。
一个气质儒雅,戴单边金丝眼镜,打扮的一丝不苟手捧一本书,浑身上下都写着精明的魔族上前施以一礼,开口道。
“主上,西斯特已经逃离我族境内,是否要实行抓捕?”
这是一名叫爱德华的管家,他的实力仅次于魔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闻言,某位魔主眉头微蹙,血红色的眸子渐渐加深,变成暗红色,几近黑色。
片刻,饮下琼浆,眸中散发着无尽的阴厌和暴虐,身子靠向一边,一只手支撑着头,道。
“哦,你们连一个废物都看不住?”
浑身上下散发的恐怖气场和令人窒息的威压都让人不敢和他直视,管家依旧尽职尽责的道。
“我们怀疑他不是西斯特,鉴于看管他的人已经全部死亡,所以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
另一个人?
他想起那龙飞凤舞的“我不是西斯特”,不由得回忆起那人在他身上撩拨,近在咫尺的绝美的脸,带着酒香的清甜气息打在脸上的温热,想象亲上那娇嫩的红唇的甜腻,血液渐渐开始沸腾。
这样勾人的美人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让人想打破他的骄傲,在身下哭泣。
没人注意到他眉眼间淡淡的愉悦,但一想到这个人逃了,俊美至极的脸马上又沉下来,开口便如寒潭一般冷冽刺骨。
“他跑不远的,本主要你们立刻把他抓回来。”
说完,他仰头把水晶杯里的琼浆饮尽,燥热却更甚。
晏·跑不远·南,已经抵达兽族,进入迷雾森林。
他一路上打家劫舍,穿着白袍,戴着银质面具,脱尘的气质和他一路上的所作所为让人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衣冠禽兽。
迷雾森林是兽族的领地,也是阻隔魔族和人族的地方。兽族强壮好战,和魔族相处的还好,不过他们只是附属魔族一类的,他们和人族的关系可不太好。
晏南虽有魔族血脉,却并无魔族特征,除却那双紫金色的眸子,模样就跟普通人族一样。因为缺乏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知识,所以他对潜在的危险毫不知觉,可就算知道了,他可能就是毫不在意。
迷雾森林,顾名思义,常年覆盖着毒雾,既达到了保护的作用,又做到了杀人于无形。一部分兽族就是利用这里的地形优势,做到了易守难攻的地步,才不至于像精灵族那样惨遭灭族。
这个地方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迷路,但要从魔族去人族仅此一条路。
毒是慢性的,晏南现在还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样。
“圣子大人,您先走吧,这些兽人简直蛮不讲理。”
被叫圣子的那人容貌俊雅,一头漂亮灿烂的金发,仿若世间所有美好都集中在他身上。此时他眉头微蹙,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如今急切中带着一股坚定:“洛克,我是不会丢下你们的,身为光明圣殿的圣子,就算战死也不会容这些被神所抛弃的蛮族践踏。”
闻言,其他人只觉得心中一热,暗暗决定誓死保护好圣子大人,口中吟唱不断凝结攻击。
他们被几个熊族兽人攻击,兽人不会魔法,靠狂化来拥有无坚不摧的身体和撕裂天地的力量。
这几只兽人对人类有着极端的仇恨,况且狂猾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人类都该死”。
这支队伍在战斗中已经损失惨重,可以近战的骑士不是被撕裂就是被咬断脖子,剩下些身体娇弱的魔法师。
“圣子大人小心。”洛克艰难地维持着土遁,在喊出那一番话时因为分心,岌岌可危的土遁再也维持不去,碎掉的那一刻他被一名熊族兽人狠狠踩在地上,感觉到肝肺炸裂的疼痛,却依旧死死盯着圣子那边,做着毫无意义的反抗。
圣子斯兰特刚施展一个光术,身前就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熊兽人,“卑鄙的人类,你们都该死。”兽人怒吼一声,他那带着被人血染红的兽掌高高举起,朝眼前的人拍去,带着的狠劲仿佛下一刻就能见到对手的脑浆溢出。
斯兰特那时候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躲开了。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死神,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他此刻只觉得对不起父神。
凌厉的掌风就要就要落在那种英俊的脸庞,却有一股更为凌厉的破空声从他背后传来,紧接着他只看到眼前银光一闪,接着那高大威猛的熊兽人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穿过了脑袋,铁制的箭头死死地钉在树的身子里,可见射它的人用了多大的力。熊兽人霎时没了生命,血顺着眉心流下一条血痕。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而剩下的人类下一秒却是狂喜,熊兽人只感觉一股杀气迎面而来,手下的攻击也顿了顿。
虽不知来人是何人,但单从他杀的目标就知道,针对的是兽族而非人族。
一名身着白袍的人从阴影处现身,在这血腥的场地面前他一尘不染,脸上戴着的银面具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他皮肤光洁白腻,小而尖的下颚显示着他很年轻,娇嫩的粉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
但少年的出现却对他们来说如天人一般。
只见那人步履从容的走到那被箭刺穿脑袋的熊兽人面前,似端详般看了一会儿,后轻笑一声,悦耳却很冷,以迅疾般的速度拔出铁箭,鲜血一下子从那个洞喷出,但那个人却一滴未沾。
“手滑了。”
风淡云轻的一句话,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阁下,请你救救我们。”洛克还被压在熊掌下,说出这番话又吐出一口鲜血,但他此刻就像看到了希望,生的希望。
熊兽人回过神,见他们的大哥死在那个不知名的白袍人的手上,纷纷发出愤怒的吼声,决定来个决一死战。
别看那人还淡淡定定的站着,其实眸子已经漫上血丝,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字“杀,杀,杀了他们”。
他很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但就是不受控制的想杀人,一路上他遇见的一切生命体都难逃凶手,他很讨厌这种感觉,现在这些熊兽人主动惹他,简直找死。
相比使用元素攻击,他更喜欢肉搏,那种畅快淋漓的决斗让他感到痛快。
面对围攻,只见他身形一闪,顷刻所有兽人头颅落地,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血液喷洒,他却依旧一尘不染,包括他手中的短剑,也一滴鲜血不曾沾上。
斯兰特等人因为少年的出手而得以死里逃生,他们拖着受伤的身子就要赶谢。
斯兰特看着这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地方,眉头微蹙,对上少年,他又露出和煦的笑容,对少年道:“在下斯兰特,谢过阁下的救命之恩。”
少年抬眸,冷冷道:“我没救你。”
斯兰特仿佛没看见对方冷淡的态度,笑容依旧,道:“不管怎样,阁下都出手了不是吗?其实我算是你的学长。”
少年对后面那一句话感到莫名其妙,眸中闪过不耐烦,道:“你怎么那么烦。”
不知道为什么,每造下一个杀虐,他心中的戾气就重一分,就在刚刚,他差点忍不住想杀掉眼前的这个人。
他是杀人如麻,但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乱杀,之前那些人惹了他,就必须死。这人一没骂他,二没打他,三没惹他,况且靠他那张脸,他还不想杀。
斯兰特看到对方瞳孔的那一刻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露出担忧的表情:“阁下,你中毒了。”
“毒?”
——你可真舍得,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样的怪物也配做我儿子,还不如卖去做实验。
少年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拿着短剑的手愈加收紧,突然向眼前的人出手。
“圣子大人……”旁人一惊,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斯兰特早有准备一般,向后一躲,堪堪躲过锋利的剑刃。
“阁下。”斯兰特躲过攻击后,快速地上前一步,接住少年瘫软的身子。
“圣子大人,您没受伤吧?”洛克捂着伤口上前道。
“洛克,我没事。”斯兰特摇摇头。
少年很瘦小,他抱住他的那一刻,感觉他身子很瘦,很轻。
“别碰我。”这是少年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
可斯兰特怎么会放任自己的救命恩人中毒而自己不管不顾,他当即施展了一个治愈术。
森林中的毒雾并不是只能靠治愈术就能解的,还必须服用特制的药水,他们进来前已经服用过解药,并不惧怕毒雾。
治愈术只能达到缓解作用,少年如今昏迷,药水……
“圣子大人,阁下如此厉害,为何会不知道中这毒雾?”洛克很是惊叹少年的身手,虽然少年差点杀了他们的圣子大人。
斯兰特微微一笑,道:“这就得问阁下自己了,该回去了。”
晏南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眉头微蹙,又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替他轻柔的抚平,这下晏南彻底清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斯兰特那张温柔帅气的脸,紫金色的眸子闪过冷冽,摸到身上的短剑,抵到对方的脆弱的脖颈上。
“你干嘛?”
“别别,阁下,我是救你。”斯兰特举起双手表示他不会反抗。
“救我?”
晏南想起自己好像是中毒了来着,莫不是自己戒心太重了。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环境,他们坐在精致奢华的车厢,雕刻着的花纹复古繁琐,柔软的丝绒特别舒服,反正很贵。不知道是用什么驱使的,一路上都如履平地一样,风吹起窗帘,他看到了护送的铠甲骑士,比之前更多。
看来这个人的身份很贵重啊,不过脸长得甚合他意。
晏南收起剑,敛起戾气,扬起笑容,道:“圣子大人对不住了。”
斯兰特揭下少年面具时就知道他长了一副勾魂夺魄的面容,少年这一笑仿若神祇,纯洁又充满圣洁,让他全然忘记少年上一刻宛如杀神一般的煞气。
他笑道:“阁下救过我的命,等你到学院后我就是你学长了,称呼我名字就行。”
“什么学院?”
这人一口一个学员一口一个学长的,到底在说什么。他人还没撩到,就多了一个学长。
斯兰特愣了一下,随即似无奈地点了一下他的头,却很轻,道:“你不会是忘了吧,这身衣服是罗斯学院的校服,想必你是通过了考试的。”
罗斯学院是大陆声望最高的人类学府,因为它出过神。它大如城,所以也叫罗斯城,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可它并不是有钱就能进的。一场考试决定你的去留,但想拿分数就必须流血。考试的内容抽签决定,抽到了什么你就必须前往各地拿到指定的东西,成功,你才能成为它的学生,可往往危险系度都非常高,有的死在兽族,有的死在魔族,更有的死在海里,所以能进去的人每年都基本控制在一千以内。在他们出发前,都会先统一发放一套校服,起到一种打气的作用吧,也可以当做送行服。
晏南可不知道这些,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他顺来的,原来西斯特的那些衣服破的破,烂的烂,铁定不能穿出去。这时候他在魔宫撞见了一名人类偷偷摸摸的,刚好撞见他杀人,顺手解决了,看他衣服好看,就扒了他衣服,其他一切毁尸灭迹。
他眉头微蹙,斯兰特以为他是心情不好,便道:“怎么了,你没拿到东西?”
难不成真让他说是顺来的,我不是你未来的学弟。答案当然是不行,顺着他说的是不是还能搞出一场同学恋。
晏南勾唇魅惑一笑,凑近了他几分,道:“是啊,我没拿到,圣子大人能不能帮帮我。”特意加重了“圣子大人”这四个字,让人听着又软糯又惑人。
斯兰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为什么要别过脸,,还鬼使神差的道:“我可以给你一张介绍信,让你通过。”身为光明神殿的圣子,他有着特权,不用考试还有一次塞人进去的机会。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从未把这个特权给过其他人,现在他想为少年破次例。
“那……”晏南坐到斯兰特的腿上,捏着他的下颚逼着他和自己对视,笑容魅惑,“我以身相许给学长好不好?”
斯兰特看着少年,心跳不由漏了一拍,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不久前他体验过其中的柔软。
晏南很满意对方的反应,接着又靠近几分,笑道:“学长,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斯兰特迟迟回过神,他虽然很想再一亲芳泽,可惜,他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那么做,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决定转移话题:“学弟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晏南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描绘对方的唇形,道:“想知道我的名字呀,你亲我一次我就告诉你。”
斯兰特面上一红,他从未被人撩过,少年这一番举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撩起窗帘,向外道:“洛克,给我水。”
洛克把装有水的水袋递过去,道:“圣子大人,是恩人渴了吗?”以他的角度,他没有看到坐在斯兰特腿上的少年,倒是很在意那位把他们从熊口救下的恩人,心里是对他满满的崇拜。
没想到从里面飘出了他们圣子的一句话。
“是我自己。”
他拿了瓶塞,仰头喝水,企图降下心中的热浪,尽管如此,他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种高贵的优雅,不同于魔主,优雅中透着邪肆,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晏南俯身,在对方耳畔轻吐二字。
“木头。”
温热湿润的气息打在耳垂上,气氛有点暧,昧。刚降下了一半的燥热,又升了上来。
“我的名字是晏南。”
这时少年已经从他的腿上下去,安分的坐在旁边,只是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自己怀中一空,他竟然有些失落,他在想自己要是按少年说的亲下去了多好。斯兰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不然他不能在保证在少年面前保持绅士风度。
“我的面具呢?”晏南道。
他语气自然的就像刚才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哦,我给你拿。”
斯兰特手忙脚乱的找到银制的面具给少年,又解释道:“戴着面具睡觉会不舒服,我这才擅自做主给你摘了。”
晏南边戴边问道:“到哪了?”
少年不撩人了,他也就正经起来,道:“已经进帝都了。”
原来他的顺风车搭了这么久。
“放我下去吧。”晏南道。
“我可以送你到罗斯学院。”
在听到少年要下去时,他几乎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有些愣。
和斯兰特告别后,晏南对那个所谓的光明圣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想找工匠打造一把枪。在曾经他特制过一批枪,不需要输入多大的能量,就能做到最大的伤害,只可惜普通人不能使用。
听说矮人在打造器械这方面是权威,只不过他们脾气怪的很,很不好交往,刚好,晏南对小孩子没兴趣。
罗斯学院的名头特别好用,至少有人扎堆倒贴,不愁找不到矮人。
矮人们的工作室长得不起眼,但总是像一个大火炉一样,蒸的人热汗淋漓。晏南在进去时就只感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他眉头微蹙,运用异能给自己隔热扇风,这才好受一点。
里面的矮人是真不高,应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的身高,肤色黝黑,光着膀子,身上肌肉虬结,完全没有小孩子的样子,小而结实的手握着一把和他不成比例的锤子,一下一下铿锵有力稳稳地砸在台面上的通红的铁丕,火星四溅,有些溅到他身上他也浑然不动汗液如注。
矮人太投入,以至于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晏南看了会儿,越看越怀疑传统的冶炼方法能不能打造高级武器。
他记得这名矮人叫卡尔,是帝都颇有名气的大师。
矮人卡尔如此反复轮锤数十下,又熟练地夹起一旁又扁又黑的铁丕放入一旁的水池,“扑哧,扑哧”的随着翻腾的池水响起来,稍停片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啪,啪。”
晏南象征性的鼓了两下掌,不像赞赏也不像讽刺。
卡尔终于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在看到他的这身衣服时,两道浓密的眉紧紧的皱到一起,语气也极为不客气。
“罗斯学院的?我这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
晏南道:“大师误会了,我来是想让大师打造一样东西。”
没想到卡尔的眉毛皱地更紧了,直接开口赶人。
“走走走,我这不欢迎你们。”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罗斯学院的人,眼前的这位就非常不欢迎。
晏南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信步往外走。
这时,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到地上,那是一张纸。
矮人在看到那张纸上的内容不由眼前一亮,正想捡起来研究一番,不料被折返回来的某人抢了先。
矮人不悦起来,就听上头传来一个清冷的男音。
“不好意思,我东西掉了。”
卡尔的不悦在一瞬间转为狂热,爪子抓着纸的另一半,死死不让他塞回去。
“小子,这是你设计的?”
晏南眉头轻挑,敷衍地回道:“算是吧。”
这是他花一天时间画的图纸,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稍稍的改动。
他用力抽了抽,却丝毫未动,没想到矮人的力气这么大。
卡尔怕晏南收回去不让他看了,语气带着急切。
“这就是你要打造的东西吧,我同意帮你了,不收钱。”
晏南感觉自己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下一秒就会给自己跪下。
晏南手指微松,卡尔见此开心地把纸全部抽出,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
卡尔看了有十多分钟吧,越看越激动。
“看完了吗?你就告诉我可不可以做。”
冷淡到不行的声音传来,矮人终于舍得从图纸上移目,拿着纸的手在颤抖,狂喜道:“造型奇特,构思新颖,做起来不难,但是材料……”
说到材料,他又皱起了眉头,要做的这个东西材质特殊。
晏南财大气粗般的掏出一把短剑“啪”的一声拍到台上,道:“把它溶了。”
那把短剑是他先前用来杀兽人的,也是他身衣服主人的,他见好看顺手收了,材质不知道,反正摸着挺凉挺舒服的。
矮人的眼睛一亮,直接双腿一跪,一瞬不瞬的看着它,声音都带上他一丝颤音:“这,这是凯奇大师用全大陆唯一一块玄天寒铁打造的断最剑,全大陆就魔族魔主的收藏里有这么一把,你这就溶了?”
凯奇是矮人族的传奇人物,他打造的每一件武器都足以和神器匹敌,曾备受大陆追捧,可惜他英年早逝。
矮人像见鬼了一样看他,看得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失败的决定。
晏南表情高冷,不为所动:“既然如此,它能不能做?”
“能是能,但要溶玄天寒铁还需要一段时间,传说当初凯奇大师用了九九八十一天做成了它。”
“做好我再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