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支毛笔一心教书育人（2）（1/1）

古代考试放榜，榜上无名，称为落第。

落第这支笔出自名家之手，历经七十二道工序，历时七年方成。

其中又以兔毛（紫毫）制作而成的笔毛最为珍贵繁琐。

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饮泉生紫毫，宣州之人采为笔，千万毫中拣一毫，每年宣城进笔时，紫毫之价如金贵。

但就是这么珍贵的毛笔，竟然名为落第。

落第在漫长的岁月中生出灵智，有了笔灵，也就是原主。

或许是因为名字的缘故，每一个得到落第的人无论之前多么才华横溢，最终皆是郁郁不得志。

落第这支笔由此出名。

世人厌之，弃之，对落第弃如敝履，落第心有不甘，隐去笔杆上的名字，非要培养出一个中榜之人，不曾想屡屡碰壁。

【任务：让一个人因为“落第”获得成功】

顾零捏捏眉心，问：“找到原因了吗？”

顾零来这个世界很久了，但奇怪的是她的时间是跳跃式进行的，每次跳跃的时间短则百年，长则千年，但停留的时间却很短，数月到数十年不等。

每一次时间跳跃以后她身边都有一个对她比较熟悉的人，不过这些人只知道她是笔灵，却不知道她的真身是臭名昭著的落第。

这种情况原身并没有遇到，顾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兢兢业业做任务，可每次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意外导致她辅导的人落榜。

刘秀才已经是第三个人了。

系统同样无可奈何：“目前只知道和灵力匮乏有关，真正的原因还需要继续调查。”

这个世界灵力极少，原身能够生出灵智也是机缘巧合，还要多亏制作落第的材料足够珍贵，让原身能够吸收足够的灵力。

突然，顾零转头看向窗外，系统问：“怎么了？”

顾零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刚才外面有人吗？”

“没有，会不会感觉错了？”

刚才她明明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怎么会没有？

发现屋子里的女子身影消散，穆清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刚才和对方的距离有多近，差一点就贴上了，幸好对方看不见他。

他前一秒还在床上躺着，后一秒就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就见到一个古代装束的男子在大发雷霆。

最令他吃惊的是，一支笔里面竟然冒出一个人，这也太神奇了！

刚才离得远，他没看清，但黑色的毛笔貌似有点眼熟啊！

他伸手摸摸下巴，莫非是白天得知张远暗恋他的事情太过惊奇，晚上就做了这个梦？

烛火摇曳，顾零手里捧着一本史书随意翻看，刘秀才低眉顺眼坐在下首，仗着别人看不见，一心以为自己在做梦的穆清则看戏似的坐在另一边。

顾零翻过一页书，问：“过了一天，自己落榜的原因可想明白了？”

刘秀才答：“才华固然重要，审时度势也不可少。要是我提前打听清楚主考官的喜好，文章不要太过直白，兴许就不会落第。”

顾零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不置可否，又问：“话语含蓄一些，你认为就不会落榜了？”

主考官的立场就注定他不会认可任何有利于寒门子弟仕途的观点，这是在动士族的蛋糕。

只要刘秀才针对士族的中心观点不变，无论文章多么含蓄都会惹主考官不喜。

这个道理刘秀才不懂吗？他当然懂，他只是怕惹恼顾零。

顾零本身就偏向于寒门，士族垄断人才的弊端也确实存在，如果他顺从主考官，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反对顾零的观点吗？

顾零在他十三岁时出现，仅教导他两年就让他考上了秀才，虽说这些年没有让他更进一步考上举人，但在对方的教导下他确确实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考试时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客观原因导致他落第，顾零的水平堪比知名大儒，他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他可以怨天怨地怨主考官，甚至埋怨自己，唯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埋怨顾零。

刘秀才站起身低垂着头，拱手作揖：“学生愚钝，请先生赐教。”

“既然主考官是坚定的士族一派，你就应该顺从他的意思，而不是跟主考官对着干。”

他诧异地抬起头，发出一声疑问：“啊？”

顾零接着说：“面对足以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你要做的不是坚持个性，而是寻找共性。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时，才能决定自己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可，这岂不是违背初衷？”

“你若是一辈子都是个小小的秀才，那些尚未实现的抱负说好听点叫初衷，说难听点叫幻想。你不是都说了吗？审时度势。”

穆清暗自嘟囔：“这人倒是能屈能伸。”

刘秀才略微一怔，心中苦笑，是他小看了先生的心胸：“学生，明白了。”

话音刚落，空间一阵扭曲，顾零淡定地放下书，时间又要开始跳跃了，不过这次跳跃时间有些早，若是晚一些说不定任务就完成了。

滴滴滴！滴滴滴！

穆清一下子醒过来，他有些懵地在床上坐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伸手关掉闹钟。

一中五点五十早读，现在是早上五点，他该起床了。

他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果然是做梦。”

昨天难得睡了个好觉，要是以后都能不失眠，这样的梦他不介意多来几个。

门外传来声音：“穆清，你起床没？你今天再敢逃课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想顶撞一句打就打，余光瞥见桌子上的书包，想起梦里那位女夫子说过的话，最终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去教学楼必经的小路上，穆清单手领着书包，斜倚着路边的树干，在众多的蓝白校服中精准找到某个试图逃跑的身影。

被抓住后衣领的张远如同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的猫，讪讪笑着：“穆哥，有事吗？”

穆清刚要说话，看见身边脚步异常缓慢的吃瓜群众，带着张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看见穆清拿出熟悉的毛笔，张远像是看见什么病毒连忙后退好几步，嘴里大喊：“别、别过来！”

穆清以为张远知道他注定会拒绝他的情谊，现在有些难以接受，但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的，他不能让张远越陷越深。

他残忍而坚定地开口：“张远，昨天我看了监控才知道……”你对我的情谊。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