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是忙碌的一天（1/1）
第二天。
“月圆之夜，玉门之巅。”
少年手指的指节无意识地轻扣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脆响。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太大，大脑的运转速度似乎不太跟得上。
玉门……为什么是玉门？
如果是要告知他真相，莫非有什么必须要离开龙门的理由？
不，换个角度想想……玉门尚武，城防严密，用来围剿困兽再合适不过。
下一次月圆么……也就是说，还有时间。
那只老鼠肯定是知情人之一，但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让他送一封信给魏彦吾……所以，魏彦吾又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这么想着，夜伊拨通了大帝的电话。
“老板？”
“我在听！”电话那头，大帝扯着嗓子大声回答道。他的背景音很是嘈杂，似乎是在某间喧闹的酒吧，“有话直说，不要打扰我的音乐！”
“我还会在龙门待几天，但那之后，我要履行合约第七条至第十二条内容，包括无限期的带薪休假。”
“我批准了。记得常回来看看。”
比想象中的顺利。
“可以借你的车用用吗？”
“随你的便。真是的，如果下次再因为这点小事打扰我的说唱，我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对了，车钥匙在德克萨斯那里，直接跟她要就好。”
还没等夜伊回答，大帝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龙门将与玉门对接，也就是说，至少现在已经进入了对接的准备阶段，两座城市的距离不会超过一百二十千米。
开车过去的话，算上离开龙门所需的时间也至多不过半天。
他尽量忽视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那些穿着黑蓑的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不过行动都还在能容忍的范围内。
“真无聊啊……”他将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走进一家便利店。
他推了一辆购物车，漫无目的地在超市里闲逛着，顺手从货架上取下三罐黑咖啡和一打复合果汁。虽然身体的动作没有停下，但大脑也在全速运转。
至少在去结账前，他就想好了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心不在焉的他推着购物车一不小心轻轻撞上了前面派对的人。
“啊，对不起……吽？”
“没关系，是我一不小心站在过道上。夜伊？”
“真是缘分啊，来替鲤先生买东西吗？”
“不是，其实……”
这时，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的槐琥从另一侧货架后面探出头，“吽，找到腿肉了吗？”
“嗯，就在手边上。”吽挥挥手，招呼起售卖员，“你好，来一块腿肉。”
夜伊抬起头，正好对上槐琥的目光。
“夜伊哥，你也在？”
“原来槐琥小姐还记得我？”少年一声轻笑，点了点头。
就在吽走神的一瞬间，夜伊似乎看到阿眼疾手快地往吽的手提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原来大家都在啊。今天是事务所的采买日吗？”夜伊问道。
“什么啊，过几天是鲤叔的生日，我们给那家伙买点那天的食材。
……为了买块腿肉，我都站得腿都麻了，比练武时站梅花桩还累。”
吽笑着挠挠头，“前几天鲤先生特地点了葱油烩腿肉，今天正好有新鲜的，过几天就只剩冷冻的了。”
“年纪一把，他反而越来越像小孩了。想吃什么，片刻都不能等。”
“生日就是实现愿望的日子嘛，”吽说道，“你嘴上这么说，还不是早早买好了礼物藏在房间里。”
“喂……”
“哦？今天原来是鲤先生的生日？”听他们这么说，夜伊来了兴致，“好啊，昨天居然不告诉我。”
“鲤先生深居简出，除了我们，也就几个老朋友打听到他的生日。”吽解释道，“不说了，再晚些恐怕之前的食材都不新鲜了。”
“替我向他问好，我就不再去叨扰了。”夜伊笑着说道。
“我会的。”
收银台前，槐琥忽然疑惑地回头，阿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槐琥姐？”
“奇怪……总觉得有其他人在盯着我们。算了，应该是错觉吧。”
等到三人吵吵囔囔地走远后，夜伊神色忽然冷了下来，对着货架后面说道：“你们越界了。你们不该接近无辜的人，尤其是我的朋友。”
“非也，我们只是一面盾。”
“……盾？”
“被盾上的尖刺扎伤，只是因为挨得太近。”
夜伊蹙起眉。“利剑所指，只会顺应执剑者的意愿。”
“如果你仍愿称我为剑，年轻人，”影子说道，“那么你就更应该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被剑指着的人，本不应将这份危险带给别人。”
“荒谬。你是在说，手持凶器的人迫不得已，手无寸铁的人天生有罪？”
“比这更荒谬的事我还见过许多。荒谬，并不意味着不合理。”
“我不希望和你们兵戎相见。”
“我也还想安度晚年。”对方冷冷地说，“但就算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我的手还握得住刀剑。”
“啧……”夜伊没有继续理睬他，而是推着购物车走向收银台，对收银员说道：“麻烦结一下账。”
之后他没有回旅馆，而是径直去了企鹅物流的安全屋。
跟在后面的家伙显然对那里有所忌惮，被他借机甩开了。
“早啊。”他刚一进门，可颂就笑着和他打了招呼，“见到德克萨斯了吗？刚刚她好像有事找你。”
“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我就在这里。”德克萨斯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老板让我带你熟悉一下业务。”
“……我还以为他同意我请假了。”
“放轻松，这不是工作。”一根白巧克力味百奇被德克萨斯叼在嘴里上下晃动着，“是餐前锻炼。……这是他的原话。”
“刚好我也想看看龙门的物流公司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少年点了点头。
这时，能天使从后面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德克萨斯你好狡猾！训练新人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带着我！”
“想跟来的话请随意。”
“总感觉自己被当成吉祥物一类的东西了……”夜伊苦笑着说。
“别这么说嘛。”可颂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教导可爱的后辈这种事，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吧？喏，这是工作的注意事项，你先读一遍吧。”
夜伊从她手里接过打印好的纸张，逐行看了下去。
“
1、优先保证货物的安全。
2、以最快速度送达！
3、在不违反前两条的情况下，如果有不长眼睛的混账东西找麻烦，狠狠打回去！别给我丢脸！
”
落款是一枚企鹅印章。
“还挺简洁的。”
“对吧？其实很简单的啦。”能天使笑着说，“通常时候只需要‘哒哒哒哒——’就没问题了。”
“……不，你这么说我突然有点不放心了。”
“好了好了，快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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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
“这不是挺容易的嘛，顾客的态度也挺好。”夜伊将最后一封信件递给收件人，随意地靠在车门上说道，“除了你超速了以外没什么不好。”
“超速？”
“我看到限速牌了，似乎超了两倍不止呢。”
“是吗？我没注意。”德克萨斯淡淡地说，“完工。”
“今天还是这么早下班啊。”能天使伸了个懒腰，“真的不用我教你们烤苹果派吗？”
夜伊和德克萨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时，他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拜拜~”
随着离弦之箭般的汽车消失在街角，夜伊也微微一笑，扭头走进了深巷之中。
一样的路径，他还是很容易地来到黑市里，来到他之前购买源石装置的店铺前。
店主看到他，连忙招呼起来：“又是你啊，上次买的源石装置用完了？”
“用完了，不过成品还没来得及用，暂时不需要额外买什么东西。”夜伊轻笑一声，说道。
“那你这是……”店主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之前放在这里的那批源石炸弹，在我走之后是不是有人买走了？”
店主的目光躲闪开来，“好像……对，是被买走了。真不巧，这样，下次再有类似的货我先给你留着……”
“谁买走的？”
“我、我忘了……”
“需要我帮你回想一下吗？”夜伊笑眯眯地凑到他耳边说道。与此同时，对方感觉一柄坚硬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腰间。
“我、我真的不知道！”
匕首没有任何停顿地划破布料，浅浅刺进皮肤里，“回答错了哦。还有两次机会。”
巨大的恐怖感出现在贼眉鼠眼的男人心头。明明只是一个还没他一半大的少年，却让他感觉如同被猛兽盯上了一般，几乎要被强大的气场压得窒息。
“我说……”
“这样才对嘛。”少年满意地收回视线，收匕入鞘，“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他对自己的判断力很自信。虽然昨天没能直接看到爆炸物，但从爆炸后残留物的痕迹可以判断得出是同一批炸弹。
“感谢你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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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身披黑蓑的人影出现在一间风格大气的办公室中，“监视目标血洗了一处外来帮派的据点。”
“血洗……”不怒自威的真龙用食指关节轻扣桌面，陷入思考中。
“恕我直言，魏公，他很危险。”
“伤亡情况如何？”
“没有人死亡……但那些帮派成员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魏公，请下令。这样的不稳定因素不应该继续待在龙门。”
“你有几成把握？”
“我不确定。但不计代价的话，影卫绝对有能力把他扼杀。”
“我知道了。退下吧。”
“魏公！”
“还不是时候……毕竟，我和他有约。”说最后一句话时，魏彦吾压低了声音，所以影卫并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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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伊心情愉悦地将一名黑衣男子的脸按在坚硬的水泥墙面上。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解决掉我吗？”他作出讶异的表情，任凭对方难看地趴在地上。
而在他身后，则躺着横七竖八、生死未知的帮派成员的身体。
“混蛋……”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种的嘛。”夜伊眨眨眼，抓住对方的头发把他半拎起来，“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龙门的帮派为什么都喜欢去惹一些惹不起的人呢？”
“你……”
“闭嘴，轮不到你说话。
我可是很记仇的。我不在乎你和那只企鹅有什么矛盾，但对我和我的朋友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想必你已经做好了觉悟。
……没有么？关我什么事？”
少年拉开外套，露出内衬挂着的一排精钢小刀。
是那种相当常见的制式小刀，普通到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特征。
他随手摘下一柄，在手指尖翻飞了数圈，最后握在手心，反手甩出，不偏不倚地钉在了男人的胸口，贯穿了血肉将他钉在墙上。
“喂，别装死啊，我可是特意避开了心脏和动脉的，流血也在可控的范围内而不至于休克。”
“唔……”男人在心中哀嚎着，但却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来。
“挺住呀，这才一刀，替能天使扔的。还有为我自己报仇的四十九刀没有扔出去呢。
放心好了，我替你叫了救护车，凭龙门的医疗条件，估摸着你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变成植物人而已。我对自己的手法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哦？
……什么嘛，居然吓晕过去了。”
夜伊叹了口气，兴趣索然地扔掉手上的小刀。
“真是的，本来不想做得这么过火的。算了，反正这些家伙也没什么大碍。
……真是难看。”他看了一眼依旧翻着白眼昏迷不醒的黑帮头目，说道。
最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便签，在上面贴心地写下了来时路上见到的广告上心理医生的电话，贴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回去喽~闹了一通，心情都好了不少。要不要奖励自己一份鳞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