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旅途（1/1）

“哦？”夜伊饶有兴致地俯下身，直视菲达的双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请别忘记，最开始的我们是敌人，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我可是很记仇的。”

“那你为什么要……”

“吵死了。那是原则。

告诉你一个秘密，从你对我射出弩箭的时候，我就打心底讨厌你。”

女孩死死咬着下唇，“那就杀了我啊！明明夺走了我们的一切……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自以为是！明明是我们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那就杀了我好了！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

夜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可怕起来，“……我说了吵死了。

别忘了，我本来也没有救你的义务。

——但原则就是原则。”

这时，白雪突然伸出手，敲击在菲达的后颈，菲达就像是断了电的玩具般，软绵绵地倒在她的怀里。

“带她离开这里。”白雪冷冰冰地说道，“我不在乎你们之间的恩怨，但你们继续停留的话我也有权利驱逐你们。这里是龙门的核心动力区，不是给你们解决纠纷的地方。”

“……切。代我向你家公主问好。”

白雪默默地看着他抱起菲达，身影消失在入口处。

“解决了，公主殿下。”

“做得好，小雪。我和彦吾说过了，接下来几天拜托你密切监视那一位。”

“明白。”接到文月的指示，白雪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等一下，小雪。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太明白公主的意思。”

“描述一下吧，他给你的感觉。”

“难以形容，甚至有一种割裂感。但是……很危险。战斗方式冷酷，却意外地有分寸。另外，明明有着数次濒临绝境之人才会有的眼神，却还是会说出‘原则’那样天真的话。”

文月叹了口气，“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小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

白雪很少看见公主殿下露出这种表情。

“彦吾有他的想法，但我们达成了共识，不能让当年的事再次在龙门发生。我只是害怕，害怕再次在龙门与其他什么人之间做出选择。”

“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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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缓缓睁开眼，随后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

“这里是……”菲达警觉地环顾四周。

“你睡了十二个小时三十四分钟，远远超出了一个正常人所需的睡眠时间。”

“……滚开。”

“为什么不对我客气点？我昨晚大可以让你露宿街头诶。”夜伊抱怨道。

“那又怎样？”菲达自暴自弃地说道，“在你眼里，我毫无价值吧？”

“你倒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夜伊冷哼一声，“既然明白的话，就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真是的，我怎么会想到把你带回来啊。”

“为什么……你说过你讨厌我。”

“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所以为什么！难道……难道我连死在敌人手里的权利都没有吗？！”

“只有蠢货和野兽才无法克制冲动。很可惜，我不是这种人。如果连下定决心的理念都违背的话，老爷子会笑话我的。”

“混蛋……”

“拿好你的弩，然后滚出去。”

“我恨你，会一直恨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还有……谢谢。”

“那再好不过了。”夜伊微笑了，“你问过我怎么变强吧？当你开始认真地仇恨一个人的时候，你自然会找到变强的办法的。”

女孩眼底带着屈辱，从夜伊手中接过她的复合弩，犹豫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转过身。

目送她出去后，夜伊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拿起电话。

“解决了？”电话里传来德克萨斯清冷的声音。

“嗯。有追查到什么吗？”

“任务的发布者是那个叫埃门培尔的家伙没错，资金来源可以确定是乌萨斯，除此以外一无所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怎么会呢。”

“但这样没问题吗，直接放她走什么的。”

“无所谓。不让孩子们在眼前受到伤害，这是我的底线，也仅此而已。

而且，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虽然是一步闲棋，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

“……真是恶趣味。”

“随便你怎么说啦。近卫局现在应该焦头烂额吧？他们可是要就骚乱向民众做出解释的。”

“托那些赏金猎人的福，近卫局已经发布了公告，明面上将这起事件定性为外部组织的渗透。不过昨天近卫局完全高估了赏金猎人的人数，出动了复数的机动分队，连特别督察组都出手了，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战斗。”

“这样啊。”（被乌萨斯当成弃子了吗……）

“还有，因为骚乱的缘故，与玉门的对接也由原定的今天下午推迟到了明早。”

“发生了这种事啊。也好，这样准备的时间也更充足了。”

“准备？”

“唔，忘记告诉你们了吗？从今天起我的假期就正式开始了，我打算去玉门度假。”

月圆之夜……只剩下三天了。

“诶——”电话那头，德克萨斯身边的能天使一把抢过电话，“不多留几天吗？”

“怎么，你舍不得我？”

“倒也不是啦，只是感觉才刚刚认识……”

“安啦，又不是没机会见面了。会给你们寄礼物的。”

“好耶！对了，今晚有派对哟，要不要来参加？”

“也是临时决定的？”

“嘿嘿，给你送别嘛。”

“想了想，似乎没理由拒绝呢。”

“德克萨斯，通知可颂和空，企鹅物流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笨蛋，太夸张啦！”

似乎……这样也不错。少年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有时候他会想，得到了太多东西后，自己反而变成了自己不再企及的东西。

但是，这就是他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变化也是必然的，只能朝前迈进了。

正是因为有所眷恋，前进才有格外的意义。

如果踏步不前的话，昔日的阴影迟早会追上自己，将珍视的一切再度夺走。

所以旅途不会停止，正如历史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