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张家的谋划（1/1）

要说张大山为什么会出现在柳家，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吴大娘娘家叫下河村，是村里的大户，来往的亲戚朋友也多。村里就有那么一个嫂子，常与吴家大嫂来往，有几次都正好碰到柳今在吴家喝奶。

这位嫂子在村中也并没有长舌妇的名声，加上与吴家大嫂是十分要好的手帕交，吴家大嫂虽没有全盘告知，但也没有特意隐瞒。这位嫂子也渐渐知道了柳今是上河村的，每日都要来吴家喝奶这件事。

这位嫂子来吴家串门回去以后，又把这事在自己家饭桌上和家里人聊了聊，期间也对这件事引申出各种猜测。

都说这十里八村的，几百年来婚丧嫁娶，家家户户或多或少总是有点认识的，细数上几辈人还能牵扯出一些亲戚关系。然后这件事你传我，我传她的，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张秀秀娘家张家的耳朵里。

要说张家老娘，前半辈子接连生了9个闺女，或丢弃送人或溺死，最后养活的包含张秀秀在内有5个，一直到了将近40，才生了最小的儿子---张大山。

这老来得子，加上拼了命生下来传宗接代的儿子，自然得到了这个家中最大的宠爱。

张大山因为是张老娘高龄生产下的孩子，在母体中获得的能量少，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为了养活这个儿子，这个原本就贫穷的家庭只能不断压榨其余五个女儿来养这一根独苗。

张秀秀是五姐妹中的老四，她上面有个大姐张菊儿，二姐张梅儿，三姐张桃儿，还有一个小妹妹招娣。在这个家中，五姐妹吃得最少，干得最多。几乎是把最小的弟弟当家中皇帝一般供养。

在张大山6岁之前，他几乎都是在前三个姐姐的背上度过的。

在张家，家主张老爹年轻时因为自己没有儿子，自觉在村中抬不起头，在家外面对村里人唯唯诺诺，在家中面对妻女重拳出击。家里但凡有一点积蓄，都要拿去打几两掺着水的浊酒，常常喝的酩酊大醉。

一直到张大山出生，张老爹在村里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也好像突然觉醒了父爱，再也不喝的烂醉了，地也肯种了，竟然也开始忧虑起孩子的未来了，当然，在他的心里，他的孩子只有张大山这个儿子。

至于女儿，那只有在给他当牛做马创造价值，需要听话的时候，才是他的孩子，为她们考虑以后什么的是自然不会有的。在他心里:女儿么，养大了总是别人家的，能容她们在这个家里白吃白喝已经很不错了。

张家女儿都天生有一张白皮，即常年使地里劳作被风吹得糙了，也不见有一点晒黑。

张秀秀的大姐张菊儿，作为家中第一个长大的女儿，从会走路起就帮着不断怀孕生孩子的张老娘带孩子，做家务，还有下地。

她因为长得白---像城里人，还有远近闻名的能干，即使因为从小做活，吃得少，个子不高，面相也苦，但是看中她，想让她做儿媳妇的人家也不少。

但是张老爹觉得来说亲的人家给的聘礼太少，毕竟村里人娶媳妇，给个2两，3两是正常，5两已经是十分大方的人家。

但是张老爹觉得家中屋子老旧，儿子长大了不好说媳妇，决定尽早用女儿们的聘礼给家里起上几间砖瓦房。

他仔细算了算，给自己和老婆子一间，儿子儿媳一间，儿子必然也是要生孙子的，这孙子当然也不能生少了，至少得有2个，这就得4间房。

这厨房还得有一间，还得圈个好点的猪圈，家里那么多嘴吃饭，多养上两头猪，过年杀了腌起来，张大山的一年的肉就有了。这么一数下来，他琢磨着怎么也得30两。

所以女儿的聘礼绝对不能少了，尤其是大女儿的，要是第一个女儿嫁得便宜了，那后面这二，三，四，五，就叫不上价了。

所以他咬死了至少15两不松口。张菊儿的婚事也就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她21岁，已经是村里的老姑娘了，上门的媒人也少了，张老爹最后以12两又350文的价格把她嫁给了石鳖子山上的老鳏夫山民。

由于石鳖子山要翻过几座山，在山过去又过去的山沟沟里，张菊儿嫁人后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也是因为山路难走，张老爹也没有机会上大女婿的门，也就没有能继续从大女儿身上获得什么利益。这让他总要在家中痛骂张菊儿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是个赔钱货。

这次嫁大女儿也让他吸取了教训，二女儿，和三女儿果然一个比一个聘礼多，也嫁的一个比一个远，一直到张秀秀，他瞅着柳家的家底丰厚，一次性就要了50两。

面对村里人的质疑，张老爹扬言不给足聘礼就绝对不嫁女儿，甚至要钱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表示，他只是因为担心以后四女儿和前面的女儿一样不孝顺，不回来看他这个老父亲，所以要求一次性把每年的节礼和孝敬钱给了他罢了。

当然，等张秀秀真的出嫁，他又以张家老娘身体不好，常常要求张秀秀去娘家探望这件事，他表示这是另外一回事。逢年过节，就算没有给钱，但是给娘家的节礼还是要的。

从大半年前张秀秀回娘家来借钱，被他赶出去，又和张秀秀单方面断绝关系后，他已经很久不关注柳家的事情了。

毕竟在他心里，柳平就是快死了，就算不死也是要变成个废人，柳家眼看已经败落了，以后说不得要拖累自己的儿子，这种亲家肯定是不能再来往了的。

一直到他从别人那听到柳家竟然以每个月4只鸡的价钱给一个小丫头片子买奶水喝。他的心里就像被火烤一样，那四只鸡就像是从他的鸡圈里偷走的一般。

当然，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也没有贸然上门要鸡吃，而是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柳家的消息。

他从给张秀秀接生到一半吓跑的产婆刘婆子那打听到当初张秀秀难产的事情。

当然，由于刘婆子跑得太快，柳家也没有宣传过请了神医的事情。刘婆子一直以为张秀秀凶多吉少。因为怕被柳家找麻烦，她还在女婿家躲了好几天，没有听到有人上自己家闹事才回家。

所以张老爹从刘婆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也就是张秀秀难产，和刘婆子对于柳家“弃大保小”的猜测。

然后他又打听到柳平已经恢复，没有变成废人不说，还进了他师傅组建的狩猎队的事情。这让张老爹愤愤不平，在家中和妻儿抱怨觉得柳家运气好的邪性，乃至于刑克了自己“心爱”的女儿。柳家这么久也不来自己家打招呼，一定是暗害了自己的女儿，心中有鬼。

这不！听了一耳朵的张大山这就自己跑来找回场子了--毕竟，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要是张秀秀受了委屈，他肯定是要来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