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伤心小玉（1/1）
柳今见奶奶招待村长，自觉的没有跟过去。
她回到房内，发现柳玉正埋在被子里，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
但是以她看着柳玉长大的经验来说，这个孩子绝对不会这么快就睡着。过去拉开被子一看，果然，被子已经被打湿了一大块，柳玉的两个眼睛已经哭肿成核桃大。
“快，别伤心了，奶奶和姐姐已经帮你打过何二婶了。”
柳今把毛巾打湿轻轻给他擦拭眼泪鼻涕，孩子皮肤薄，眼角和鼻头已经揉的通红，要破皮了。
“我，我，嗝，我是亲生的。呜呜呜呜…”
柳今手一顿，在这件事情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个小孩，以前不提是因为没有人提，在这个家里，也无所谓，亲生不亲生她觉得都不影响全家人对这个弟弟的感情。
但是柳今更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能明白很多事情，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她端正脸色：“柳玉，你听姐姐说。”
见柳玉努力睁着眼睛，从眼睛的细缝里看自己，柳今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不管你是不是娘亲生的，你都是爹娘的儿子，爷爷奶奶的孙子，姐姐的弟弟，柳家的大孙子。”
“你看，何狗子是何二婶的亲儿子，可是何二婶对狗子哥不是打就是骂，你想要那样的亲娘吗？”
柳玉惊恐地摇头：“不要，我不要。”
“对啊，你从小就是娘亲带大的，娘亲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不是娘亲生的你以后长大了，就不要娘了吗？”
“我不会，我以后一定会孝顺娘亲。”
“对啊，你看，娘对你好，你也对娘好，你们就是亲母子，压根不用管别人怎么样。”
“那娘对弟弟会比对我还好吗？”
柳今失笑：“哦～原来小玉儿是这些日子看娘亲天天带着小弟弟，所以吃醋了哦。”
柳玉失落的低头：“娘都好久没有抱抱玉儿了。”
“当然不是因为娘更喜欢小弟弟，而是因为小弟弟最小。你看他，那么小小的一团，还不会说话，不会跑，不会跳，不会自己吃饭。所以娘亲才要天天带着他。”
“你像弟弟那么小的时候，娘也是天天这么抱着你的。嗯，不对，娘对你更上心。”
柳玉专注地听着：“真的吗？”
“当然啦，因为你小时候是个小哭包，娘一不在你身边，你就要哇哇哇的哭，所以娘一直陪着你。”
柳玉羞红了脸：“我没有，姐姐乱说。”
这一晚，两个孩子嘀嘀咕咕聊到了深夜。
……
张秀秀在门外听了许久，听见女儿已经哄好了儿子，想了许久还是没有进去：孩子之间更好交流，自己女儿一向懂事，把事情交给女儿就好，不过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多照顾小玉儿的心情，这孩子从小就心思敏感。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柳今发现柳玉变成了肿泡金鱼眼，顿时毫不留情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小玉儿，你这一觉睡起来，单眼皮变双眼皮了。”
孙氏敲她脑袋：“不许欺负弟弟。”说着拿了浸了井水的布巾给他敷眼睛。
柳老头一早就起来侍弄自己养的鸡，昨夜露水重，没想到今日一早起来，鸡圈里就死了一只鸡。
这可把他担心坏了，明明昨日还是好好的，怎么无缘无故就死了一只，可别是鸡瘟才好。
他细细查看了一下其他的鸡，发现都是活蹦乱跳的，并没有得病的样子。
不放心的他，打了水来，把鸡圈又冲洗了一番，撒了些石灰，这些方法还是听下乡的那些年轻人说的，他觉得就挺有道理的，这畜牲和人一样，待的环境也得干净些，才能不生病不是。要他说，那些人教的什么字啊书的，都不如这些来得实际。
孙氏把搅拌好的鸡食给拎到鸡圈，昨夜她辗转反侧了一夜，今早终于下定了决心：“老头子，我准备送两个孩子去府城读书。”
柳老头吓得手里的瓢都掉了：“你这老太婆魔怔了不成，咱们家什么条件？你想送孩子读书我不反对，但是你竟然要送他们去府城读书。你真是飘了，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会不会说话，谁飘了。放心，小玉那孩子家今年差遣人送来的银两涨了，那些银子再供两个孩子都不是问题，花不着你的钱！”
“你，你怎么这样想我，我是舍不得钱吗？你这个老婆子越来越不讲理。”
柳老头把孙氏提过来的鸡食往盆里一倒，鸡圈里的鸡立马一哄而上，争相啄食，看那个瘸腿鸡用肚子挪着都要来挤，怕它被挤死，忙把它单独提溜出来：“这两孩子才到你腰那么高，我不同意，这么小的孩子让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怎么那么心狠。”
“你反对也没有用，是小玉儿他亲娘那边，连学堂，入学名额都给办好了。咱们不能说，耽误人家孩子的前途吧。”
柳老头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村长亲自来说的，那还有假。”
柳老头面色不愉：“我才是一家之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与我商议。”
“我不是在和你商议了吗？”
“你这是告诉我一声，哪里有和我商议？”
“别人家孩子的事情告诉你一声了不起了，凭啥与你商议？”
“你，你…强词夺理！”
“哈呀，还会说成语了老头子，看来这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柳老头只觉得被老婆子看不起了：“那行，他要去就去。大丫是我亲孙女，她不能去！”
孙氏变色：“怎么回事啊老头子，别人不在孩子身边，都能给孩子考虑那么多，你这天天看着孩子长大的，关键时刻拖孩子后腿是吧！我孙女上进对你有什么坏处啊，你怎么次次都要唱反调！”
“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是为她好，女人迟早嫁人生子，你有这功夫，让她学个绣花，厨艺什么的，不比瞎折腾强，以后去了婆家，婆家也高看她一眼。”
“嫁嫁嫁，嫁什么嫁？如果都像瑶娘一样，嫁了人，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我倒愿意留她在家一辈子，我也不是养不活她。”
柳老头哼笑：“哎哟，你们这念过书的真是不一样，你觉得瑶娘离得远舍不得，这孩子这么小，送她去府城读书，你就舍得？”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孙氏一把拎起柳老头耳朵：“自己想！想得通咱们一起送孩子去念书，想不通我拎着你去送！同意不同意？”
“唉唉唉，同意！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