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湖骗子（1/1）
“放那吧，我等会吃”
张阳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办公桌上，满是高低不同的文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探出头，他把眼镜往下拉，露出尖锐目光。
“不行，我要看着你吃”
谈小玲两手叉腰，语气强硬。
“小玲呀，你...你奶奶怕活不过今晚”
白发老者语气哽咽，话音刚落头便埋入文件堆里。虽没人看到他的脸，但张阳听到老者的悲鸣。
“能不能让我看看患者？”
面对至亲故去，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无助感，张阳比任何人都懂。母亲、父亲、大伯，都是这样。张阳曾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自己能掌握一手妙手回春的能力，自己一定要救回他们。
现在面对谈小玲父女，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人与人之间的悲痛是相通的。既然对方请自己来，他就希望能治好人，世上少一点悲痛，少一份遗憾。
“这位是...”
这时白发老者才意识房间内多了一个陌生人，人在悲伤中，往往会忽略很多事。
“哦，刚只顾和你聊，忘了介绍，这位是张阳，我请来的医生，自称包治百病...”
还没等谈小玲说完，白发老者已经打断她，抢先道：
“你接受的是全球最好的教育，受过严谨的科学训练，怎么随随便便把一个江湖骗子送到这来！”
白发老者涨红脸，喷溅的唾沫四处飞。
“老豆，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这张医生，说如果治不好，自己愿意倒赔六十万”
“还有这事！”
白发老者托腮思考：作为富豪，为母亲的病，他不知请了多少医生。无论是本国的还是外国的。他们无不是来自各领域的专家，都是一等一的行家。这些顶尖医生，从来都不敢说，包治百病，甚至治不好还倒贴钱。
一个人若是没有十足把握，断然不敢说这话，除非他疯了。
老者很想知道，这个张阳到底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咦，他哪去了？”
白发老者目光看向女儿，刚刚那个张阳还和她在一块，怎么才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正疑惑时，老者站了起来，眼睛在屋内扫。
“你干什么？”
白发老者厉声道，人已离开那张办公桌。
原来张阳趁他们父女谈话间，自己率先冲到病床前，前前后后将床上的老人打量一番。发现老人，戴着氧气罩，面容憔悴，手臂上插着针管，瘦得只剩骨头。看这样子，老人起码卧病怕不止七八年。
“五脏六腑都已衰竭，离死只有一步之遥，这病我治不了”
张阳矗立在病床前，最后得出他的结论。
“所以你要赔我们六十万？”
谈小玲内心早已清楚答案，父亲请的都是一流的医生，他们都摇头说无能为力，难道你一个江湖郎中，就能治！
不过她内心还是心存一丝希望，期待有奇迹发生，毕竟此人声称治不好赔六十万。
“我会赔你们六十万，但在赔钱之前，我要做一件事，希望你们务必要答应我”
白发老者、谈小玲眼珠无不瞪大，异口同声说：
“什么事？”
“不能治好病，很抱歉，但既然你们信任我请我来，我怎么也得送你点东西，这么说吧，我可以让患者立刻醒过来，交待后事什么的，不过...”
不过，张阳没有说下去，他在等谈小玲他们的答复。
“醒过来，立刻醒来”
像是一道闪电，将房间内的黑暗，一扫而尽。
谈永平，作为亚洲首富，遍请全球顶级专家学者。起初想治好母亲的中风，但在母亲卧病昏迷十二年后，他基本上已经放弃这个想法。现在他的念想，只有一个：便是让她醒过来，陪他说说话，他已经十二年没有听母亲说话了。
“你真的能让我们母亲醒过来”
谈永平眼睛里突然有了光，这是他日思夜想，一直想要的结果。
张阳见谈永平，这般激动，想是默认。他把手放在老太太的额头上，闭上眼睛。道者，传导也。
张阳要将自己体内的炁，输入老太体内，以此激活老者体内五脏六腑之气。再将它们引导到奇恒之府，也就是大脑。
张阳喘气，脸暇已沁满黄豆大小的汗珠。说实话，之前在工地连杀九人，都不曾这样累过。
病房内，很是安静。谈永平、谈小玲父女俩，一动不动看着张阳，眼睛不眨。甚至连呼吸声，都尽可能压低，生怕自己的微小举动，会干扰治病结果。
嘀嗒、嘀嗒
病床旁的高大方形仪器，声音忽然变大。
谈小玲转动眼珠，目光瞟向床边上的心电图，只见屏幕上走动的线条，伴随着嘀嗒声，正持续越走越高。
吊在病床旁的输液瓶，顿时少了大半。
谈永平见各式仪器设备的异常，有些不安。但见张阳满是大汗，还闭着双眼。知道不好打搅，要是此刻吵醒他，大概会危及母亲性命。
张阳长吸一口气，睁开眼睛。这时房间内，所有仪器设备的各项指数也跟着恢复到之前。此刻众人的目光无不望向老太太。
老太太瘦削的脸，满是皱纹，看年纪起码也得有九十多岁。老太太半张脸，都笼罩在透明的氧气罩下。
忽然透明氧气罩多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此时谈永平、谈小玲已经围了过来，他们脸上散发着笑容。
老太太眨巴眨巴眼睛，慢慢睁开，她脑袋左右转动，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聚焦一点，眼睛瞪大。
“快拔掉氧气罩”
谈永平抢先一步，人凑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见儿子靠近，微微抬起右手，颤抖着，伸在半空中。
“妈...妈...”
谈永平猛地一握，将母亲的手紧紧夹在手掌心。
“儿，我...想...妈啦！”
老太太慢慢启动嘴唇，费力地从嘴巴里吐出字眼。
谈永平哽咽着，泪水沿着脸颊掉落下来，在白色床单上层层晕开。
“妈，我好想你”
可惜老太太再也没有听不到，就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又重新闭上眼。这次与以往不同，心电图已停止跳动。各种科学仪器，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嗞嗞的电流声。
谈小玲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在她记忆中奶奶永远是最疼的那个人。
“哎，虽然我能够让老太太醒来，但这样会加速她的死亡，因我将她全身仅有的宗气，都集中于大脑。”
“好多钱？”
谈永平放开母亲的手，转身面对张阳。
“我说过，免费送你们的，不能让你们白请”
张阳有些不好意思，这病根本不算治好，他不能昧良心赚黑心钱。
“我欠你们六十万，希望你们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到时我一定还上，现在我点急事”
治不好赔六十万，这是张阳当初的承诺。结果，遇到这么一个情况，怎么也得付出代价，所谓自己吹过的牛，选择的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
谈永平走了过来，他眼神有些奇怪，像盯着一个怪物一样盯着张阳。
要知道，他请过无数医生，每年几千万几千万地花。这些医生来的来，去得去，不管病有没有治好，他们都有钱进。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医生，说今天来，病没看好，还倒贴钱的。
“张医生，你从哪找来的？”
谈永平走到女儿面前，悄悄地问谈小玲。
要知道，他曾经召集全球最顶级的脑科、神经科医生，只为让母亲从昏迷中醒过来，甚至放话说：只要让他母亲醒过来，任何代价都可以。
“张医生，能不能过来帮忙，年薪你要想要多少？”
谈永平说
“这个...治病救人只是我一项爱好，我还另有事”
“这样吧，每月，你看时间来，过来个三四次，年薪三百万怎么样”
“价格可以谈，到底想要多少”
张阳答应。
“小玲，送张医生回去”
“飞机驾驶驾驶员这几天请假”
“你不是刚拿到飞机驾照吗”
“可我不熟悉航线”
谈小玲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