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伤回来(1/1)
顾念赶到村口的大树下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此次来的大多都是女人。
她穿过人群,钻到前面。
村长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话。
“我接到镇守通知,前去徭役的壮丁,明日就能回来,家中有人前去徭役的,要提前做好准备。”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吵闹得不行。
村长也没管,他悄悄把顾念叫到一边。
顾念没等村长说话,她就先提问道:“村长,为何他们晚了这些天,你可知道原因?”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我昨天刚到镇上,就被镇守传话,这次他们能平安回来,已经很好了,其它的我也不祈求过多。”
“既然如此,村长为何要特意通知他们呢?”
村长长叹一口气,“只不过让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罢了。”
至此,顾念也没再追问下去,她悄悄退出人群回到山谷之中。
“二婶,刚才村长说,二叔他们明天就能回来了。”
‘咔吧’许三娘手里拿的竹杯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上前抓着顾念的手,神情迫切,“念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刚才村长敲锣就是为了通知此事。”
“好,好……”她连说了几个好,神色恍惚地往她住的洞内走去。
顾念转身也回到她住的山洞把这事告诉了沈池。
沈池听闻,这几天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莲山村前去徭役的一百二十个壮丁是在午时左右回来的,早在村口盼望的家属,当看到自家男人儿子回来时的模样,都惊得目瞪口呆。
去的时候是精神小伙,如今却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面黄肌瘦。
许三娘见到沈谦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顾念还好一些,最起码曾经见过一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村里的这些人可就不一样了,见自家人被摧残成这般模样,心里难受,喉咙发哽。
“二婶,二叔刚回来,也累了,先回家吧!”
“对,对……”许三娘上前搀扶沈谦的手走。
其他人也顾不上伤心了,连忙领人回家,一些婆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村长媳妇张氏望着顾念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村长见她伫立不动,朝她大喊了声,“孩子们都回来了,你还站着干嘛呢?”
张氏回过神走到村长身边,“我们是不是该提点东西去感谢人家?”
“我们家算是欠沈家一个人情,明天你提点东西过去。”
“哎,好!”
昨天晚上当家就跟她说了他们这一次去府城的事,要是没有顾娘子,村里的人也没这么快回来,这一次不单是他们家欠沈家的人情,全村人都欠沈家的人情。
许三娘见到脱衣服后的沈谦,眼泪啪啦的流,手上抚摸着他身上的伤口。
“他们怎么打你了?疼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个个都瘦成这模样?”
“三娘,先让我沐浴过后,再与你细说。”
许三娘擦了擦眼泪,“我去给你找药。”
出了浴房,扭头就走出谷往村里走去,村里有一个老大夫,平时跌打扭伤都会找他买点药来搽,刚走到老大夫的院子外,就看到里面堵满了人。
许三娘拉住一旁的崔氏,“你怎么也过来买药了?”
崔氏回过头,眼眶红红,明显也是哭过了,“当家身上全是伤口,那些人真不是人啊……”
崔氏的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共鸣,嘴里都骂程县令不是人。
许三娘脑海里都是懵的,难以置信问道:“你们家的也是被打了?”
“可不是嘛!”
崔氏:“我家当家说了,隔壁村的有两个直接昏死过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呢?”
“作孽啊!”
有一些人虽然知道家里的被打了,但还不知道实情,“这次徭役怎么就把人打得这么狠呢!”
村长媳妇张氏见她还不知道实情,‘呵,呸……’一脸的愤怒。
“张娘子,你可是知道实情?”
张氏也没瞒着,“这哪是徭役,我们都被骗了,他们是被程县令给弄去做苦疫,这次要不是沈家的顾娘子发现不对劲和当家一同前去了府衙告官,他们还回不来呢!”
张氏话落,院子里一片哗然。
崔氏看向一旁呆住了的许三娘,碰了碰她手,问道:“三娘,你家顾娘子真的和村长去府衙啦?”
许三娘摇头,“我不知道啊,念儿只跟我说去办点事,没跟我说要去府衙。”
崔氏安慰道:“顾娘子想必是不想让你担心,现在人平安回来了,你也放心了。”
拿了药的人,都拼命往家里赶,还没买到药的都在着急等待。
老大夫家中也没有那么多药,只能是每一家卖一点,明天他再去镇上帮大伙多买一些药回来。
他是见过邻居家从徭役回来的伤口,他一个大夫见了都不忍直视,很多伤口都发肿化脓了,要是长期这么样下去,他们可能都把命搭在那里。
自从这个程县令来了之后,就没见他干过一件好事,这三年想尽办法在收刮钱财,要不是因为这次徭役的事,他们下个月到镇上,每人就要按人头交入城费了。
许三娘拿了药回去给沈谦搽的时候,心不在焉,时不时还会戳中伤口,把他痛得齿牙咧嘴。
“三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
“你这心事重重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闷在心里。”
许三娘起身给他找了一件外衣披上,“当家,念儿去府衙的事你知不知道?”
沈谦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点头道:“她和村长先到县里去看了我再到府衙。”
“原来你们都知道,就把我一个人瞒着。”
“唉……,侄媳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要是你事先事知道了,肯定是要跟着过去的,他们这一次去府衙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要是没有遇到贵人,我们这次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回来。”
“真的不是故意瞒着我?”
沈谦搂过她的肩,“你想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有事情不告诉你呢,你想想侄媳出前之前你发生了什么事。”
许三娘回想当时的事,顿时脸微微发红,初听徭役期变成三个月的时候,她就心不在焉的,总是忘事。
他们之间的谈话,外面的顾念听得一清二楚,见沈谦把人给劝好了,‘呼’一下松了口气。
她还真的不想和许三娘有什么隔阂,不然往后的日子该有多尴尬啊!
这一天晚上,整个莲山村没有一户人家是能睡好的,家家户户传出怒骂声,连平时脾气好的人都忍不住骂几声。
眼看就要到秋收的日子,他们身上还带着一身伤,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秋收之时把伤给养好。
这段时间,顾念也没闲着,自从沈池回来后,她整天在厨房的饭桌上,用炭笔写写画画,许三娘过来看了几次都没看懂她画的是什么。
“念儿,你画的这是什么?”
顾念笑得神秘,“二婶,这是赚钱的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许三娘摇头失笑,他们家没有田地,倒不担心秋收的事,只不过,家中的银子越来越少了,眼看又要到给沈池买药,心里发愁啊!
翌日。
顾念问沈池要十两银子,带上她画的图纸去村里找村长坐他的车去镇上。
她走后,许三娘走到正在一边劈材的沈谦,“当家,你可知道念儿这孩子干什么去了?”
沈谦把斧头丢到一边,抬手擦了擦汗,“她没跟我说,这几天一直都在厨房里,也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我倒是去看了,我也看不懂她在画的是什么,问她说是赚钱用的,搞得倒是挺神秘的。”
沈谦‘呵,呵’一笑,“放心吧,她可聪明着呢!”
“在劈柴呢?”村长媳妇张氏挎着篮子走了过来。
“张娘子,你怎么过来啦?”
张氏好奇四处张望,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到这个山谷之中,要不是知道沈家一家子住在这里,平日里她还真的不敢一个人往这里走。
“我早该过来了,只不过近来抽不出空,我们家两个儿子能回来多亏了你家顾娘子。”
话落,一篮子的各种的菜塞到许三娘的怀里,“希望你不要嫌弃。”
许三娘推辞,“张娘子,这可使不得,我们家念儿也没做什么,村长也跟着去了,算不上是她的功劳。”
“哎呀,三娘,你就别推辞了,我家当家都跟我说了,要不是顾娘子救了那位贵人,他们哪有这么容易回来哟,说不定现在还在那受苦呢!”
两个女人相互吹捧着,最后还是张氏把篮子一丢,直接就跑了。
“当家,村长送来的礼,我们当真要收吗?”
“收下吧,想必是村长不想欠我们家这个人情。”
许三娘巴拉看了下篮子里有什么,没想到这个张氏还挺舍得,居然还有一块肉,十几个鸡蛋和一些青菜。
“行吧,我就收下了,等念回来后再做,我们可没有那个手艺,不然这些东西可被我们糟蹋了。”
“那丫头圈了一块地,说要种菜,下午我们过去把那些草给清理了。”
“她圈的那快地,是不是有点远了,都快要走到尽头了。”
“放心吧,她心有数的,那丫头把整个山谷都做了计划,我们在一旁帮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