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洗刷冤屈(三)(1/1)
魏铮的心思,谢瞻自然不知。
他只觉得庆幸,水灾后他忙着筹粮食救灾,听各县说粮仓无粮,他正着急呢!来了几位谢家农庄的管事找他出主意,说新粮要收割了,粮仓还是满的,如何处理陈粮?
嘿,可不巧了,陈粮可以拿出来救灾啊!
他把自己的想法同刘锜说了一下,刘锜笑问是否要去信京都先问过谢高,毕竟他是家主,谢瞻摇头说不用。
“兄长的为人我清楚,灾情如此紧急,他必定同意将粮食用于救灾的。”
刘锜笑着说是,“县令大人仁义,谢公自然也是如此。”
这事自然就这样办了,他不能理解的是其他县怎么没粮食,粮食去哪儿了?
魏铮见他谢瞻面色凝重起来,知道强人所难,却还是问道:
“不知道谢县令庄子上,可还有多余的粮食?”
谢氏再是家大业大,二十万石也当是极限了吧,当无多的了,魏铮心想。
谢瞻道,“不瞒大人,昨日我回来便忧各位大人之急,连夜让人请点庄子上的陈粮,刚刚才得到消息,有倒是有,只是不多了……”
魏铮点头,当是如此。
其他几位县令们听罢,难免失落,可想想他已经掏出了二十万石,饶是再家大业大,也拿不出更多了。
有一个县令试探着问:“不知谢大人还能拿出来多少啊?”
“最多十五万石。”谢瞻道。
………………………
两日后,魏铮的折子便递上了京,洋洋洒洒写了儋州洪灾灾情之重,救灾之快,目前灾情已经稳定。
皇帝这两日被各州府要粮食要银子的奏折搞得草木皆兵,打开儋州的折子看了两行便要扔,目光扫过后面两句,“托陛下之福,灾情已经控制住了…”,眼睛一眯,重新看了一遍。
“都给寡人好好瞧瞧,儋州地势低,应当是洪灾最重的地方,可魏铮那老家伙,竟然把灾情稳住了!”
皇帝在朝会上,又让内监把儋州的折子读了一遍,对儋州和魏铮大肆赞扬。
“我看不是灾情太重,是有些人心太贪!”
这样一番下来,其他各州府的刺史巡抚使真是夜不能寐,人心惶惶,就怕被查出来贪了银两,连夜四处买粮食,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了拿四十文一石的价格买粮食,别无他法,只好派人去儋州打探消息。
“你是说儋州灾情稳住了?舅舅上的折子?”萧晏疑惑道。
“嗯,今日早朝陛下因此事龙心大悦。”江怀道。
萧晏笑道:“哎哟,怪不得今日早朝后,我在宫门口遇到大哥和二哥,他们两黑着脸,见了我脸更臭了。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江怀冷哼一声,“他们的脸能不臭嘛!江州,锦州他们的手底下的人在治理,被陛下骂的狗血淋头,那两位大人日日在他宫里去诉苦,要他们想办法…”
“哈哈哈,别人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们俩是进了肚的鸭子要掏出来,可不得恶心死人?”
大皇子和二皇子这些年没少收治下的孝敬,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大概今年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谁知下半年了还来了这出洪灾。
萧晏幸灾乐祸,将手里的一颗珠子高高抛起又落下来,又转了话题道:“还有一月不到,便是那丫头生辰,你瞧这珠子如何?”
江怀接过,硕大的一粒珠子,白得发腻,光可鉴人。
“你要送她这个?不怕噎死她?”
萧晏抢过来,捏起珠子,龇牙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懂什么!博翠斋老板娘说,京都的小娘子们今年喜欢这个,那丫头应该也喜欢吧”
江怀是不理解萧晏对谢宁的偏爱的,他直接问他。
“你喜欢她?”
“喜欢啊”萧晏笑道。
“你要娶她当皇子妃?”江怀问。
这次,萧晏转头看他,像看什么新奇物事,随后捧腹大笑,笑了半天没岔气。
江怀面色渐冷,“我的问题很好笑?”
萧晏直起身子,眼泪花都出来了。
“好笑,好笑极了……哈哈”
随后才意识到江怀似乎是认真的,萧晏坐下来,将珠子放进盒子里关了起来,才认真道:“你心里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呀,那丫头那么小一只,你竟觉得我起了禽兽心思?”
见江怀不说话,继续道:“阿宁刁钻伶俐,我只把她当成妹妹……”
据说,魏皇后是有一个女儿的,比萧晏小几岁,很得陛下喜欢,可没满周岁便夭折了。
也是那以后,魏皇后出宫修行,难得回来,陛下不愉,连带对萧晏也不管不问。
江怀父亲,也就是江侯爷曾说,那位小公主的死,同魏皇后有关,当然这些皇宫秘辛,真假难辨。
可对萧晏的说辞,他可不信。
京都,东六宫。
内监替梁王萧遇脱下外衫后连忙退下,如往常一样关上房门,房内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内室走出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保养得宜,隐约可见年轻时绝色姿容。
“殿下这才遇到一点困难,便如此垂头丧气了?”那妇人声音柔和,替他斟了一盏茶水。
萧遇叹了口气,“此次洪灾,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底下的人一个个找到我要粮食,烦不胜烦。”
“只要树还在,明年就还有果子。”
道理他都懂,就是心烦。
萧遇不比老大老二,一个占了长子名头,陛下喜欢,一个母妃受宠,后台牢固,他偷偷摸摸这些年培植的势力,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银钱,再拿出去,肉疼。
“李夫人,你说的那个人还是没有下落,会不会已经死了?”
李夫人摇头,“那人本事厉害着呢,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殿下仍然得继续找,找到他,殿下的大业便成了一半。”
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萧遇舒了口气,开始讲起今日朝堂上的事来。
“你是说儋州魏铮?”
萧遇打量她的神色,见她听到魏铮的名字,面上无异色,才继续道:“我也正奇怪,按理来说儋州此次灾情应该最重才对,不知道救灾的粮食从何来的。”
“儋州这次虽然让陛下高兴了,可不高兴的大有人在,殿下只需看忠王和陈王如何应对,自己则要稳住免得被陛下抓了把柄,失了圣心。”
萧遇点头,复朝李夫人鞠了一躬,“这几年,多亏夫人为我筹谋建议,才没让我意气用事,夫人是萧遇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