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瘟疫(1/1)
十天之后,报名参加比武的队伍里来了两个精神小伙,当大家在台上剑拔弩张的时候,这两个二货却在台下吃着瓜子唠嗑,好像根本不在意比试结果。
不过,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没想过,两人将在未来十年成为万灵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两人不是别人,一个是突然变了性子的方修文,一个是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小狱警李如风。
此事,我们暂时按下不表,后文中会有详细交待。
我们将目光回到被洪水吞噬之后的万灵。
此时的万灵,已被洪水蹂躏得惨不忍睹,上百间房屋被冲毁,数千人的希望被带走,但却留下了满城的黄沙和淤泥。
当人们看到淤泥的时候,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不过,孩子们见到淤泥还是非常快乐,他们在泥里穿梭,像极了一根条泥鳅。
除孩子外,快乐的还有绝望的主妇。
洪水无情地带走了家里的存粮,却给他们带来了好像永远吃不完的鱼。
鱼就在泥里,你捡或不捡它都在那里。
最开始,大家还为能吃上鱼感到兴奋,可是连续吃了几天之后,有些人就开始腻了。
这倒不是他们嘴挑,而是水灾之后条件有限,每天都是白水煮鱼,啥佐料也没有。
某天,下午。
二圣戏楼的厨子从外面回来,喜悦之情溢于脸上。方修文一看,原来是肩上扛了一条二十来斤重的大草鱼。
方子衿在院子里练功,见鱼肚子上爬满了苍蝇,赶紧上前阻拦。
厨子一听急了,赶紧狡辩:“这鱼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才死不久”。
方子衿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方老板,早上许老板检查厨房的时候,发现余粮已所剩无几。咱们戏楼每天十几张嘴要吃饭,而,况且别人家都这么吃,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不行了呢!”厨子见方子衿表情凝重,补充了一句。
方修文听完,顿感大事不妙,放下手中的峨眉刺,夺门而出。
方修文来到街上一看,瞬间傻眼,满大街都是鱼和猪牛等动物的尸体,有些已经开始腐烂生蛆,蚊子苍蝇四处乱飞,一股股腐尸的味道令人作恶,万灵成了一座堆满尸体的地狱之城。
方修文赶紧回到戏楼,让厨子找个隐蔽的角落,挖一个深坑将大鱼掩埋。
厨子挺不乐意,但拗不过方修文,讽刺地说道:“难道你方修文,还想种鱼得鱼?”
方修文没理会他,找到刘若瑶,让她与方子衿商议准备一些布料,叠几层绑在自己嘴上。又让若瑶分发给大家,这些人倒是接了,可就是没人带上。
刘若瑶听话,带了一阵,可是没一会就掉落到地上。
方修文见这些人如此冥顽不宁,突然头痛欲裂,又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
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
方修文找到子衿,告诉她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方子衿听了有些懵圈,她实在难以想象这话居然能从方修文嘴里说出来。
方修文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却又很难解释清楚,于是让刘若瑶帮忙将布条裁剪成一根根长条,又把长条叠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方块,最后在四个角上分别绑上绳子,往自己的头上一带,刚好遮住嘴巴和鼻子。
刘若瑶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为方修文这样罩住有什么用。
有是还没用……方修文也回答不出来,但他随口说出了两个字:口罩,对干脆叫它口罩吧!
方子衿虽搞不清楚方修文想干什么,但还是让二圣戏楼所有人从今日起,必须强制带上口罩,而且尽量不要外出。
厨子极不配合,心里埋怨道:“还我自由!”
方修文接着对子衿和若瑶讲了一句话,让这二人把眼睛瞪得跟铜钱一样大。
“有没有用来做实验的酒精或者乙醇。”方修文着急地说。
“什么?酒精或乙醇!”大伙听了,全都懵掉。
“这里没有医院,没有学校……啊!不对,二圣书院!”方修文喃喃自语。
边说边拉紧口罩,跑了出去。
只剩下众人愣在原地,他们实在搞不清楚他今天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肚子饿得呱呱叫。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底该如何是好。
许如峥出了个主意,去找尤炳乾借米,再怎么说他也是股东,也算老板,没理由拒绝。
如许如峥所料,尤炳乾欣然同意,只是借到的米从一千斗,变成了一百斗,勉强能够维持生计。
借到米之后,厨子尤为高兴,哼着小曲和几个戏班的徒弟跟在许如峥和方子衿的后面。
方子衿一路下来,面色可没这么好看,她觉得内心深处有种莫名的悲凉,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她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杀手是一个结果导向的职业,为了结果应该不择手段,杂念太多容易分心,有百害而无一利。
让方子衿心乱的是这几天见到的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而是趁火打劫。
她想不明白人性为何会丑陋至此。
前几天,被方修文在二圣戏楼打得落荒而逃的几个地痞,出门之后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选择继续向下一家实施抢劫。
他们把账算得很清楚,这是个概率问题,抢十家只要有两家能成,就能风险对冲,如果能抢到三家及以上,那基本稳赚的。
只是他们要钱的方式,不像是抢劫,反而像是抄家。
等那些上山躲避洪水的百姓回家一看,彻底傻眼。先是庆幸房屋没被洪水冲毁而感到高兴,之后进门一看,早就被偷了个精光,又别无他法,只好坐在路边哀嚎。
可是,这年头苦又有什么用。
当方子衿等人从桂花街回到厚慈街的时候,发现到处都挤满了外地到万灵来乞讨的人。
一群人围在米记店铺前抢米,老虾米觉得有利可图,让伙计疯狂涨价,几天之后米价竟涨到平日的十倍,百姓们除了大骂奸商以外,好像别无他法,只是一边骂一边买。
老虾米并不在意街坊们骂他缺德,他在意的是不知道是谁三更半夜放了把火,把他十几间米店连同上千担大米一起烧掉。
这次轮到她报了警。
十几个警察忙得不可开交,黑白两班倒,还发了加班工资,可是人实在太多,根本应付不过来。
万灵政府的几个领导多次催促柴有余,让他尽快兑现承诺成立保安团。
要知道古往今来,高手都是控节奏的大师,同一件事情,在合适的时候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而柴有余就是这样的大师,他在等一个时机。
在经过十字街头转角处,刘若瑶发现有一个十六七的姑娘卖身葬父,像这样可怜兮兮的人在这一条街上不低于十个。
许如峥有言在先:“不许帮,能帮得了几个。况且说不定还是个骗子,引狼入室。”
方子衿和刘若瑶前脚准备离开,后脚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万灵鬼见愁柴玉华,另一个是荣盛魁的老板闫如玉。
柴玉华见跪着的女子,长得十分水灵,蹲下身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