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学霸人设(1/1)
何淼淼回到家后给自己做了个大概的学习时间表,上午学理科,下午犯困就学文科。
她本是个文科生,文科学起来并不吃力,语文靠背靠记,但作文她不怎么会写,得下点功夫。
英语呢本身基础不差,但是初二的时候遇上了不喜欢的老师,连带着失去了学习的兴趣,成绩才一落千丈。直到她复读高四,被高三时当班主任的英语老师用了激将法,这才一路高歌,二次高考时英语破天荒考了125分。现在就好好地重新学学语法,都快忘干净了。
至于史地政,都是靠记性,尤其是历史和政治,地理则要多加点脑子才能考高分。
理科,理科是真让她头疼啊!若不是理科学不来,她高一文理分科的时候怎么会选文科,明明理科的二本分数线压得更低,比文科低了有二十多分。
但是重来一回,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改学理科,毕竟她历史地理成绩还不错的,尤其地理,每次考试成绩都排在前头,好好努力一下文综还是能有240分左右的。
这把年纪再来奋斗,想想就脑壳疼!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淌着,很快就到了七月底,这个周六的下午何淼淼远在澳门做劳工的母亲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听到摩托车的声响,她放下书就跑出家门去接,“妈!”
梁小娥应了一声,把手上的行李递给了何淼淼,这才下车。
梁小娥四十出头,后脑勺扎一个小马尾,身着白T恤黑长裤,脚踩运动鞋,这些年在外头见识过大世面,但是思想一贯的保守。何淼淼从来都没有见她穿过裙子短裤,但这不妨碍她的风韵犹存。
“妈,我的防晒霜呢?”前几天得知老妈要回来,她想到很快就要军训了,到时一准晒成黑炭,就用她爹的手机发个短信交代了一下。
“哦~买了买了,我找给你。”
梁小娥对于简单的防晒保养还是挺重视的,上辈子就没少嫌弃她,经常从外边带些化妆品回来,就是她对化妆这事不感兴趣,好多化妆品都被放过期。
但是军训哦,还一连七天,何淼淼光想想就屈服了,还是勉强涂一下吧。
梁小娥是闲不住的性子,刚到家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在老奶的唠叨下背上锄头穿上雨鞋去菜地了。
何淼淼也拿上花洒跟出门。
下午四点多,阳光还是很毒辣的,母女俩一人戴一顶草帽,但是遮不到的地方晒得火辣辣的,感觉只要加点花生油就能滋滋地烤起肉来。
他们家的菜地就在村口的大路边上,都是村里分的专门种菜的地,每四垄地间隔着挖了水沟引水,方便浇菜,但是村里人户多,每家分下来只有可怜的四五垄,不过即使地少,村民也没闲着,能种的都种起来。
何淼淼远远地就看见她一个同学站在路边跟人聊天,对方主动跟她打招呼,又问候了一下梁小娥,跟她拉起家常,那舌灿莲花的本事可是哄得不少大妈大奶的欢心。
按他自己说的,上至八岁的小孩、下至八十岁的阿婆就没有不喜欢他的,活脱脱一个妇女之友。但也是这个人,成年后跟张飞一样长成了另一个极端。
他跟何淼淼一样也是一个留守儿童,但他是打小被寄养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父母则带着年纪更大的哥哥去了香港谋生,后来因为陷在原生家庭的伤害和痛苦中,没办法和过去和解,他慢慢变得极端,浑身长满了刺,脾气难以捉摸、阴晴不定。
何淼淼觉得他一定是人格分裂症,不然怎么可能一下亲切有礼,一下又是尖酸刻薄呢。
可是这份打小一起长大、一起努力读书争取第一名的情谊在2019年的七月份彻底结束了,两人因为无法调和的意见分歧从此互相拉黑再没有联系。
至于是什么样的分歧,因为这话题着实敏感,她也不是什么拉高踩低的八婆,所以由始至终也没跟别人提起过。
见他扯东扯西、侃侃而谈的样子,何淼淼看他的眼神里不禁充满了对智障的关爱,可不是智障吗?有脑子,但不多呀!
呵呵呵~
“不过我们以后没办法斗下去了,不同一个学校。”同学手摸着下巴感叹道,那翘起来的兰花指娘得不能再娘了。
“嗯。”她回过神,知道对方说的是他择校到镇上去读初中的事,本来他是应该跟自己一样去读农村中学的,但那是个全日制寄宿学校,他那样的性格怕是也待不了的。
不过这是好事呀,她再也不用跟个智障争名次了。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用功吧,这么早就把初一的书借来看,想当学霸呀你?”
“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你家阿臻呀!”
这人一说起这些八卦眼睛都冒光了,何淼淼都恨不得撕了这张破嘴。
“你可闭嘴吧,我跟他没关系,下次再乱说,我一锤捶死你!”她咬牙切齿,攥着拳头作势要揍他。
“哎呦!两口子又吵架啦?!”那货阴阳怪气地边喊边跑走。
啧!这妖孽!
这何臻也是,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上次把他踹下楼赶他走,又拿字典砸他,他居然跟受虐上了瘾一样,她越是赶他,他就越是巴巴地粘上来,这些日子都上她家扒窗户好几次了。
果然女孩子都不能主动上赶着,在一段关系里越是卑微作小越得不到重视。
母女俩在落日的余晖里劳作,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何淼淼浇完菜,挺了挺腰,看着一刻不停低头除草的梁小娥,心里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淡淡的疏离感。
她跟父母从来都不亲近,可能是当留守儿童的后遗症,对父母的感情从最初的期待想念,慢慢到了淡然,再然后她便彻底忘了撒娇的感觉。
这样淡的关系怎么好意思问呢?
何淼淼有点打退堂鼓,但想想这机会也不多,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妈,你能不能不去澳门做劳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