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昨日失心今日疯（1/1）

找到赵天明，李俊立即给他提要求。

要求枪械制造局立即着手，将库存的一万多杆燧发枪，改造成后装线膛枪。

“听说过《军器图说》中有：’打放极准，所击人马洞穿，而名为鸟铳追风枪者。’这样的记载。”

“再听听这些：’火绳铳遇风雨不便，凡铳必先开火门及可对敌举放，往往有被风雨漂湿而不能一发者，有未及照星而误发者，须将龙头改造，令火石触机自击而发药得石火自燃，风雨不及飘湿，缓急可应手……’”

“而我追问得知，其实最晚在嘉靖四十四年，大明朝京营中，就已经大批量装备你们这种燧发枪了！”

“毕懋康说：改装鸟铳追风枪，十发即有八九中……此追风之所得名也。”

“这么高的命中率，此枪必定就是后装线膛枪啦！比咱基地所造这种前装滑膛燧发枪，不知道先进多少倍！”

“由此我担忧：我有敌亦有；我无敌已有；我人少而敌人多……”

“ 时间紧迫，敌若大兵团进击而来，而我那盒子炮制造不出多少来……战争胜败……我不多说，你亦可知。”

“现要求：立即将基地库存的这批燧发枪，改造成纸包弹后装线膛枪。暂时供我新军使用，才可于即将来临的战争中具有一定优势……”

听了李俊此说，赵天明震惊，不能相信而言道：

“太子殿下啊，您这是道听途说、打糊乱……哪里听来的传说？”

“嘉靖时期，西式鸟铳才刚刚传入我大明。”

“到了万历时期，于西洋鸟铳基础上，家祖才设计出轩辕铳、合机铳，二种枪械。望实现’任凭风伯作祟，雨师为梗，我则举放自如’的目标。”

“然，轩辕铳、合机铳依然还是火绳枪。无非在防风吹熄、雨浇灭引发火绳，潮湿火药等方面上下功夫。”

“至后来，家祖以职务之便接触到密鲁国使者、密鲁铳。”

“家祖依密鲁铳，加长枪管、改进龙头轨自行弹回……还于枪尾加装钢刀。”

“然，火器的设计也仅仅只是设计。制造火枪关联的钢铁冶炼、构件材质配方、工匠工艺水平等等各种技术、技能上不来，一切还不是空谈？”

“是，嘉靖四十四，大明仿制葡人鸟铳一万支装备了神机营。可是，实战还不如李家带去朝鲜实战使用的自制品。”

“我大明到了嘉靖、万历、整个国家，各个领域皆腐败。军工体系的腐败，更胜任何领域。”

“旧军工系统里贪腐链环环相扣，刻意压制新式武器的研制、生产。”

“既使奉命批量生产新式武器，上下一心：故意粗制滥造，不能让使用者好用。”

“太子殿下啊，火器作为热武器，不同于冷兵器。一旦炸膛，没伤到敌人，先搞死了自己。”

“逐渐地，将士不爱用，不敢用了。我祖父他们那些人才改良，设计的诸多火器便被朝廷作为鸡肋，束之高阁了……我大明之火枪制造还发展得起来？”

“实话跟您说吧，我祖父劳心于火器日久，人皆不能理喻，人才四十几，已经活成了个老头样。”

“后又受’妖书案’牵连，致精神失常，郁郁而终。可怜他一生抱格物救国，火器强军梦想，却是所倾心血造作，不得重视、使用、推广……”

“拯救不了已经……的大明王朝！”

讲述到此，赵天明举袖拭泪。过后见李俊仍在期待，则继续说道：

“崇祯八年，毕懋康出版《军器图说》时，我天启基地生产出首批次燧发枪已有两年。”

“太子殿下，您知道吗？毕懋康那书中图样，无论外形、制式、尺寸……就是依据我送给他的那杆燧发枪，他依葫芦画瓢，剽窃、山寨我天启基地的发明制造！”

“他以工部右侍郎身份，不来基地便罢。受馈赠，却是干出如此龌蹉之举……只不好攻讦，因是于魏统领授意而为。唉……”

懊恼过后，赵天明抬起头来，看着李俊就给予回击了：

“太子殿下，您想想清楚以下这些个情况。”

“身在这个时代中，我等作为基地军工主责，对自唐、宋，元、明四朝代火药、火器发展，使用情况可说是了如指掌。”

“我要告知殿下的是：到目前为止，我基地所制造的燧发枪，除您亲手打造的那支盒子炮外，是这个世界最为先进！”

“我这样给予承偌：于近两年，无论跟这个世界上任何武装交战，太子殿下若发现别的势力造出来了燧发枪，请砍去我赵天明头颅！”

这个保证够重，令李俊不得不后悔于自己的一知半解和冲动。

“赵大人，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急躁、无知和瞎扯啊。”

李俊道歉后，看到方国梁也是早已在旁听，也及时给他安抚道：

“方大人也请体谅一下我当时确实心情不好，所以……”

方国梁急忙站立先于李俊面前，然后躬身呈九十度，口对地面，给李俊回言道：

“请太子殿下不必跟臣子致歉！您昨日失心，今日疯，该是由不得本性……发泄一下就好，都不要去看陈心儿。”

李俊这就不说话了，要来纸张画笔认真画图……

大约一个时辰后，李俊将制造后装步枪，金属弹壳定装弹的图纸给了赵天明。

李俊希望将基地原来制造的，火绳枪枪管内壁加入膛线后，用作于新式步枪枪管。

因为火绳枪管口径粗大，而且现在没办法造出深孔来复线机，用制造盒子炮的短距，多滑轮木质机床，刻长枪来复线也是不能。

也就只有在枪管内壁加膛线了，这种在钢铁上附着钢铁线条的工艺，恐怕这里的铁匠们，人人会做，而且应该做得很好。

一切都是为了赶速度，因为枪管不能铸造，只能用钢材打制。

现在改造火绳枪枪管，是最快捷径。

同时，李俊要求新式步枪枪机各部件也要尽快做出模样，定型，铸造。

另外李俊又画了些手雷，枪刺等图样，要枪械局制图人员去完善，准备定型制造……

回到潭柘寺镇千户所衙门时，正好未时，会议也就正式开始。

因为今天晚上，方正卿就要离开。李俊决定开这个会，一是想让方正卿也参与制定今后的大政方针。二是让方正卿出去后更有方向和目标。

像后世的某公司开圆桌会议，大家围坐在一起，没有主持人。李俊进来坐下，立即首先讲话。

“各位大人啊，我刚刚从军械制造局赶回来，赵天明赵大人今天就不来参加了，他不是不来，是他没时间来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我刚才又交给他一个重要任务：亲手毁掉他们原先制造的，那些所谓先进的，三万多杆火枪……”

“啊……”众皆哗然！

李俊扫视过所有人后，坚决地说：“是的，必须毁掉，重新制造新式步枪。”

“还有一件事也是要首先宣布的，那就是，立即扩大火药局的人员规模，同时将该局拆分成数个工作组，而且得赶紧找地方，将各个工作组分散各处。”

“大人们啊，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糊涂啊！”

“制造火药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事，存放火药同样不容一点点疏忽，就算都十分小心，还是会有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