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 章 祸水东引(1/1)
众人犹自把了几巡后,有意不提及‘梁山泊’等字眼,只是说些各自以往的英雄事迹,倒也相安无事,酒桌上又恢复了些热闹。
“哎!……”
晁盖正在讲述自己做私商,大杀四方,无往不利时,突然叹了口气。
众人一惊,不明白好端端的,晁盖这是怎的了。
“保正,怎的了?”
吴用问道。
“呵呵,无甚,无甚……”
听到吴用的话,晁盖似乎才回过神儿来,急忙摆摆手笑道。
“只是想到如今我等在此逍遥自在,白胜兄弟却在大牢里苦熬,心中有些发堵。”
“哼!……”
原本段洪也已发现,因为自己这张嘴,似乎团队里的人,都不待见自己了。所以段洪也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该吃酒便吃酒,自己一定要管住自己这张臭嘴,绝不再轻易开口。却不想,晁盖竟然突然提及了白胜,这下段洪忍不住了,立马把自己发的誓,抛在脑后,放下酒杯,冷哼一声道。
“保正好好的,提起那个小人做甚!如若不是他耐不住性子,偏偏又是个软骨头,我等何必如此狼狈!”
想到白胜,段洪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如若不是这个人,自己此时早已有了万贯家财,随便到哪里,不是吃喝玩乐富贵一生。
偏偏因为此人耐不住性子,刚刚分了一些金珠,便四处去赌,以至露了马脚,被济州府捉了个正着。
这白胜又是个软骨头,在大牢里又把自己等人都供了出来,害的自己不光富翁梦碎了,还要四处逃亡,甚至小命险些丢在了梁山泊,由此可见,段洪对白胜的印象,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次段洪说完,刘唐等人非但没有发怒,甚至刘唐还举起酒杯,附和道。
“保正哥哥,此时提那白胜做甚,莫要败了兴致,来,来,吃酒,吃酒……”
众人听罢,也是一起举杯规劝,晁盖自是知道,众人没人愿意提及白胜,也就举起杯子,和刘唐几个又把了三巡。
不过,也不知是晁盖心中有事,还是怎的,总之,自从提起白胜后,晁盖脸上总有一丝郁气,神态也不如以前欢喜。
公孙胜见到晁盖如此,自是知道所谓何事,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问道。
“哎!哥哥何必如此?”
晁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公孙先生,我知道你们都怪白胜!不错,我心中也是恨他。不过这个兄弟与我相交多年,如今应我相邀,全家被投入了死牢,我心里着实难安啊。”
听了晁盖的话,这下没人出声反驳了。虽然刘唐几人也感觉晁盖这人有些优柔寡断了,不过跟着这样的老大,也确实让人心安。
吴用听完晁盖的话,只是一笑,道。
“兄长不必忧心,白胜的事,可教蓦生人去那里使钱,买上嘱下,松宽他,便好脱身。我等如今却先且商量屯粮,制办军器,安排寨栅,城垣,添造房屋,整顿衣袍,铠甲,打造枪刀弓箭,防备迎敌官军。”
众人听闻吴用之言,也都点头称是。
晁盖见吴用早有安排,也是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全仗军师妙策指教。”
吴用当下也不客气,当即调拨众头领,分派去办,自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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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济州府府尹,这几日过的心惊胆战。东京太师府已然传下钧旨,限他十日内攻下梁山泊,须要捕获各贼正身,完备解京。若还违了限次,非但革职罢官,弄不好府尹相公,还要去沙门岛走一遭。
不过明知太师府已经发急了,济州府尹还是在一拖再拖,只因那梁山泊太过强大,济州府尹哪里敢轻易招惹。
“你说甚!晁盖那伙贼人,去了青州二龙山?”
济州府尹坐在公桌后面,看着堂下站立的何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叫道。
何涛站在堂下,只觉得府尹相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突感压力山大,此时虽已是夏末,不过天气依旧炎热,何涛额头上的热汗不停的淌下,流过那空着甚处州名的金印,不过何涛却不敢擦拭,只是躬身施礼道。
“小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相公啊!晁盖那伙贼人,自从在梁山泊附近消失后,小人便派了手下兄弟四处探察,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教小人打探到,如今晁盖那伙,确实跑到了青州二龙山落了草,聚起了三五百喽啰,打家劫舍。”
“好!”
那济州府尹听闻何涛的话,顿时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忍不住大叫道。
他实在没想到,晁盖这厮竟然没有投了梁山泊,而是不知怎的,跑到了青州,还在一个叫作二龙山的山头落了草。
这下好了,晁盖这厮既然在青州冒了头,自己总算能对太师府有个交代了。最起码,如今正贼去了青州,自己身上的压力,自然会分到青州知府身上。
想想青州知府,济州府尹恨不得仰天大笑。
那青州知府复姓慕容,双名彦达,是今上徽宗天子慕容贵妃之兄。倚托妹子的势要,慕容彦达那厮狂妄自大,在青州横行,残害良民,欺罔僚友,无所不为。
这贼首晁盖也是个妙人,哪里不去,偏偏去了青州,这下好了,如若有了慕容彦达在后托衬,济州府尹以为自己只要小心应对,恐怕真能从这场漩涡中,脱身而出。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一瞬间便在济州府尹心中一过,身为宦海沉浮二十余载,成功作到一州牧首的府尹相公,心智早已如同钢铁一般,转瞬间,便又恢复成了那个面色威严的一州之首。
“何涛,适才所言,你可敢担保?”
何涛闻言,急忙躬身施礼道。
“小人敢拿身家性命担保,适才所言绝无半点虚假!如若小人所言有半分不实,便请相公补齐小人的金印,小人绝不怨言!”
听到何涛敢用自己的性命发誓,府尹的心中大定。这几日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