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学楼（1/1）
在很多学生眼里，新年以后，他们被严格要求着，每天只能学校、家庭两头跑，不能做任何规定以外的事情。
他们原本以为到了寒假，便能喘口气，却不想他们每天都要让班主任确认本人有在家中没有到处乱跑，可以说是这个寒假是他们过的最憋屈的。
等到了二月底，一切皆没有得到好转，情况反而更加糟糕，在学校里，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同学之间甚至不能聊天，哪怕是课间休息都不行。
体育课永远只有跑步和肢体训练，操场上，所有的框架都被撤掉，就连升国旗的栏杆...都不见了。
少男少女们的情绪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无处释放。
但在陈子熙眼里，这些新校规反而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曾经来找他麻烦的人忌惮校规，不再找他麻烦，看到他就像是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但他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
但这段对他来说是快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开学不到半个月，那群人又找来了。
他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曾经在他身上做的事情并不是让“患隙”出现，下了课，所有人都朝楼下走去，谁会关心，是否有人逆着人群走呢？
前几次，他百般劝阻那群人，告诉他们这样不对，假如患隙真的出现了怎么办，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进去。
然而希望破碎，他们嘲笑着陈子熙，变本加厉地折磨着他，在此期间，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在那群人的眼里，他们对陈子熙做的事情不是意外，是他们的日常“互动”，在陈子熙眼里，这一切是折磨他的根源，在麻木中，已不再是他的“意外”。
秘密是什么，真相又是什么，周围人们的漠视，一点点侵蚀着陈子熙的内心，哪怕他早已遍体鳞伤，但心中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如果...如果患隙真的出现了，那群人是否就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不对的。
带着一名少年的怨念，小小的恨意生根发芽，最终扎根在患隙里。
李舜祈和艾叶解读完校规，准备从一楼开始探隙。
棕安中学的教学楼有点奇怪，楼梯只有入口这边有，走廊的另一头是卫生间，下课的时候那边会有需要去的学生，但等到放学，那边便没什么人去了。
陈子熙是从那一侧跳下去的，那时候的还没几名学生到校，加上那边通向学校的后勤，平日里除了学校的保洁员和值日的学生外，基本上就没几个人路过那边，因此并未卷入太多的学生。
走廊的地面是放有大理石碎石的水泥地，看起来光亮但又有一定的摩擦力，很多学校都用的这种地板。
这种地板每块和每块之间有一个衔接处，走廊和黑板这边便有一条，当他们脚跨过这条线的瞬间，便响起了熟悉的上课铃声。
是铃声，亦是一种信号，有了多次探隙经验的两人，敏锐地意识到那条线大概率是患窟的入口。
铃声响起的瞬间，右侧的教室门应声打开，并缓缓地打了一道门缝，他们立刻转头看向那边。
门缝里面，没有任何声响，突然一道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外面的同学，怎么还不进来，上课铃声都响了这么久了。”
那是非常熟悉的语调，常见于上学期间的班主任。
既然已经被里面的东西发现了，李舜祈和艾叶只好进去，他们先是对视一眼，提前做好战斗准备。
李舜祈右手推门，左手凝结出能遮挡住他一个人的光墙，轻轻地推开教室门。
教室里面是非常和谐的场面，对面的窗外，晴空万里，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
讲台上，一位身着正装的女老师，带着一脸的微笑，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进来。
讲台下，数十张课桌都坐着学生，他们仰着稚嫩的面容，正襟危坐，同样看向他们。
看起来这里是一间非常普通的教室，里面有非常普通的老师和学生们，但在非常规的患隙里，越是普通的东西越有问题。
“你们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吗？”
李舜祈看着眼前这名老师的面容，在棕安中学的时候，他有见过这位老师，看样子是患隙按照陈子熙的记忆生成的生命体。
“报告老师，我们走错了教室。”
说这句话的同时，李舜祈转身，想带艾叶从教室里面出去。
“怎么会呢？你能进来就说明是我们班的学生。”
讲台上，那名女老师依然用温柔的声音说着话。
“你看，你们的座位都有，快坐回去吧。”
教室里面的确空着两个位置，李舜祈推了一下教室门，发现推不开，艾叶也试了试，同样拎不动。
“怎么说。”两个人头挨头小声地商量。
“要不过去坐着？我感觉这里并没有恶意。”
这个教室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了，从感官上来说，的确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艾叶都这么说了，虽然清楚这里面的几十号人都是患窟生成的生命体，但同事被几十双眼睛一直盯着，的确怪渗人的。
所幸教室里面那两个空着的位置并不是隔得特别远，他们走到教室的右后方，坐了下来。
课桌上面放着一本册子，作为刚从棕安中学毕业的学生，李舜祈自然认出封面上面的图案真实学校的校徽，拿起来放开。
里面是棕安中学的校规，而且还是真实存在过的，李舜祈曾经就收到过类似的学生手册，一眼扫下去，至少第一页的内容，都是他记得的。
“好，现在学生都到齐了，我们便开始高中的第一节课吧，同学们好。”
李舜祈和艾叶，跟着老师的提示声，麻麻赖赖地站起身，跟几十名学生一起，朝班主任鞠了一躬。
“老师好。”
“嗯，下面我们先说一下学校的校规，你们都是通过初中三年靠近的棕安中学，也知道我们学校是...”
接下来，这位班主任便开始了大篇大论，如果放在现实里，李舜祈和艾叶大概率听到一半就开始意识分散，想别的事情去的，但他们可是在患隙里面上课啊！
全程，他们全神贯注，一句一字地听着班主任的讲话，可一节课40分钟过去，这个班主任都还是在讲那些很正常的东西。
“等当等当...”
下课铃声响起，班主任朝台下的学生露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说了一下“下课”便离开了教室。
班主任一走，李舜祈和艾叶便立刻站起身来，结果身边那几十名学生也瞬间站了起来。
教室的后门随之打开，就像是每个班级下课时候那般，有的学生从教室里面出去，有的学生留在了教室里面，或是自习或者和其他人聊天。
他们的表现，明显和外面黑板上面的小鬼向背，但并未出现任何别的东西，就像是患隙还没有出现过的某个教室，正常地不能再正常。
“走？”艾叶从位置上离开，朝后面方向走去。
李舜祈紧随其后，两个人来到教室后门却突然停住，身后的教室窗外阳光明媚，外面走廊的窗外迷雾笼罩，两边的窗外的景象是不一样的。
“同学，麻烦让一让。”身后，一名学生想要出教室，见前面这两个人挡道了自己，开口说了一声。
艾叶和李舜祈立刻往旁边退了一步，让他先出来。
那人越过他们俩，身体在穿过教室后门的瞬间...消失了。
看样子，教室与走廊，这两个时空并不是相通的。
他们本来就没准备在教室里面消耗太长的时间，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走了教室门的瞬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声音瞬间消失，身后的教室门也随之紧闭。
棕安中学的教学楼，一共有六层楼，每一层楼有五间教室、一间教师办公室，如今他们从第一间教室后门出来，旁边自然就是第二间教室的前门。
此时，上课铃声再一次响起，也意味着又一节课即将开始。
两人习惯性地朝第二间教室看去，透过中间的玻璃，看到一名中年男性刚把教室门关上，拿着教科书朝讲台上面走去，讲台下面依然坐着几十号学生，抬头看着老师的行为。
那名男教师将手中的书放在讲台上后，便转头看向他们。
“走、走。”李舜祈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立刻偏了一下脑袋，从玻璃那边撤开，推着艾叶朝前面走。
他们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那名被困者，根本没时间在这里耗，如果又被里面的老师发现，然后叫进去听一节课，不知道会消耗掉多少时间在这里。
里面的学生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男教师，也让李舜祈看清了他们的长相，那名被困学生并不在里面。
路过第三间教室的时候，他们直接伴随着上课铃声，打开教室的前门，成功吸引了所有“学生”的目光，确认那名学生不在这里后，在上课铃声还没有结束前，关上教室门，退回走廊，赶忙朝第四间教室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不给里面的生命体任何反应的机会。
此时的他们还不清楚这个患隙的规律，第一层楼之所以可以这么做，并非他们行动敏捷，而是第一层楼的师生们的，都是友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