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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节 进场(1/1)

第三章节 进场

第二天上午,工地上开现场会,我和别彩云都早早地赶到工地。现场会由甲方召集,总包方、监理单位和各分包单位的相关负责人悉数到场参加。现场聚集了四五十个人。戴着红色安全帽的甲方人员占了一半。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监理人员最少,只有四五个人。戴着黄色安全帽的总包方人员和戴着蓝色安全帽的分包队伍负责人几乎各占一半。甲方的朱总亲自带队,他走在检查队伍的最前列,身后跟着罗工、张监理和总包方的项目经理程总。我和别彩云走在检查队伍的最后头。

当检查到设备堆放处时,朱总经理大声说:“工程施工到一半了,还有设备没有安装,抓紧时间,争取这个礼拜把这块场地清理出来。”

罗工转身问:“谁家的设备赶紧清理。”

总包方安装部的卞经理挤上前说:“这些是通风设备,没办法退场。”

罗工给朱总经理在耳边嘀咕道:“通风的活后来让彭工的队伍干了,总包方先于彭工进场,他们有意见,设备迟迟不退场,堆放在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朱总经理转身把程总叫到一边说:“通风单位已经换队伍了,我给你说过,上级领导的关系,你比我清楚。”

程总扶了一下眼镜框,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尽快让人把设备退场。”

朱总经理看了我一眼,对身后的人大声说:“这个场地限期一个礼拜清场,如果还有设备在此堆放,请相关部门按照垃圾给处理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程总和卞经理都默不作声。卞经理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怨恨和无奈。我和别彩云也都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在利益面前,乡党的情分又值几个钱。朱总经理的话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武从生的实力,感受到了在工地上关系为王的硬道理。我和别彩云依然走在检查队伍的最后面,发现很多人看我俩的眼神都变得亲切和温和,走在我俩前面的人很有眼色地让出道来,唯恐挡住了我俩前行的视线。还有人过来加我的微信,表示要加强合作。

权利是一张无形的手,它握住时,是冲锋陷阵的刀枪,张开时,是一手遮天的铁砂掌。我虽然干的是体量极小、微不足道的通风安装活,但使用的权利似乎超出了我最初的想象。杀鸡用了一把宰牛刀。

开完会,别彩云在回公司的路上对我说:“没想到,甲方的项目经理朱总这么给我们面子,要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要一个大活。武总手里的权力被我们大材小用了。”

我说:“和武总初次打交道,人家也在了解我们的实力,包括我们的人品。我相信,这个工程干完,武总如果认可我们,还会给我们介绍更大的项目来做。我们需要他来实现我们的目标,他也需要我们寻求更加稳妥的合作关系。”

别彩云说:“你在工地待的久,看问题比我深刻。通过今天这件事,说明武总不是水货,有他做靠山,我们后面的项目应该源源不断。”

我说:“你说的没错,武总还没有亮出底牌,先拿我们小试牛刀。等这个项目做完,我估计武总会找我们谈合作,你我都要有个思想准备。我现在考虑的是公司的人员配置,万一后面有大项目了,我俩肯定忙不过来。”

别彩云说:“那就在招聘网上招一个吧。我记得你给我说过,设备厂有个业务员叫周大良的打算跟着我们跑业务,你跟他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介绍一个。他下个礼拜来公司送厂家经销商授权书,见面后可以聊聊,毕竟他在这个行业里跑,认识的人比我们多。”

我说:“你觉得梅监理那天带来的秦西庆怎么样,图画的利索。他在工地上待过,提的几条建议也都很实用。”

别彩云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说:“秦工看上去还不错,人也很热情,专业水平高,梅监理介绍的人应该错不了。不过他看人的眼神让人心里不踏实。”

我说:“你是凭直觉吗?”

别彩云说:“他看人的眼神给我的感觉是很精明,我担心这种人会算计,我可不想被人算计,整天提心吊胆。”

我问:“就这些?还有啥都说出来,我们现在是用人之际,需要求大同存小异。”

别彩云说:“我在陕北待过,陕北人出过造反的李自成。我觉得秦西庆的长相很像这种人,比较狡邪。”

我听了哈哈大笑说:“你这歪理学说听谁说的,陕北人那是聪明,心眼多那是担心被骗,造反那是饥荒把人逼的。李自成时期民不聊生,他起来造反也是官逼民反。你说的这是哪跟哪啊!”

别彩云依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我这个人比较笨,不喜欢和看不透的人打交道。我就相信像你彭哥这样的人,在工地上历练出来,耿直率性,交往起来也放心。特别是你对我的闺蜜张倩云的感情,让我特别羡慕。”

我说:“彩云,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提她了。我知道你心里因为过意不去,才来找我,想帮助我。我心里很清楚,我和倩云的事情已经翻篇了,我们不能活在过去,我们一起向前看吧。我们的未来在明天。秦西庆的事暂时先放一放,等见到周大良以后,我们再说。”

别彩云不再说话,她其实内心和我一样难过。如果不是冒着大雪去监狱里看她,我和张倩云就不会出车祸,张倩云也不会离我而去。别彩云一直生活在愧疚中不能自拔。她从监狱里出来找到我一起做生意,就是想通过让我发财来赎罪。我在山上道观的时候已经给她讲清楚了,但她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也许时间是治愈心灵创伤的良药,我不愿意再触碰伤疤,而她却念念不忘。那顶红帽子和被鲜血染红的雪地让我永世难忘。

一个星期后,周大良终于来了,矮胖的身躯和想象中的他判若两人。他,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黑边框的近视镜,方脸,皮肤黝黑。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感觉像一头熊。我和别彩云热情地接待了他。彼此寒暄过后,他不紧不慢地把厂家经销商授权书递到我的手里。别彩云抢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镜框拿出来,把授权书镶进镜框里,挂在了进门的墙上。

我递给周大良一根烟。他摆摆手,掏出自己身上的烟说:“我不习惯抽粗烟,我喜欢抽细烟。”

周大良说话间,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腾云驾雾一般。我一边观察着周大良,一边与他探讨着设备的问题。他说他在这个行业已经工作了四五年,算是老业务员了,对市面上的各种通风设备一清二楚。如果项目有需要,他还能介绍很多厂家合作。别彩云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周大良。

我问周大良:“你不是美克厂家的业务员吗?兼做其他品牌的设备,如果让工厂知道了,工厂会同意吗?”

周大良不以为然地说:“市场很大,哪个厂家都不能够做全,每一个品牌厂家针对的市场需求会有不同的产品应对。我跑的项目多了,哪个产品利润大,我就推哪一个,这很正常。更何况我推啥品牌,工厂也不会知道。”

别彩云开玩笑说:“那你可不成了老油条了?”

周大良听了别彩云的话也不恼,也许是做业务久了,脸皮厚了,抗击打能力比较强。他笑着说:“看嫂子说的,老油条谈不上。在市场上泡久了,就成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瞒嫂子说,在通风市场上没有四五年的摸爬滚打,连当老油条的资格都够不上。”

我赶紧笑着解释说:“别总不是你嫂子,我俩是合伙人。”

周大良眯起双眼,不好意思起来,惊讶地看着别彩云说:“我就说嘛,彭工那么老,怎么会老牛吃嫩草呢,别总看上去就是年轻。”

别彩云被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周大良说:“玩笑开大了吧。我们言归正传,你既然是这个行业的老人手,认识的人应该很多,我们公司后期可能要招贤纳才,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推荐一个。”

周大良问:“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能在通风行业干久的人真不多。你让我想想,你这边不仅牵扯到设备采购,还要懂技术和现场管理。这个人不好找,你要的人是复合型人才,也就是项目经理。不过,如果待遇优厚,不怕招不到人。找猎头公司更不划算。你这边现在如果有项目,我可以跟着跑,不要工资,只要管一顿午餐就行。”

别彩云说:“那怎么行呢,我怎么好意思。”

周大良说:“我就当跑业务了,你们的项目跑成了,用我的设备,我也就有业绩了,没有啥不好意思的。”

别彩云看着我,等我拿主意。

我说:“这样也行,就是辛苦你跟着我们跑工地,风餐露宿,如果跑下来项目,你也可以参一股,你考虑一下。”

周大良说:“参股的事,我还得回家和老婆商量,我尽快给您消息。”

周大良十分健谈,谈论起过去的业绩,滔滔不绝,我和别彩云耐着性子听他说。终于有一个业务电话打进来,让他去现场沟通。周大良很无奈,不得不告辞。

送走了周大良,别彩云埋怨我说:“周大良是个老油条,你还拉他入伙,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我说:“周大良手里有厂家资源,让他参与进来,主要是让他给我们在厂家那边拿低价。同时,他手里还有其他设备厂家的资源,万一甲方对设备有特殊要求,我们通过周大良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设备来顶上去。更何况周大良手里也有项目资源需要落地,我们接过来做,有利润了分他一杯羹,岂不更好。我刚才已经想过了,所以才提出了让他入股的想法。这样也可以试试他的诚心。他如果入股进来了,我就把他派到工地上去,当自己人用,他也可以独当一面。”

别彩云听了我的话,心里立刻踏实了许多,不住地点头,表示认可。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梅监理带着秦西庆不请自来。

梅监理一进门就说:“彭工也不请我喝酒,我最近家里事情多,把人快烦死了。”

我把两人让到茶台上,拿出梅监理喜欢喝的铁观音让他品鉴。

梅监理说:“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品茶,你随便泡,喝啥都行。”

秦西庆坐在梅监理旁边,并不说话,眼睛却在办公室里四处扫荡。

“怎么没看见别总?”梅监理也四处张望,扭头问我。

我把沏好的茶端到梅监理面前,然后给秦西庆也端了一杯。秦西庆说他不会喝茶。梅监理看着他说:“搞技术的人对生活缺乏热情,喝茶都把茶糟蹋了。”

秦西庆笑了笑,看着梅监理并不接话。

梅监理继续问我:“别总去工地了?”

我说:“去税务局领发票去了,一会就回来。你一进门就说烦,是不是又和张美丽闹矛盾了。”

梅监理说:“张美丽没得说,对我很好。特别是我前年在工地摔伤以后,她一直对我很好,她上辈子一定是欠我的,哈哈。”

“那你烦啥呢?你还经常回老家吗?”我一边给他斟茶水,一边问。

梅监理说:“你离开工地后,我过了半年多又被叫回工地,处理遗留问题,一大堆工程资料需要我签字,不然验收手续完成不了。秦工被总包方从别的工地调过来处理工程收尾。你知道,钱经理走了以后,工地上乱成了一锅粥。我现在回老家都是让秦工接送。”

我问秦西庆:“你现在还在工地上?”

秦西庆说:“工地上的人都撤完了,我和总包方的劳动合同也到期了,现在待在家里没啥事。”

梅监理说:“秦工可是个人才,你这里技术上有需要,可以找他帮忙。”

秦西庆看着我,笑着点头,表示没问题,

我给秦西庆的茶杯里斟茶,问梅监理:“你还没告诉我,你有啥烦恼呢。”

梅监理说:“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没有谈对象。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和别总给想想办法,给俺儿子介绍个女朋友。”

我开玩笑说:“你把你的女朋友介绍一个给你儿子不就解决问题了嘛。”

梅监理说:“甭胡说,我说的是真话,我问一句,别总有男朋友吗?”

我心里一咯噔,惊奇地看着梅监理,笑着说:“据我了解,别总虽然没有谈朋友,但也三十多了,和你儿子年龄相差太大。”

梅监理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看不出来别总有那么大年龄,我还以为她也就三十岁左右。不过,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如果大三岁也合适着呢!”

秦西庆在一旁“呵呵”地笑,对我说:“我也看走眼了,我还以为别总也就二十多岁。呵呵。”

梅监理瞪了秦西庆一眼,没好气地说:“啥眼神嘛,我还以为我的眼神有问题,你这搞技术的,准心比我还差得远,也不知道你平时的图纸是咋画的。”

秦西秦低下头不说话,偷笑。

我说:“等别总回来了,你给她说说。她估计比你儿子不止大三岁。不过她的女朋友挺多。”

梅监理有些垂头丧气,时不时地伸着脖子往门口张望。

我问:“你儿子没有谈过恋爱?”

梅监理说:“谈过一个项目上的资料员,还是我当的媒人。”

我笑问:“你给你儿子当媒人,你看上的女娃,你儿子不一定能看上。怎么没谈成?”

梅监理说:“我儿子嘴笨,见人家女娃第一句话就说我不想找干工程的。你说咱娃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把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捂着嘴说:“你这么聪明的人为啥不把娃好好教教。子不教,父之过也。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

梅监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没人教我怎么谈对象,结果谈了一个就成了。媳妇张美丽家里人连彩礼都不要。”

我说:“像你这样帅气的人,自带桃花,有女人缘。”

秦西庆说:“梅监理的桃花太旺,把儿子的桃花都占尽了。”

梅监理说:“我已经很长时间不沾桃花了,即使桃花来了,我的身体也不允许啊!”

我说:“你儿子找女朋友的事情,我给你操个心,有合适的联系你。”

正说话间,别彩云推门进来,看见梅监理和秦西庆,嬉笑道:“我就说嘛,一路上耳根子发烫,敢情是梅工来了,肯定说我坏话了。”

梅监理吐吐舌头,笑着说:“说你的话不假,但没有说你的坏话,夸你都来不及呢!”

别彩云回办公室放好文件,转身出来坐在我的身边,看见秦西庆打了声招呼。

我把茶水杯端到别彩云面前。她接过茶杯轻轻地呡了一口,又把茶杯放在茶桌上。“梅工平时请都请不到,今天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别彩云看着梅监理说。

梅监理说:“啥事情都逃不过别总的一双慧眼。我今天来是麻烦你给我儿子介绍个女朋友。俺儿子已经快三十了,谈了十几个对象,没有成一个。俺媳妇整天在我面前唠叨,我都快烦死了。”

别彩云说:“现代的年轻人,婚恋观与你们那个年代大有不同了。单身贵族,丁克家庭越来越多,传统的婚姻观受到了挑战,世纪大变革已经到来。现在网络如此发达,靠婚介所或媒人介绍对象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现在谈个女朋友还需要媒人介绍,说明你儿子的情商太低了。现在的年轻人未婚同居,婚前试婚的男女比比皆是,人们早已经司空见惯。以前还受道德和世俗的谴责,现在连流氓罪都算不上。只要有医院的出生证,派出所直接给上户口,并不需要知道孩子的父母是谁。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时代的倒退,说不清。不过,可以肯定地说,一个更加开放、更加包容的时代已经来临。所以,我建议让你儿子提高社交能力,积极参加些社会活动,要像退休的老年人们学习,多唱歌,多喝酒,多交女朋友。”

别彩云的一番高谈阔论听得梅监理目瞪口呆。

梅监理拉下脸,一本正经地说:“俺儿子还不到三十岁,咋可能像老年人一样嘛!”

哈哈,大家一阵欢笑。

别彩云说:“姻缘,讲究的是一个缘分。缘分未到,婚姻不成。让你儿子耐心等待,说不定明天就遇见一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

梅监理听了别彩云的一番话后心里稍稍得到些许安慰,他和秦西庆喝了几杯茶,声称项目上还有事要处理。临走前,又把给儿子找女朋友的事再三嘱托了一番。

送走梅监理和秦西庆,我把梅监理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别彩云。

别彩云气的直跺脚:“这个梅工也太小瞧人了,我和他儿子根本就不是一类人,真是胡拉被子乱扥展。这是哪跟哪啊!”

我说:“梅监理这哪是给他儿子介绍女朋友,我看他是看上你了。”

别彩云说:“梅工真是瞎了眼,把我当啥了,更何况他已经结婚了,他的脑子进水了吧。”

我看着别彩云生气的样子十分好笑。我心想,就算梅监理看上了她,她高兴才对,说明她有魅力。至于她愿不愿意,那是另外一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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