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远古十二族（1/1）

冰雪舞站在寂沕门口，半天没有动。

明明是自己的分院，却望而止步，真是可笑。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了。

所有人在大厅坐着，好像都在等着她回来一般。见她进来，立刻站了起来，但不敢围上前。

冰雪舞抬眼看他们：“都在这站着做什么？”

大长老听到动静，从甬道那边赶来，看到冰雪舞松了一口气：“丫头，你终于回来了。”

“我说了，等我缓过来会回来的。”

“丫头，你现在这个身体……”“我体内的第二层封印解开了，冰元素压制了魅元素，所以才会发生如此变化。不过不用担心，现在这寒气我还受得住。”

“你现在记忆恢复，知不知道体内这些封印从何而来？”

“不清楚，好像自出生起就带着这层层封印，儿时本命灵兽觉醒的那一刻，这封印就无法再逆转了。”

“既然这样，还是尽量避免开启余下的封印吧，总觉得有些不妥。这几日其他分院已开始授课，等你再休整一下，便也开始吧。”

“不用休整了，等下我就可以开始，大长老你去忙吧，我知道该讲什么。”

“好，那就你自己安排吧，我去忙别的事。”

待大长老离开，冰雪舞的目光扫向众人，视线划过雪南薰时微微垂目，但面色无异道：“还不坐吗？难道都要站着听我讲吗？”

众人依言坐下，冰雪舞也寻了张舒适的靠椅，她的声音在大厅淡淡传开。

“修炼每一等级的意义无需再多讲，你们皆达到了引丹，接下来的体会只能靠自己去参悟摸索。过了引丹，修为在一个阶段内的提升速度会很快直到形元境才会再次慢下来。若有天赋有造化者，便可成功突破形元达到错生死，然后继续向上突破，但之后的每一境都无比困难。”

“执行任务时，要学会迅速融入那个时代，不要显得格格不入，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在凡间是不能用法术的，但若是遇到个寡不敌众的局势，光凭武功是打不过的。”

冰雪贝有些担心：“倘若真的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难道不能冲破法术禁锢来保命吗？”

“冲破并非不可以，只是会遭到反噬，法术施展得越多越强，反噬越重，严重的话甚至会危及性命。所以若没有到逼入绝境那一步，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好在敌族在凡间同样有限制，这时候就要各凭本事了。”

“没记错的话在接受任务之前，学院会领我们去一处灵地，那里的贸易是出了名的，我们会在那里寻找心仪的法器、丹药、储物装备等，这些可以在未来执行任务中派上用场，降低死亡几率。”

“执行任务大都是团体出动，所以我们要定好只有队伍的人才能看懂的暗号，同时还要稍微留心别的分院暗号，这样才知道他们是否遇到了麻烦，而我们是否选择营救。”

“选择营救？意思是我们也许选择不去营救？”“是的，虽然分院之间有竞争，但面对敌族产生伤亡那便是整个霖犀的损失。可如果危险超过了我们能承受的范围，身为分院长的我第一要考虑的是你们的安全，贸然前去只会送死，非但救不下袍泽，还把自身搭了进去。不要觉得残忍，没有完全之策下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壮士断腕，才能最大限度保住霖犀的力量，其他分院的选择亦是如此。”

碧璇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我也要面临这些生死考验了。”

“璇儿，若想在这个异界活下去，就要适应它的生存法则，而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遵从，要么打破。就算那些成为强者的人，也会有面临死亡的可能。”

“那么，神呢？踏上化身之路，摆脱人道成为神，死亡算是什么？”

“……神，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遥远了，死亡对神来说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神乃不死之身，只要愿意便可永生，能杀死神的，也许只有神自己吧。”

大厅气氛又变得有些沉默，他们似是被这番话震撼到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论那么遥远的事，甚至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触及到的。

燕舞喃喃自语：“成为不死之身，那感觉一定会很好吧……”

莺歌却摇摇头：“我看未必，神虽不死，却要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相继逝去，试问要对冷血无情，才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如果真能做到，那神在化身之路上一定丢了最珍贵的情感吧，如此行尸走肉一般，活得再久意义又是如何？”

冰雪舞开口道：“罢了，这不是我们现在该费心思考的。还剩下远古十二族的方面没有讲，但我不保证我了解得足够全面，只能讲讲我知道的。”

“没关系，在场的来自各个家族，若是有遗漏，我们可以补充的。”

“远古十二族分为光、冰、雪、火、日月星、春夏秋冬、木、风雨、雷电、玉石、花鸟、朝夕。每一大族或多或少会有几个分族，目前最少的是春夏秋冬，分族只有一个彩氏，较多的是木、玉石、花鸟这几族。随着时代变迁，会出现联姻的情况，所以十二族里会有几族走得近些。比如光、火、日月星三族，再比如冰、雪、风雨三族，这多少和他们的属性脱离不了关系。”“其他几族不结盟是因为相处不来吗？”

“春夏秋冬用的是自然力量，若是与同用自然力量的风雨几族结盟，会对珍贵的自然力量进行争抢，弊大于利。冰、火两族属性相冲，不可同时交好。它若是选择其中一方，很有可能会得罪另一方。好在这一族的属性特殊，本身实力强大，所以索性谁都不结盟。木族忌讳多，之前一直摇摆不定，不过近年有意向光和风雨两族靠拢。雷电的族人性子多为狂暴，不善维系关系，不过和风雨一族的关系还不错。朝夕一族虽不争不抢，却也不愿和谁交好，很是古怪神秘，但据说和日月星一族一样，触及的是所谓宇宙方面的部分神秘力量。花鸟一族自身比较脆弱，为了安全警惕性极高，保持不树敌不结盟的原则。至于玉石一族……”

“师父，玉石一族让我来说吧。”碧璇突然出声请求，冰雪舞点头道：“也好，玉石一族你最了解，你说吧。”

“玉石，同花鸟、朝夕一样，不以族名为姓氏，而是由很多分族组成，统称为玉石一族。 从玉石一族诞生的开始直到现在，分族之间的内战从未平息过，没有一个分族能确保一直强过其他分族来完全统领玉石一族。”

“为何不断内战啊，这样不断让玉石一族内耗对整个族的本身有什么好处？”

“呵，没有好处，争得不过是可笑的名利罢了。玉石一族等级制度森严，属性为石的族人不可触犯属性为玉的族人，否则将会受到诛罚。那些血统不纯，属性玉石混杂的族人，往往硬要与属性为玉的纯血统族人扯上关系，只为让自己的地位能更高一些。但他们不知道，普通分族就算争抢在我们眼里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纯血统分族之间的斗争才更加残酷。他们会为了玉石一族的统领权争得你死我活，而输的一方，面临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压。我们碧氏一族也是在百年前才夺过统领权，靠着我父王和族人的打拼以及族内底蕴撑到现在的。”

“能在如此混乱的局面支撑百年，你们碧氏一族还是很有实力的。”

“可如今的局势你们也看到了，璞氏一族蠢蠢欲动，多次与我族发生冲突。那次要不是师父和羽辰及时赶到，我和青叔他们恐怕就要栽到璞氏族人的手里了。”

“说到青叔，你那位青叔也属于碧氏一族吗？那为何姓青啊？”

“青叔以前是我的贴身侍卫，所以比其他侍卫关系近一些，不过他们都来自青族。青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百年前的青族因被嫌弃渺小势微，没有任何一族肯收为分族，在这异界艰苦生存。后来机缘巧合下我的祖上救过他们的祖上，青族的祖上便想报恩，誓死追随碧氏一族。那时的碧氏一族还处于动荡，自己能不能保全都不确定，更何况是照拂青族。但祖上心善，最终答应了，收青族为自己的附属族。不过没想到青族族人从此发愤图强，竭力提高自身实力，最后愣是在这异界闯出自己的一小片天地，成了玉石一族不容小觑的存在。可青族即便实力变强，也始终坚守祖训，效忠碧氏一族。可以说碧氏一族走到今天，要感谢有青族这一股重要力量在背后支撑。”

“天哪，上次看你那青叔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原来整个青族都是这么正直善良。有他们在，你也能松口气了。”

碧璇苦笑摇头：“怎么可能，青族再强大，也得基于碧氏一族不倒的情况下。我是碧氏公主，碧氏一族的继承者，未来若是撑不住，碧氏一族和青族都会在我手里覆灭，这罪孽，叫我如何承担得起？如今玉石一族情况不明，其他大族不敢轻易和我们结盟，我们理解，换做是谁都不愿趟这趟浑水。”

其他人皆是叹息：“真是苦了你了，但你放心，既然有了我们这帮朋友，日后若真有了难，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保住你的族人。”

“谢谢大家，但这是我的使命，再怎么苦我自小便是这么过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麻烦大家的。我也会尽全力，不让碧氏毁在我手里。”

风飔感叹道：“原来一个族内关系和谐是这么幸福啊，你看像风雨、雷电、春夏秋冬这三族，都是由两个族或多族合成一个大族的。既然实力相当，就一同称王，让家族更兴旺，何必争得两败俱伤。比如你看我父王和雨漻的父王，真心实意就是一家人，在族里我们都不叫父王什么的，就一个叫爹一个叫干爹，多亲切啊。”

燕舞接过话：“我们花鸟一族也是双王制，花王和鸟王。恰巧使用的都是独特的生机力量，与自然力量、宇宙力量又有所不同。分开相对较脆弱，不如合在一起抱团取暖。我们族内很和谐，没有过斗争。我和姐姐其实都姓鸟，还有一部分姓花，不过对外一律都把姓隐去了，只叫名。更特别的是，我们只有本命花，没有本命灵兽，姓花者则是有本命灵兽，没有本命花。因为我们已自带本命灵兽的血脉，出生时就与自身血脉融为一体，姓花者亦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快接近灵兽了，像我们俩甚至到了一定修为可以化身为黄莺和燕子的。”

“妈呀，兽化。”冰雪贝吐了吐舌头，“我是妖狐化人形，你们直接人化鸟了。对了，我听说朝夕一族也是以族下两个分族晨和夜为姓氏的。”

碧璇羡慕地点头：“是啊，不过他们相对于玉石要和谐多了。真羡慕你们这种只以一族为首的大族，不会有那么多纷争。”

“羡慕？”光羽辰一挑眉，竟笑出声来。

“可别羡慕，没你想的那么好。纷争少了，闲得其他破事就变多了。光族确实所有分族绝对尊崇的大族，但当你每天从早到晚都生活在族人近乎膜拜的目光下时，你只会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时间久了心态不好的搞不好都要抑郁了。对了，我记得当年冰儿就……”

“闭嘴。”正听他们讲话的冰雪舞突然抬眸冷淡地看向光羽辰，光羽辰立刻缩了下头，摆手道：“好好好，我不提这个，可毕竟你了解冰、雪两族，你若不讲讲……”

冰雪舞冷着脸：“了解？我可不了解，不过在那破地方待了几年罢了。要说了解，有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你们问她好了。”

在场的人自然知道冰雪舞所说之人是谁，目光纷纷落在雪南薰身上。

风飔轻轻碰了碰一直没做声的雪南薰：“薰儿？”

雪南薰轻笑一声，脸上不见丝毫异样神色：“都看着我做什么，这么想听吗，那我便讲讲吧。”

风飔见她如此暗自松了口气，要知道冰雪舞不在的这几天，雪南薰背地里偷着哭过好多次了。

“冰、雪两族同光族一样，礼仪礼数多又复杂。就拿我来说吧，我爹是冰族二殿下，我娘是雪族二殿下，所以冰族人唤我冰七小姐，雪族唤我雪二小姐，只有地位高者或贴身侍从才会唤我南薰小姐。平时也就这样了，有时候人多叫我真的很乱。”

莺歌有些疑惑：“南薰，你爹姓冰，你怎么跟着你娘姓雪了？”

“嗐，冰王继位前，我爹作为殿下本来也是有资格争取王位的，但我爹不想和他亲哥哥争，而且本身也不想担这么大重任，再加上那时忙着追求我娘，就直接退出竞争跑了，王位自然落在我姨夫身上了。雪族本就比冰族人少很多，又因姨妈成婚后搬去雪族，成了冰族的儿媳。若我娘再走，怕是雪族要绝后了。我爹为了解决我娘的担忧，顺利娶到媳妇，便做了决定让我随我娘的姓，并搬到雪族，帮我娘打理事物。”

风飔一脸正气：“所以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我便励志成为像我岳父一样的好男人。我岳父可以为了爱情放弃王位，离开家族流落他乡，我也可以入赘雪族，让我们的孩子姓雪，以保雪族血脉。啊！一切只因那伟大而神圣的爱情！岳父岳母请放心地把你们的女儿交给我，我一定会给她幸……”

雪南薰腿一扫，靠椅带着风飔瞬间倒地。

“滚蛋，你念诗呐瞎嚎什么？流落个屁啊我爹不就搬到冰族隔壁了吗被你说的这么惨！再说谁要和你生孩子，跟我姓也不怕你们族没后。”

风飔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哎呀，我要能娶到你，还管孩子姓什么。再说这不还有雨漻嘛，他的儿子就当是我爹的孙子了。”

雨漻听到这也坐不住了：“喂，说什么呢，我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儿子，你这话要被干爹听见小心踹死你。”

“所以说赶紧找一个啊，从小到大就没见你接触过几个女的，哦，火熠炘跟你待得久，我看要不你努努力，把她收了？”

雨漻抬脚踹了风飔一脚，不理他了。

雪南薰经风飔提醒想起来：“好像就剩火族没说了。”

光羽辰耸耸肩：“也没什么说的，火族和光族表亲关系比较多，比如我和熠炘。规矩什么的相对来说没那么繁琐，可能是因为与雷电一族一样没什么耐性，不喜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吧。若是想知道更多，可以日后让她来寂沕转转给你们讲讲。”

冰雪舞站起身：“关于远古十二族，没什么好讲的了。今日说的够多了，都回去休息吧。舒坦日子不多了，血族那边，又要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