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触动与探索（1/1）
下午壬弈来的时候陈婉清已经到了，看样子还在为上午的事情忙碌，一直在发语音消息。
壬弈提醒道：“陈老师，我们待会儿有一节课噢。”
陈婉清的确差点忘了时间，她面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小壬，我可能得麻烦你先去上一会儿了，我马上就过来。”
“没事陈老师，您先处理紧急的事，我待会儿让他们先自己预习一下写写作业。”
陈婉清也没有晚很久上课，壬弈刚把课堂练习布置下去陈婉清就进教室了，壬弈看陈婉清忙得水杯都没拿，出去帮她把水杯带了进来。
下课之后壬弈帮陈婉清收拾东西，陈婉清拍了拍她的肩，“谢谢你啊壬弈，没有你在我真的转不过来了，我中午也没有睡午觉。”
“没事的陈老师，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今天上午那个姐姐她是您的？”壬弈有些好奇。
“她是我老公的外甥女，在京城也就我们家能照顾着她点。”说着陈婉清跟壬弈一起往外面走。
“当初她毕业就要嫁到这边来，家里其实都是反对的，觉得一个女孩子连工作都还没找到，就要先结婚，而且还离家那么远，但是没办法，她又闹得要死要活的，后面她爸妈就被她泡软了，同意让她嫁人，然后结了婚就直接跟男方住一起了，当初见家长的时候那男的好话都说尽了，看着对荟荟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但她爸妈就是不放心，觉得那男的家庭条件比荟荟家里好多了，根本不可能会真的看得上她，现在果然应了，荟荟这几年在家里忙这忙那，现在不也是说离婚就离婚？”
壬弈慢吞吞地坐下来，头一次觉得原来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好像女人如果为了婚姻好几年不工作，离婚后真的难以立足，壬弈觉得这简直是太可怕了，也同样觉得社会现实得令她觉得反感。
“老师，那你是京城的人吗？”
“我是京城户口，但是我老公他不是，他在一家公司当高管，我们俩是相亲认识的，我老公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了。”
壬弈成功地转移了话题，“那老师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说到这个，陈婉清的面色和缓许多，她温婉一笑：“对啊，我们两个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们家里也就我们两个是感情一直稳定的，其他的兄弟姐妹都离的离散的散，结果现在下一代的孩子也弄成这样......”
“感情这种事本就是充满变数的，陈老师，您这么厉害，您儿子以后的感情路肯定是很顺利的！”
陈婉清被壬弈逗笑了，心里更加觉得壬弈善良又可爱，待人真诚为人细心，非常适合嫁到他们家里来。
陈婉清不经意地问壬弈：“小壬过年怎么安排啊，回家吗？”
壬弈的假期早就被自己安排得清清楚楚了，实话实说道：“不回家，就在这边待着，就这么几天假我不想去挤春运。”
陈婉清有些惊讶，他们家里一直都很注重过年的仪式感，每年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身边的亲戚朋友也都是如此，听到壬弈这么小个姑娘竟然不回家过年，震惊之余又问她：“那你家人他们不会让你回去吗？就让你一个人在京城过年岂不是很孤单。”
她问完才慢慢反应过来，壬弈不回家过年可能是一些比较隐私的家庭问题，但话已出口，也没有收回的余地，陈婉清立马准备换个话题，壬弈就毫不在意地跟她解释了。
“我爸早就组新的家庭了，我回不回去无所谓的。”
陈婉清并不意外，同时也不由得心疼起壬弈来，这么小一个姑娘，过年也只得待在异地，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春节。
“那到时候去我家里一起过节，我们家人少，你来了一起热闹。”陈婉清提议道。
壬弈被陈婉清的话给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连忙推拒：“不用了不用了，陈老师，我在自己家也挺好的，我都习惯了。”
她这一拒绝陈婉清更加心疼了，觉得这孩子实在是苦，继续给壬弈做思想工作：“但是一个人过节总归是有些孤单的，而且那几天也不上班，你多无聊啊，你来我家里，我们家就四个人，我小儿子比你小一点点，还在读高中，你们说不定还很有共同话题，这样多好啊，我早就要受够我家那三个了，来个贴心的闺女陪我多说说话，过个节，你可别拒绝老师！”
陈婉清的声音温柔又有力，壬弈听了止不住地感动。
她与陈婉清也只是工作中的上下级的关系，但是陈婉清从她刚开始对接上来的时候就对她颇为照顾，很多工作也是跟她一起做，从来不端老师的架子，待她真的就像待自己的家人一样，如今邀请她去家里一起过年，感受到来自他人巨大的善意的壬弈又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她打小就爱哭，开心哭、难过哭、感动也哭，眼泪转瞬即来，根本没有可以忍住的余地。
比如现在，眨了眨眼，眼泪瞬间砸在了桌子上。
“哎哟，怎么还哭了，别哭别哭，赶紧擦擦。”
陈婉清看见壬弈掉泪豆，心里别提多紧张了，她生的两个都是男孩子，壬弈刚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十分亲切，这小姑娘乖巧懂礼貌，做事情也漂亮，她早就把壬弈当女儿一样看待，现在这野生闺女掉眼泪，她这二十多年当妈的经验竟全然用不上。
旁边的老师笑道：“小壬这是感动了，陈老师，你再说两句，没准小壬就跟你回去当你家儿媳妇！”
“就你话多！”陈婉清嗔怪。
壬弈又羞又臊，低着头胡乱擦眼泪，“陈老师，谢谢你，你真的对我好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这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也没有做什么，你过年就跟我回家去，那两天住我家里，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样，本来春节期间无所事事只能念着谭汜南的壬弈有了着落。
本来春节结束壬弈还有快一个月的寒假，但是晚上回去之后，就看到自己在学校里报名的一个比赛出了决赛通知。
初赛和复赛分别在学校和市内，但决赛就是省级的比赛了，主办方把时间定在了元宵节后的第三天，意味着壬弈要提前回学校准备比赛。
虽说壬弈本来也没什么计划安排，但是提前这么久回去，就意味着本就不多的见到谭汜南的机会会急剧减少。
谭汜南过年的那几天还很忙，那岂不是就过年前的这段时间能再见见了！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壬弈立马爆发了危机感，她可不希望与谭汜南的上次见面成为这个她寒假的最后一次。
但是现在还能找点什么理由约谭汜南出来呢？
在壬弈看来，要出来，一定得是要有些正当的理由的，不然总不能说“我喜欢你，命令你跟我出来玩”吧？
或者说，不如去给谭汜南“送温暖”。
谭汜南每天上班如果起床起晚了就不会吃早饭，在律所随便吃点零食，壬弈早就知道他这并不算好的生活习惯，她想，不如就从送早餐开始，她看网络上都是说追人可以把那人的早餐包了，大清早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谁不会开心呢？
这观点颇有道理。
壬弈在手机上看了看距离，虽说离自己住的地方远，但是从谭汜南的律所来机构并不远，总的算下来可能就是比自己平时上班要多花个二十分钟，不过这二十分钟对壬弈来说只是追爱路上所必须牺牲的时间罢了。
她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只遵从本心，不计较后果，今天想了，第二天她一早就给谭汜南发了消息，说要去律所门口等着他。
谭汜南当然也不解，但他为了不让壬弈多等，把车速提了起来。
壬弈把手揣进兜里，看到谭汜南过来了之后从包里把自己买的小笼包拿出来，意思自然不用多说。
“你今天怎么回事？”谭汜南不懂，怎么这么突然就想着给他买早饭了。
“给你送早餐啊，你不是老是不吃吗，以后你上班我就天天给你送，刷刷存在感。”壬弈冲他扬起一个自认为很灿烂的微笑。
谭汜南毫不留情地撕破：“你笑的好假。”
他只是这么说，对于壬弈那暧昧得没边、差点就把“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出来的话，他依旧选择充耳不闻。
壬弈看时间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二话不说把包子塞给谭汜南，扔下嘱咐的话就往地铁口那边跑去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早饭，谭汜南无奈，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律所顶着包子这极其大的味道塞进肚子里。
他在手机上给壬弈发消息，让她以后不要再来给他送早餐了，这么远的距离太麻烦了。
不过被壬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直言顺路而且不想看到谭汜南不吃早餐。
谭汜南对中式早点没什么兴趣，他们家里做的一直都是西式早点，上一次吃小笼包还是很久之前在学校里赶时间才选择的。
但他又不想直接告诉壬弈，按照壬弈的性格，肯定是直接换别的买，而绝对不是就此止步。
这么冷的天，壬弈就这么风风火火地给他送吃的，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谭汜南觉得还是不能让壬弈真的就这么做下去。
太冷了，早上又寒气重，从地铁口到律所走路还是得有个快十分钟，谭汜南越发觉得壬弈没脑子。
一边气一边又心疼她。
手机上谭汜南态度有些强硬，坚决不让壬弈再过来给他送吃的，但是壬弈就像是感觉不到谭汜南的态度一样，打着哈哈就过去了，让谭汜南一阵头疼。
他一个准律师，居然拿壬弈这丫头没辙？
“谭汜南今天早上律所下边那是不是你女朋友啊？”同期的律师助理八卦道。
“我也看到了，不过我觉得像是追求者，感觉没恋爱那氛围啊。”
谭汜南还对着手机发愁，旁边就左一句右一句的，不过谭汜南无法为自己说些什么，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也无法定义他跟壬弈的关系。
若说是朋友，可壬弈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但若说是暧昧对象吧，谭汜南又压根不喜欢壬弈，只能一直这么耗下去。
第二天壬弈果然又来了，谭汜南前一天阻挠以失败告终，就只能亲自送壬弈去她上班的地方。
“上车。”
“不上，我去坐地铁，你接着。”壬弈用手遮在脸旁边，寒风刮得她的脸生疼。
谭汜南似乎有些生气，用并不太妙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壬弈有些怕他这样，灰溜溜地上了车。
“那你把我送到地铁站，我就下去，不然太麻烦你了。”壬弈边系安全带边说。
谭汜南黑着张脸把壬弈送到了地铁站，虽然只有两分钟的车程，但是壬弈大气也不敢出了。
下车前，壬弈试探地问他：“你是不是生气啦？”
然后她得到谭汜南沉默的回应，这下是真生气了，壬弈在心里肯定自己的问题，然后凑过去拉出一个十分谄媚的笑，她伸手拉住谭汜南的袖子，故作可怜地摇了摇，惨兮兮道：“别生气了嘛，你为什么生气啊，你要是真的这么不喜欢吃我给你带的东西那我以后不带了嘛......”
谭汜南惊奇地觉得壬弈竟然不知不觉中变成人精了，亏他前几天还觉得壬弈单纯，原来内里早就得道了，果然，人上了大学哪有不变坏的？
壬弈成功把谭汜南的小火苗给掐灭了，后者无可奈何地转过头来看她，“你就油盐不进吧，我看你哪天生病了我可不会管。”
“噢，意思就是我如果是因为别的生病你就会管吗？”
谭汜南：“......”
“诶！你把小猫挂上去了！”壬弈看到了以前玉葫芦的位置被一只小木猫给顶替了，这可不就是上次她送给谭汜南的那一个？
壬弈兴奋地用手戳了戳，没想到谭汜南居然已经把这个挂上去了，她还想要是谭汜南不喜欢的话收着也是可以的，反正也是小挂件，并不是什么日用品。
“是，所以你下次再来啊我就把这个还给你。”谭汜南并没有什么用地警告。
壬弈哈哈大笑，然后道了再见就飞快地下车感受冬日冷冽的风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