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灵脱壳(1/1)
二人归座后,金老爷说道:“昨日城内搜索,一无所获……方才得知,小女应是乘车北上了,与那城卫说什么‘去探亲’,我渔阳金氏家族,几门皆居住于此坊内,何来的乡下亲戚?却不知她为何要北上,去做些什么,这许久未归只怕是……唉……”
李兴垣见金老爷越介绍越乱,立刻说道:“金老爷莫要急躁,我认为,当先查清那马车的来源。”
“少侠所言甚是!管家!”金老爷急忙唤来管家,安排了一番,那管家便急匆匆地去了。
李兴垣略一思索又问道:“金老爷,那门口所跪之人是?”
“门口……哦,那是小女的贴身丫鬟,人没了,却一问三不知,要她何用!”金老爷越说越恨,声音也随着增大。
李兴垣略一沉吟,说道:“方才见她伤重,怕是难再支撑,还请金老爷速速让其就医休养,某也好尽快问出更多内情,来判断小姐的去向。”
金老爷一听此言,愁眉略展,又打量了一番李兴垣,说道:“来人!将莲儿带到后院偏房中休息,叫大夫来医治。”
金老爷发话后不久,便听得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不久便恢复了平静。
“金老爷,近来小姐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举动?”李兴垣又问道。
“金某不常在家中,故而未知她有哪些不同寻常之举动,李少侠问这些作甚?”金老爷不解的问道。
“既是寻人,还需多方查明,方能从其中找出线索。”李兴垣回道。
“嗯,少侠所言甚是。看来是金某有些急躁了。”
“关心则乱,人之常情而已。”李兴垣说道。
此时,管家急匆匆地进来,向着老爷施了一礼,说道:“回老爷!”
“有何消息?”
“家中马车都在。追上了方才的军爷,询问了马车样式,已同时派人去各车行询问了,不多时,便可归来。”
“好,一有消息立刻来报!嗯……先去请夫人过来!李少侠有些情况需要了解。”
管家应了一句,便出去了。
过不多时,管家先回来,立在了老爷身旁。
紧接着,一个小丫鬟搀着金夫人来到了前厅,那夫人的眼睛也是有些红肿,但看得出来,眼睛的周围是涂了厚厚的脂粉,而那小丫鬟,满是担心的看着主母,一直还在主母的肩背上轻抚着。
那金夫人过来与李兴垣二人见了礼,便坐到了金老爷旁边,说道:“老爷,何事?可是女儿有消息了?”
“目前已知她应该是出了北门,我也找来了这两位文韬武略的少侠来帮忙寻找,只是我之前忽略了一点,最近,女儿在家中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么?你可知她为何要向北而行?”金老爷说道。
“最近?最近……”金夫人快速思索着,看了一眼李兴垣二人,接着说道,“这……老爷,他二人……”
“但说无妨,找回女儿要紧!”金老爷急切地说道。
“好,好,就是你上次说的那门亲事,我说与她知了,与我闹了些别扭……唉,女儿向来是很听话的,也不知这次怎的……”金夫人越说声音越小,接着又说道,“不过,那事儿也至少半月有余了。”
“还有吗?”金老爷又问道。
金夫人又思索了一会,说道:“确是没了。”
“二位少侠,还有何疑问?”金老板转向李兴垣问道。
“那小姐出走的前一日,各位又在做些什么?小姐是否有何异动?”李兴垣问道。
“正逢重阳佳节,夜间宴请宾客,饮酒作乐,小女也在,并无异常。”金老爷回忆着说道。
李兴垣又看向了金夫人,问道:“那金夫人呢?”
“我同女儿一道,准备给各位宾客及本家亲戚的各类礼物,忙活了一整天,也未发现小女有何异常。”金夫人答道。
李兴垣听了,点了点头,又向着管家使了个眼色。
“呃……啊?我?”管家一愣,先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向金老爷说道,“老爷,这……”
“讲!”
“是,那日我便是在操持准备晚宴,并未注意过小姐。”管家答道。
李兴垣又看向那小丫鬟,似是有些眼熟,便试探着问道:“这位小娘子,近日可是在集市之上买了大批的胭脂水粉?”
那小丫鬟听了,心中一惊,脱口便问道:“少侠是如何得知此事?”
一旁的独孤薇也是一惊,终于不再盯着那白虎皮,目光转向了李兴垣,惊讶中带着敬佩,心想:逛集市时,似是有这一遭,他竟能记得并识出这小娘子?果然不论什么事听世子指挥便可无忧啊!书读得多就是不一样!
“买如此多胭脂水粉作甚?”金老爷忽然严厉了起来。
那小丫鬟被吓得整个身子颤了一下,未敢再言语。.
“老爷,你只知广结酒友,却从不过问这备礼之事,怎知这其中之数,不会如此之巨?”金夫人没好气的说道,“是我安排琴儿去买的,还是女儿帮我算的数量,女儿还曾安排莲儿去买了许多成衣回来呢。”
“说起这个你头头是道了,女儿呢?”金老爷更加愤怒了。
“金老爷,息怒。”李兴垣的这几个字虽言辞平淡,但话语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众人纷纷从金氏夫妇的争吵中,转而看向了李兴垣。
“报!”
李兴垣刚要发话,却被屋外一声打断。
“进来快讲!”金老爷示意李兴垣先听回报。
“是!”一阵脚步声中,进来一人转出屏风后,便立在那里抱拳低头,说道,“回老爷!”
“快讲!”
“是!已查明小姐所乘马车乃是东城青安坊安平车店的车,昨晨出车,今日尚未归来!”
“谁人订的车?何时订的?去往何处?”李兴垣连问了三个问题。
“呃……这……订车之事……未曾提及,去往何处是问了的!”
“去往何处了?快快说来!”金老爷说着便站了起来。
“那老板说是小姐特意提前给足了银两,只说了向北走,并未透露具体去处,想着一来金家乃是大户人家,所去之处可能不想让外人知晓;二来往北最远也过不去那雄武关,这银两够来回跑十趟的了,便没再追问去向。”
金老板听到此处,又坐回椅中,气愤愤地吼道:“滚!再去问详细了回来!”
李兴垣听了一番之后,仔细分析了当前所知的情况:小姐独自出门,贴身丫鬟或全然不知,或有所隐瞒,尚未可知;小姐曾因婚事与母不悦,还参与了大批采购各类礼品,城卫又说其载了一满车物件,这……若非出城给人送礼品,便是打算长期不回来了,依目前看,应是如此,而且应当都是她独自完成的准备。
在李兴垣思索的过程中,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并且众人都盯着李兴垣,期盼他能提出下步该当如何。
李兴垣看了一圈,发现投来的都是盼望的目光,站起了身,清了下嗓子,说道:“金老爷,当务之急,请借两匹快马,我二人这就去北面寻那马车的踪迹。”
“好!管家!速速安排!”
接着,李兴垣与独孤薇二人看了小姐的真实画像,得知小姐单名一个“灵”字后,跟金老爷告了辞,便跟着管家,出了三道大门,方才来到了坊南的马厩。
管家叫马夫挑了两匹相对温顺的快马,并配上了合适的马具。
独孤薇先是问了马夫哪匹性子相对烈一些,便从马头方向接近,拉住了缰绳,抚摸起马头来。
李兴垣则是有样学样的去接近了另一匹马,只是位置不太对,他是从马后腿的侧面经过。
只见那匹马后腿一抬,便要蹬向李兴垣,众人见状皆是一惊。
而李兴垣似是早有提防一般,迅速向后撤了一大步,使得那马踢了个空。
李兴垣站稳后,说道:“这马性子还不烈?”
“阿兄,不可从它身后走,要从前面接近它。”
李兴垣听了,依照独孤薇的方法,接近了马匹。
与马匹熟络后,二人轻轻一跃,纷纷上马,出了南大门便往东去了。
一路上独孤薇不停的在教李兴垣如何骑马。
李兴垣虽然是第一次骑马,好在他有些功夫基础,很快便适应了骑行。
二人先是打听着来到了安平车店,仔细记住了马车样子后,李兴垣又找到老板打听金家小姐订车以及车夫的情况。
“还真是金家的马,那我便告诉你们吧!那车是一早便订了的,约莫是八月呃……对八月十七,是金家的一个丫鬟来订的。”
“那丫鬟叫什么名字?”李兴垣问道。
“我也不知那丫鬟叫什么名字,只是送来银子以及一张便条,说是小姐要订车。”
“哦…那便条上所写的是?”李兴垣问道。
“写的就是要订车嘛!之后那金家小姐时不时便遣人送来一些包袱,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还都说是托我随车带往某处,但其实之前字条上还写着的,只是放在我这寄存,说是用车当日要带上。”
“那……当日的车夫是谁?现在何处?”李兴垣问道。
“车夫?赏钱如此丰厚,那不都抢着来?我找了个最老实、最听话的,告诉他小姐亲自上雄武关送东西,要跑个来回,听小姐指派便可,少说少问,拿钱办事。但是,他至今尚未归来。”
听了车店老板的一席话后,李兴垣突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金家小姐的行事风格以及各人员的调度安排,颇为佩服,只是仍然不解她为何要离开。
二人出城前,去了趟金家坊西门,取回了兵器,又回客栈收拾了包袱,便往北方城外去了。
二人沿着官道,一路打听着,往雄武关方向搜寻马车的踪迹。
直至午时将过,二人到达了雄武关南边约二里的地方,见到了一辆安平车店的马车。
有几名身着晋军军服的官兵,牵着一匹马,正在套车。
李兴垣见状,灵机一动,用马鞭向着马车一指,喊道:“呔!此乃我安平车店之物,尔等退下!”
冲突将起,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