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人偶（1/1）
“母亲！”
刚回到家，麻仓优弥就在走廊上碰到了自闭许久的沟吕木真也。
看上去他似乎有事情要找她谈。
本来这没什么，但今天放学的时候，她刚好是和斋田莉子一起回来的，顺便还有一个去大学接莉子的孤门一辉。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过去的加害者与两个受害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了。
“沟吕木！”
在学校住宿好几天的斋田莉子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了这辈子她最讨厌的仇人，对沟吕木真也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地就躲到了孤门的身后。
孤门谴责地看向麻仓优弥，没想到她还没把沟吕木给收回去。
理亏的麻仓优弥双手合十，小声说了句抱歉。
因为沟吕木真也太安分了，又不需要出来吃饭，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啥也不干，她就把他给忘了。
后方的斋田莉子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的害怕逐渐转变为了疑惑。
——这两人怎么好像对沟吕木的事情很了解？
“你是……”
沟吕木真也一脸关心的询问她的这个反应，让斋田莉子更加困惑了。
接收到斋田莉子望过来的眼神，麻仓优弥叹了口气。
“重生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重生？”
斋田莉子惊疑地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除了神情，和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差别的沟吕木真也。
麻仓优弥点头：“他在与姬矢先生决战的那天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新诞生的。”
回想起刚刚一见面的时候沟吕木真也称呼麻仓优弥为「母亲」，斋田莉子立刻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意思是，沟吕木和怜变成兄弟了？
好魔幻。
“我以前……是不是也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沟吕木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入了斋田莉子的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一脸复杂地看着沟吕木真也，抿了抿唇。
……没想到那个沟吕木会用现在这样清澈的眼神看她。
见斋田莉子不说话，沟吕木真也就猜到答案了。
他自嘲地一笑，抬手抓上凌乱的头发。
“果然，前几天那些人想要抓我也是因为我就是个大恶人吧？”
这两天他独自在房间里思考了很多，虽然麻仓优弥告诉他，过去的记忆，他就算记起来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但他还是想知道。
今天来找麻仓优弥就是想让她把记忆还给他的，想不到又碰到了和过去的自己有渊源的人。
“没错。”
突然，斋田莉子冷哼一声，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冷着脸从孤门的身后走了出来，在沟吕木真也面前站定。
“你确实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如果不是你，我和我的家人也就不会遭到那样的不幸，惨死于异生兽的手中！我也不会变成任人操控的人偶，被迫伤害了身边的人！”
向来不对人说重话的斋田莉子此刻第一次用这样强势的态度高声说话，让旁边的麻仓优弥和孤门都愣住了。
听到斋田莉子的声声指责，沟吕木真也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但依然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不……”
不等沟吕木说完，斋田莉子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别说下去了，你现在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别说沟吕木现在还失忆着，就算他记起了全部，她也不会接受他的道歉的。
斋田莉子厌恶冰冷的视线让沟吕木真也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求助地看向麻仓优弥。
“母亲，我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他又上前两步握起了麻仓优弥垂在身侧的双手，语气急切。
“告诉我吧！”
麻仓优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抽出了一只手，将掌心覆盖上沟吕木真也的额头。
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就如他所愿。
“唔……！”
吸收着过往记忆的沟吕木真也痛苦地靠在了走廊的墙边，双手按着刺痛的脑袋，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
“你一直嘲讽斋田莉子是个人偶。”
麻仓优弥蹲下身，神色平淡地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
“但其实你自己也不过只是个掌控在他人手心中的道具罢了，与人偶无异。”
梅菲斯特也不是自然诞生的奥特战士，是被某人创造出来的，同浮士德没有差别。
也就是说，沟吕木真也和斋田莉子一样，都只是某人为了达成目的所利用的傀儡。
可惜不管是沟吕木还是梅菲斯特的记忆中都没有幕后黑手的信息。
能够徒手创造出两个奥特曼，显然会是个十分难搞的家伙。
沟吕木真也会被幕后黑手盯上的原因，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因为奈克瑟斯。
在梅菲斯特找到沟吕木之前，沟吕木也梦到了诺亚的遗迹。
只是，沟吕木把遗迹给错当成了某种恐怖的存在，始终不敢踏入其中。
随着梦到遗迹的次数越来越多，沟吕木就总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哪天被遗迹中的黑暗吞噬。
然后，他就遇到了趁虚而入的梅菲斯特，主动坠入了黑暗。
沟吕木到死都以为他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做出的行动，但其实他内心的想法还是受到了幕后之人的影响，所作所为都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充其量也就是个比当初的斋田莉子要高级一点的人偶罢了，自带AI不需要费心操控的那种。
“人偶……”
重复着这个词，回想起一切的沟吕木真也怔怔地靠在墙边，半晌才抬起头望向斋田莉子和孤门。
“你们一定很恨我吧。”
“是啊。”莉子直言不讳，“恨死你了。”
她本来可以活得很快乐，但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失去了所有，不可能不恨。
“那个孩子，理子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沟吕木真也扯了扯嘴角，“像我这样的人，就不配获得复活的机会。”
依旧蹲在他旁边的麻仓优弥撑着下巴歪了歪头：“你要是实在不想活了的话，我可以让你回归生命之海。”
“我……”
沟吕木愣愣地转过头，对上了麻仓优弥看不出情绪的双眸。
就在他仿佛下定决心想要开口的同时，斋田莉子的声音猛地响起。
“以死赎罪太卑鄙了！”
想死还不简单，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就能解脱了。
但斋田莉子并不想让沟吕木真也这么轻松。
面对沟吕木投来的迷茫视线，斋田莉子厉声道：“真的想赎罪的话，就用尽你的余生来弥补错误吧。”
对于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永生的沟吕木真也来说，让他以此生来赎罪可比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死掉要辛苦多了。
而且回到生命之海跟躲进妈妈的怀里逃避责任有什么区别，她是不会答应的。
“……你说得对。”
沟吕木真也沉默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梅菲斯特的存在了。”
难不成是麻仓优弥怕他再干坏事，才没还给他力量？
毕竟他以前确实很畜生。
“和你不一样，梅菲斯特还有点不听话，还需要再好好调教几天。”
麻仓优弥整理了一下校服裙摆站起身，有些头疼地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梅菲斯特是奥特曼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是个人造奥，现在都还在生命之海里反抗呢，顽强得很。
“调教是……”孤门嘴角一抽。
就连沟吕木真也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也微妙了起来。
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麻仓优弥在小黑屋「调教」梅菲斯特的画面，包括但不限于用绳子勒、拿鞭子抽……孤门甚至还想到了触手。
——毕竟他见过很多次麻仓优弥躺着懒得动的时候让触手帮自己拿东西了。
看着面前两个男性奇怪的眼神，麻仓优弥狐疑地眯起眼睛。
“你们是不是想歪了？”
“没、没有！”
斋田莉子摇头扶额。
*
“真的没问题吗？”
会议室内，TLT日本支部的参谋长猛灌了一口咖啡，点了几下摆在面前的文件。
“你就这么放任那些年轻人胡来？”
最近的夜袭队A组越来越难以掌控了，一个个都到处乱跑，那个孤门一辉甚至整天和适能者混在一起。
让他们写检讨也都是写完就忘，下次还敢。
“不必担心，没问题的。”
松永要一郎笑了笑，在参谋长不解的目光中开口向他解释。
“因为他们的生活，是在战斗之中度过的。”
“？”
“无论他们在想什么，在犹豫什么，只要异生兽一出现，他们便不得不战斗。在同一个巨大敌人的面前，他们不能退缩，也不能失败。无论他们各自怀有什么样的秘密，也绝不会互相背叛。”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对他们加以管束了吗？”
“没错。”松永要一郎点头道，“就结果上来说，他们其实是最容易控制的。不管是A组还是千树怜，又或者那个看似容易失控的麻仓优弥。”
虽然捕获适能者的计划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实施，但目前来看，靠着两个奥特战士已经足以对付现在的异生兽了，他们暂时不需要太过担心。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放弃这个计划了，人类不可能一直依靠奥特战士的力量来应对灾难，在加快武器研发进度的同时，解析奥特战士的力量也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