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梦境重现（1/1）

空旷的城，无人的街，飘落的叶，巨大的独眼，深邃的黑暗还有那无边的怪物浪潮。

无数记忆碎片在陈寻脑海中闪过，让他头痛欲裂。

“不！我不是！我没有！那不是我！你是谁？！滚出我的脑袋！滚出去啊！！！”陈寻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两行泪水从猩红的眸子中涌出，状若疯魔。

无数碎片拼接在一起，在他脑海中形成一道根本不存在的记忆，从心灵深处不断折磨着他。

记忆中天上下着暴雨，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被撕裂，一只巨大的红色竖瞳睁开，目光看着下方的猩红血海。

偌大的城市被血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雨水冲刷着这座城市，地面上血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的液体流进下水道，空气中的血腥之气丝毫不减。

轰隆！

一道雷霆自天空劈下，将整座城照成白色，白光很快暗淡下去，一个男人出现在街道尽头。

男人身穿血色长袍，长袍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头上戴着黑色斗笠，将他的脸藏在阴影之下。

男人像是没有感觉的机器，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秋风吹过，树梢上最后一片倔强的枯叶落了下来，被男人捏在手里。

“这是否意味着我的生命即将逝去呢……”男人的声音嘶哑，话中无尽悲凉。

枯叶被风吹起，落在水里，被冲进下水道，男人继续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走着。

就在走到街道中央的时候，男人停下脚步，一柄满是豁口的黑色长刀出现在手中，其上覆盖着浓烈的黑光，骇人杀意冲天而起。

只见前方的空间如湖水般荡起涟漪，一支万人组成的钢铁洪流出现男人眼前，为首的是个身穿黑色战斗服的女子，她体表之上覆盖着白光凝成的战甲，隔绝雨水。

“好久不见，这是当年我没能送出的生日礼物。”男人狞笑一声，阴影下猩红的眸子闪着凶光，挥刀凌空一斩，三道黑色的月弧形斩击劈开而出，撕碎高楼劈开地面。

“破！”女子轻喝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与三道斩击碰撞，最终归为无形，只留下残破的高楼和地面上的三道沟壑。

“很棒的礼物，不过我还是更想要你的脑袋，今天我一定要撕下你那张面具！”话音未落，女子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男子身侧，凌空一脚踢出，却被男子抬刀轻易挡下。

女子没有丝毫意外，身影再次消失，下一秒她出现在男人的头顶，一道白芒闪过，男人的斗笠被掀翻在地，如瀑的长发被斩断几缕，而那阴影下藏着的脸也展露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张丑陋到极致的般若面具。

“真想看看你那张丑陋的面具下藏着的那张烂脸。”女子摊手朝面具抓去，却被男子轻松躲过。

这是一个很好的破绽，男子却没有发动攻击。

女子不断发动攻击，男子不断闪躲，自见面那一招以后就再没出过手。

最终，女子一脚踢在男子喉咙上，男子嘴里发出一道怪叫，化作一道黑烟消散。

“该死，这畜生哪去了！”女子怒骂一声，这手段她还从未见过。

就在这时，无数道哀嚎之声传入她的耳朵。

“不！不要！我不想死！”

“疼啊……我好疼啊……快杀了我啊……”

“我的手……求求你，快杀了我吧……”

一道血色身影在钢铁洪流中不断闪烁，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横飞。

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近万人组成的钢铁洪流已经全部倒在地上，周围残肢断臂堆积成山。

那近万人还没死，只是被男子斩去四肢变成了一根根血色肉条。

女子目眦欲裂，杀意控制不住地狂涌而出，她双腿微曲，炮弹一般弹射而出，手掌覆盖上一道白光刺入男子的心脏。

这次男子没有化为黑烟，滚烫的鲜血从缓缓流出，那张怎么也摘不下的般若面具从男子脸上滑落，露出那张满是沧桑的帅气面庞。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为什么！！！”女子呼吸一滞，揪着男子的衣领怒吼着，只因这张脸跟让她魂牵梦绕却早已死去的男人简直一模一样。

不！不是一样！他就是他！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女子控制不住地怒吼着，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男子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大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对不起……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爱我了……是我对不起你……这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男子粗糙的大手抚摸上女子的脸颊，颤抖着亲吻上去。

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男子眉心出流出，缓缓钻进女子的脑海。

她脑海里有关于那个男孩的一切记忆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心里的悲伤缓缓褪去，只剩下愤怒和杀死仇敌的快感。

她抽出沾满鲜血的手，一道白色的巨大手掌覆盖在其手上，一掌落下，男子的脑袋被拍成碎片，粘稠的红白之物粘粘在白色手掌上，缓缓向下流淌。

男子身体后仰倒下，彻底死了，到死都没说出那句“我爱你”。

白色大地上，点点白光形成一个个白色人影，人影站在陈寻身边，脸上露出扭曲诡异的笑容，他们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无数把长剑刺入陈寻身躯，化为白光钻进陈寻体内。

无数记忆涌入陈寻脑海，几乎要撑爆他的大脑。

“从我脑袋里滚出去！滚出去啊！！！他是假的！我才是陈寻！我才是真的！卡瑟琳娜你信我！信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滥杀无辜！到底是为什么啊！！！”

陈寻跪在白色大地上绝望的大声嘶吼，喉咙已经喊哑，血泪低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摊。

他不懂，为什么那些本不存在的记忆会给他这么真实的感受，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折磨。

他并没有想到那头控制梦境的鬼物，他在痛苦中沉沦，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思考其他事情，他只想从痛苦中逃离出去。

房间内，卡瑟琳娜用力摇晃着满脸痛苦的陈寻，可怎么也叫不醒他，他的表情越痛苦卡瑟琳娜的心也就越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要！卡瑟琳娜！不要走！”陈寻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面前的卡瑟琳娜抱在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卡瑟琳娜心里一惊，但感受这陈寻那颤抖的身躯她伸手抚摸着他的后背，“没事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卡瑟琳娜眸如秋水，轻轻拍打着陈寻的后背，她不知道陈寻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跟自己有关，而且对他来说打击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怕成这样子。

“嗯……”陈寻发出一个鼻音，整个人蜷缩一团，钻进卡瑟琳娜的怀里。

“没事啦没事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卡瑟琳娜哼起雪国童谣，像是小时候妈妈哄自己一样哄着陈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