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芳心暗许(1/1)
“好,好……”
吕不韦大概从来也没这么狼狈过,方才还把人家老妈睡了,现在却正好被他的儿子堵在了门口。
他眼神闪躲,丝毫没了白天那股权臣意气风发模样。
见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赵政自然不会怪罪他,也不会多问一句,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毕恭毕敬地对吕不韦行礼,随后说道
“不知吕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事相求。”
自知理亏的吕不韦,当然不会拒绝,他点点头,连忙应允。
他跟着赵政的脚步,去了他的屋内。
此时的吕不韦仍是做贼心虚,心慌不已,见赵政还想斟茶,连忙拒绝,此时的他只想赶快逃离。
“你若是想要我助你登上太子之位,这些话倒也不必说了,方才,你母亲已经先于你开口向我说过了。”
“我知道,方才你从她屋中出来,我就知晓,她是为了这件事。”
赵政始终没有停下,他将茶盏放在吕不韦面前,为他倒好茶水。
这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叫这年过四十有余的吕不韦,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假装咳咳了几声.
“啊这样,这样……那你……深夜叫我,还为何事?”
自己不能再把他当成一个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得少年看了。
吕不韦喝着茶,见赵政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已然有了几分天子之姿,是断然不能让自己小看了他的。
“我,想让你再带一个人回秦。”
赵政在吕不韦面前坐下,丝毫不胆怯,他挺着脊背,中气十足地说道
“我要你,带式弥一同回去。”
知子莫若母,赵离姜早就料到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带这个少女,一起回去。
虽问的有些多余,可吕不韦仍询问道
“为何一定要带她回去,据我了解,你们相识,也不过寥寥几月,难道情谊,就这般重了吗?”
赵政丝毫没有想要掩盖自己感情的意思,见吕不韦询问,他相当坦然地承认。
“吕先生,你别嘲笑我年少无知,我大抵,是有些喜欢式弥的。”
眼前的少年,初次泄露了自己的情谊,对赵政而言,十二岁的年纪,若是谈情爱,未免有些太过自不量力,何为爱,赵政实在不知晓,但若是喜欢,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周边人,自己喜欢式弥。
吕不韦没有嘲笑赵政这幼稚的感情,也没有想要搪塞他,或是劝他斩断这份情谊的意向。他喝了口茶,已许久没有用这般亲切温和地与谁说过话了。
“你,为什么喜欢她呢?”
他用长辈的语气,问道
赵政思考片刻,带着笑意回复道
“我在赵国为质子十二载,除了燕丹,无人会与我说话谈心,可式弥的出现,不仅仅是鼓励我不要为了眼前的局面而绝望,更加百分百,完全地信任我,为我出头。若不是她的鼓励,我想,我也不会放下从前种种恩怨。”
赵政顿了顿,笑着说
“若不是她的出现,我的人生一定会灰暗的,若不是她的出现,怎能带来回秦的好消息,有她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心,似乎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
他眼里闪烁着期待,渴求吕不韦能答应,吕不韦心中也很明白,带式弥这么个平民百姓回去,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甚至不会有任何人过问,可吕不韦更加明白,若是违了赵离姜那个女人的意思,式弥跟着回秦定会受她各种刁难苦楚不说,万一闹大了,这赵政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
他沉默着,不言。
是啊,赵离姜说的对,若赵政要一心去争这太子之位,怎能被儿女情长纠缠,如今更加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若是以后当上了太子,以式弥的身份,也不适合做太子妃。太子身边,一定要有个地位更加尊贵的女人相助,式弥……当个姬妾倒还说的过去。
见吕不韦不语,赵政又问道
“吕先生,带她回去,有困难吗?”
吕不韦叹了口气,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辞,拒绝了他的提议
“赵政,你可知你此番回去,可是有重要任务的,现在要谈儿女情长,实在不是好时机。”
见他那种那闪烁的星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吕不韦也有些于心不忍,随后又补充道
“此番我带你回去,是为了秦国江山而去的,你很聪明,一定知道我的意思,男儿若无成就霸业,只争这一朝一夕的欢愉,岂能做的成大事呢,何况……你回秦国,潜在着太多危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你若是沉溺于温柔乡,你的父王,怎会放心把秦国交到你的手中呢。
“那……式弥只能留在赵国吗?”
赵政的语气也没了精神。
为了安抚他,吕不韦又说
“自然不会一辈子留在赵国,若是……你顺利成了秦国太子,自然可以把她接回去,我想那时候,秦王一定知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断然不会拒绝你这小小的提议的。”
见他不语,吕不韦又补充道
“待你在秦国立稳了脚跟,何愁不能跟式弥见面?你说式弥通情达理,一定懂你的苦心,怎会怪你,她一定会支持你的决定的。”
是啊……吕不韦分析的确实有道理,自己回秦,是去争秦国天下的,多少双好的坏的眼睛盯着,如果将式弥带回去,以弱小的自己来说,如何能保护她呢?怎忍心让她身处危机。
可是……若是一别,自己又要许久不能再见她。
此时的赵政,已洗去了归秦的喜悦,更多的忧愁,是要与式弥分别了。
与吕不韦的谈话结束后,赵政敲响了式弥的房门。
今夜,式弥也未睡去,因为今夜,是即将与赵政分别的一夜,待到五星聚合之时,自己要靠着双鱼玉佩的力量,回到现代去,与这里的一切告别。
心情,当然是复杂的,式弥不想过多的去思考这复杂的心情,这心情虽有喜悦,可更多的,也有难过。
她知道,自己已有了些许不舍,不舍得赵政。